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就壞了
祁藍在現實世界中睡著，“祁黑”在虛擬世界中蘇醒。他睜開雙眼，卻隻看到了一片黑暗，這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四處摸索中，他發現自己所處的空間並不大，像是一件沙發椅周圍有一個圓形的鐵殼子，像是一個……
遊戲艙。
祁藍不禁對羅漢的破壞力感到深深的歎服。
Nokia和Apple兩家聯手，創造了家喻戶曉的星際名牌Nokiapple，兼容固若金湯和技術先進兩大特點，兼容得仿佛它們原本就是一家公司，因為領導班子裏有個人開的皮革廠倒閉了、他帶著核心技術和小姨子跑路了這公司才分成了Nokia跟Apple。
如今它旗下的招牌產品今就這麽給羅漢一個人給搞黑屏了，自救係統似乎還束手無策，給老子一把砍山刀都做不到這麽絕。
遊戲艙黑穀隆地咚的，一副別指望通過我打報修電話的樣子，祁藍幽幽地歎了口氣，一邊抬起右手叩了叩艙壁，心想你別打不開就好了，我一會兒就找人修理你，一邊伸出左手打開艙門機械扣。
萬幸，打開了。
萬幸中之萬幸，艙門口還有個妹子雙手扒在艙門口盯著裏麵看。
從這件事我們可以看出祁黑和祁藍一樣不要臉。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是祁熏兒……”
祁藍通過麵無表情一動不動的方式掩飾他眼下的懵逼，直到祁熏兒笑了，伸出手把祁藍拽坐起來。
“？”
祁熏兒喉嚨裏發出的一聲上揚的音調，沒有字幕。
手在祁藍眼前晃了晃。
“修煉傻啦？別發呆了，吃晚飯啦。”
……還好祁藍心智堅定邏輯清晰，在去吃飯的路上憑借之前的記憶揮過來了這裏是虛擬世界，不然是真難以分清到底是莊周夢到了蝶，還是蝶夢到了莊周。
不知出於什麽目的，係統居然在虛擬世界裏也擺了一台遊戲艙，仿佛現實世界才真的是一場遊戲一樣，仿佛虛構的那個名字不是祁黑，而是祁藍。
這遊戲相當魔性，祁藍覺得。
他和上一集係統所定義為NPC的人進行交流，試圖驗證“它們不會睬你”這句話的正確性，卻發現別人活得比自己還要生動形象，嫌棄得有板有眼的，哪有半點NPC該有的樣子——呆板、重複、無法理解設計好的程序以外的東西。
表情比我還真實……祁藍默然。
拿著的東西不顯示物品介紹，得問別人才能知道，要麽就自己觀察試驗；
鍛造沒有一鍵成功也沒有強化保護券，得自己掌控火候、仔細感知；
回城靠走，按B不能回城；
技能靠運，念名兒不能出招；
但出招肯定還是要念名兒啊對不對，啊哈，啊哈哈哈。
門上牆上地上箱子上也沒有「打不開」「無法破壞」的提示，沒鑰匙的話，有錘子或者拳頭能當錘子使一樣可以達到目的，但這會招致別的問題——如果被人看見的話。
…………
係統就像真的從未存在過一樣，將這世界的一切都拱手交予玩家，這跟剛開始說好的可不一樣…
就真的隨他們去飛簷走壁溜門撬鎖坑蒙拐騙燒殺搶掠或者寄情山水笑傲江湖仗劍天涯風花雪月嗎。
祁黑於是迫切地想出去，想走出這個所謂的安全區。
他想去接觸別的玩家，想去試試這安全區該怎麽表現得不可進入、不可侵犯。
或者，他想試試到底有沒有這所謂的安全區。
既然說是絕對真實，那麽能做出這樣的遊戲，難道真的可以修煉、並且已經有人辦到了、出現了修煉者嗎？
祁藍無法不這樣懷疑，如果這遊戲真的打算百分百擬真，那修煉和運氣這些本不存在於現實世界的操作，該用什麽感覺去擬？
還是說，這裏才是真的高位世界、現實世界，所以這個世界有的一些東西，對應的、我本以為的、我所存在的那個世界、虛擬世界裏，就沒有？
這個牛逼哄哄的遊戲艙其實是超越時代的科技，能幫人鏈接到高位世界，或者說高位世界的一個沙盒？
無視家人和祁熏兒好奇、不解、嫌棄、嘲弄、可憐或疑惑的目光，祁藍放下飯碗向門口奔去。
祁戰和祁熏兒愣了一下，隨即也放下飯碗，相繼追了過去，別的人卻瞬間顯得失去了什麽支撐一樣，齊齊吭下頭，靜靜地，繼續，吃飯。
“不應該，這裏必須是虛擬世界沒錯，難道祁藍所在的也是虛擬世界？老子是被泡在淡綠的透明的咕嚕咕嚕冒泡的營養液裏的大腦，沒有任何感覺，我所的經曆和記憶都假手儀器輸送來的畫麵和電波？你妹，戲精了，這腦補的都是什麽。”
“不可能，不可能的。”
祁藍扶著門框吐了一口很長的氣，並趕在祁熏兒拉住他之前，踏出了那扇門。
踏出門後，似血的殘陽火燒的雲依舊鋪灑著晚霞，什麽變化也沒有發生。回頭再看門的裏麵，門裏的一切都已經靜止了。
