第八十九章 獨立的個體
坊間所傳的生魂,是指人還活著,‘魂魄’離體的現象。
而事實上,人們所說的‘魂魄’也不過是一團凝聚的氣,煞氣被傳為‘鬼魂’,生氣則被說成‘生魂’。
所以何老才一口咬定,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麽生魂。
因為生氣和煞氣不一樣,兩種氣雖都是血脈之氣所化,但生靈之氣一旦離體,若是沒有咒術加持,幾乎會在瞬間消散的一幹二淨。
根本無法形成靈體。
何老這觀點沒錯,這就是事實。
老瞎子忽悠李琥,說他頭疼,是受生魂影響,也確實是騙他的。
因為生魂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就連我手裏這紙人,也不能算是生魂。
雖然它是活人身上剝離出來的,它的前身林白也還活著。但我試探過了,它沒有林白的記憶。
這個小煞靈,是獨立的個體。
並不會為原本的‘肉身’著想,不會有主動去保護,或是迫害林白,的意識。甚至它連林白是誰都不知道。
至少在顯出惡煞本相之前,它與原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
至於這小煞靈成形之前,所依附的那件紅色道袍,為何會一直出現在林白周圍。
那小煞靈自己也不清楚,或是說,它不能確定,是受了血脈之氣的吸引,自己找過去的,還是有人故意將它放到了林白身邊。
它的記憶似乎有些混亂,就連多年前,有關呂不聞的記憶,也忘的一幹二淨了。
也是在短暫的交談和試探中。我越發意識到,這種煞靈確實是‘鮮活’的,它有自己的意識,能動能走,也會思考、疑問,還有自己的情緒。
這種東西,與活人,真的沒有太大差別,也難怪當年方之鏡會動了惻隱之心。
若是這種煞靈能控製自己,永不顯出惡煞本相,不會化為惡靈害人,那這世間留它一席之地,也無妨。
隻可惜,煞氣是這世上最變幻莫測,陰晴不定的東西。
圍在聚德齋門外的眾人,見那小紙人從我手中站了起來,都是一陣稀奇。
何老卻是冷哼一聲,嘲諷說,“紙傀儡,小小的馭氣之術,這種騙人的小把戲,你也敢拿出來,在老夫麵前獻醜?”
我見他將這紙人當做了受人操控的普通傀儡,也不解釋,隻將掌心又往他麵前遞了遞,淡聲道,“何先生,我這到底是騙人的把戲,還是所言非虛,你可仔細瞧瞧。”
聞言,何老不耐煩的掃了我一眼,將那紙人一把奪了過去。
那小紙人,被他捏在指間,蹬著腿兒,揮著兩條紙片兒胳膊,就是一陣掙紮。
驗證這‘生魂’是真是假。其實很簡單,隻要用靈氣將這紙人身上的咒文封住,斷絕紙人與操縱者之間的聯係,那這紙人若是受術法操縱的普通傀儡,就會失去行動能力,變成一個普通的紙片子。
何老拿過紙人,明顯先用生氣探了下紙人身上的氣息,但他什麽都沒探出來。
別說是他了,就算是我,這紙人身上的黑色咒文就是我畫的,我也探不出那咒文上的氣息,沒有我的氣息,沒有煞靈的氣息,連那貓頭鷹血脈之氣的氣息都沒有。
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不得不承認,研製出這黑色咒文的人確實厲害。
從那紙人上探查氣息的何老愣了下,他又看我一眼,立刻用靈氣封住了紙人身上的咒文。
頓時。那前一秒還在蹬著小短腿兒掙紮的紙人,就耷拉著身子不動了。
見狀,何老眉目一鬆,抖著手裏的紙片子,跟我說,“小子,這就是你說的生魂?”
我略微挑眉,瞧著他沒作聲。
何老將那紙片子抖來抖去,隨手就扔在了地上,又神氣道,“唬弄人的小把戲,你真當所有人,都跟李老板那樣好騙了?”
他這樣說著,話音未落,那小紙人也還未落在地上,忽然刷啦一聲,挺直了身子,翻身落地。就甩著兩條小短腿兒,朝門口去了。
堵在門外的眾人,頓時一陣嘩然,對著會跑會跳的小紙人指指點點。
而聚德齋的兩個夥計反應過來,立刻將那玻璃門給關上了。
紙人一頭拍在玻璃門上,就貼在上麵不動了。
其中一個夥計將其撿起來,瞧了瞧,那紙人似是才反應過來,蹬著腿兒拳打腳踢的。
“這、這怎麽可能?”何老驚愕一聲,立刻過去,一把搶過那紙人,又用靈氣封了它的咒文。
可那紙人還是在‘拳打腳踢’。
何老的臉色越發難看。抓著紙人的手也明顯的顫抖了幾分,似是憤怒到了極點。
我走到他麵前,在他將那紙人撕掉之前,探手掐住了他的手腕。
何老一怔,似是手腕被我掐的發麻,就鬆了手。
我將那紙人接住,跟他說,“不好意思,我養的這個‘生魂’是個問題兒童,性子頑皮了些。”
如此說著,我鬆開何老的手腕,在紙人的腦袋上彈了下,這才將它夾回筆記本,重新裝到了兜子裏。
何老似是還沒回過神。
守著門口的兩個夥計,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就問何老,“這怎麽個意思?那紙人到底是不是生魂?”
何老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猶豫片刻。甩袖子就開門出去了,看樣子是要走。
其中一個夥計立刻喊道,“哎?這老頭兒怎麽說話不算數?這就要走了?”
聞言,圍觀那些人,也都交頭接耳的說這事兒。
何老站在台階上,僵了下身子。這才走到街對過兒,去給老瞎子收拾卦攤去了。
老瞎子一直在那大樹下邊兒蹲著,大概是還在犯愁,見那姓何的老頭兒忽然氣勢洶洶的過來,他還緊張的站了起來。
結果就見那何老瞪著他,態度極差的說了句。“對不起!”
說完,何老就蹲在地上,把自己踢翻的卦攤子,又氣衝衝的撿回來,擺好了。
老瞎子一臉懵逼的瞅著他。
何老收拾完,起身,又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不甘心,但又不好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拉下麵子來問我那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僵持片刻,也隻能甩袖子走人了。
這時,李琥才湊上來,解釋說,“二位,這何先生跟我可沒什麽關係,是他自己非要過來探個虛實的,這不關我的事啊。”
如此說完,見我和老瞎子都沒作聲,李琥就也急匆匆的追著那何老,走了。
二人走後,原本圍觀的行人,紛紛過來問卦,但問的都是些財運、姻緣什麽的。
我這人圓滑不來。隻觀氣色、生氣,實話實說,沒一會兒,就把人都給說走了。
老瞎子似是有心事,見我又將卦客得罪沒了,也沒再拿話敲打我,隻靜悄悄的坐著,也不知在想什麽。
這時,稀稀拉拉的人群散開,忽然有人拍了句馬屁,“忠言逆耳,利於行。”
聞言。我看過去,就見說話的是一本正經的唐正。
這人,似乎是忘了,上次他跟寧芳來我這卦攤問卦,我說他有血光之災,他是怎麽甩臉子的?
見我沒作聲,唐正過來,拿了五萬塊錢給我,說那天在豐源百貨,他失去意識之後,發生的事,宋媛媛已經跟他大概講過了。
唐正蹲在卦攤前,跟我說起了李三斤,卻沒提那個早夭的孩子,看樣子宋媛媛並沒有將所有事都告訴他。
而唐正說,他早就知道李三斤喜歡宋媛媛,但沒想到,李三斤能瘋魔成這樣。
他跟我念叨著李三斤的事,我就靜靜的聽著,直到唐正說完,也還是不走,我才問他,“還有事?”
唐正神色很是不自然的左右看看,才小聲說,“就是、我那怪癖,是不是李三斤給我下了什麽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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