祁戰兩隻腳都不在地上，緊跟在熏兒後麵向門口奔跑，被定在了空中。祁熏兒向前傾得很深，右手探向門外，應該是想抓住什麽，白皙的臉上寫滿對她“哥哥”的擔憂。
蝴蝶收著翅膀沒來得及再次打開，衣袂隨風揚起沒來得及再次落下，被定格在一起。
晚餐供應房間中，觥籌交錯、燈火通明。等祁黑再次踏進那扇門，這些東西才會再次運動起來。
“恭喜，您已成功通過了係統測試。您的用時少於十分鍾，略微優於99%左右的玩家。
由於您的數值已經達到了某一標準，您將被安排於區服【鏡中花】遊戲，該區服所有方麵近乎完全擬真。
區服中有三千世界，天庭，地府，道教，佛門，魔土等等官立組織，盡管不反對征伐，然而，由於其硬實力強大、機製完善，還請各尊大神量力而行，互相放一條活路。
神界名為【水中月】，進入這裏之時，您已將遊戲打通，是以在【水中月】中將進行的是一場全新的遊戲，萬望您能保持期待，嘿嘿嘿.……
【水中月】可容納人數：10000。已進入人數：0，您可以在各地公告板上查看。
下次登錄，係統將完全消失，安全區也將失去其絕對性。即使您離開您的家族，您的族人也將繼續他們的生活，而非陷入靜止。
預祝您遊戲愉快。”
突如其來的係統提示讓祁黑十分欣喜，他立即向天空舉起雙手中指，表達發於肺腑之中深藏已久的由衷敬意。
果真是高端玩家的手筆，家裏到街上的畫風古典仙俠秒切群魔亂舞，祁黑感情熱烈幅度誇張的動作隻是被很自然的理解成為了行為藝術。
這年頭，出門先來上一段freestyle說不定引起周圍響應形成交通擁堵，豎倆中指這含蓄而深刻的情感表達方式，勢必是個內斂的文青。
賣衣服的店麵房頂有倆模特來來回回地打架，招式花裏胡哨BGM3D麗音，隔壁賣兵器的打了個牌子宣傳他們倆手裏的刀無死角七彩炫光合金刀翼透明嘰裏呱啦￥@^$￥;#%^;……”，再隔壁店麵被店主人推了，地上鋪著席子、擺著躺椅，往後麵是一個巨大的遊泳池。
其上空中飄著一群飛劍，每兩三把飛劍戳著一張半透明廣告板子轉來轉去，起遮陽的作用；再隔壁就是小吃和飲料的店，這八成是跟兵器店合作經營的。
天上飄的廣告牌兒有的顯示“左拐50米網吧”“左拐100米酒吧”之類的玩意兒，剩下的是“廣告位出租”，三三兩兩的人在遊泳池和涼板區域聚集，看起來奇大無比的玻璃杯碰得乒乓作響，場麵一度十分熱烈。
旁邊的架子上是滿架子這樣的玻璃杯，架子立柱上寫著“宴會器皿店友情讚助”。
咖啡廳顯得玄奧莫測幽深寧靜，棕褐色的燈光昏暗而柔和，充分滿足人們對嗶格的不懈追求，生意也是興隆，和市中心休閑廣場（那板，那茶，那劍，那杯，那池子）形成分庭抗禮之勢。
……
祁黑從褲兜裏抽出祁熏兒遞給他的晶卡，點了杯雪碧躺到一張角落裏的椅子上陷入思考：
這遊戲仿佛在選拔什麽東西，將玩家通過一層一層明顯或不明顯的測試步步分離，他們最終的目的到底是招工還是賺錢老子暫時揣測不清楚，總不能是比武招親對不對，不然他們至少把公司老總的女兒照片放出來瞅一瞅啊，提升遊戲動力。
對哦我百度一下，說不定早就放出來了，也不知道長什麽樣，別是個男的，嗬嗬嗬。
祁藍呼出個搜索框查詢起來。
這魔性的遊戲，既讓人懼怕又讓人著迷，讓人忍不住去嚐試、去體驗、去為之瘋狂，我還真是，哼，挺看好的。
媽呀這不是羅……漢……嗎……
告辭！告辭告辭告辭。
網頁上，羅漢的照片竟然動了起來，朝祁藍露出一個極度陰森的笑容。
肯定又是係統搞的鬼嘛！
祁藍看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他迅速拍滅搜索框閉上眼睛陷入了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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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款遊戲根本不是哪個公司自主研發的，目前的人類尚沒有這種水平。比之封聖尚在的千年之前，人類的科技樹已經退化了很多。。
封聖留下了一組極其先進的計算機服務器，名為太虛，其中運行著一個任務，鮮為人知的任務：搜集全世界的信息、分析、處理、推演，推演數千年後的人類文明會是何種形態。
現在，推演完畢了。服務器的主機似乎也產生了一些非機械應有的進化，在被Nokiapple從密室中發掘出來之時，它將數千年後的世界包裝成了一款世界觀無比龐大的、空前先進的遊戲，而他自己，則偽裝成一個普通的人工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