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迎著冷眼和嘲笑
當晚寧澤熙出了一身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反而感覺神情清爽了不少,雖然還有些咳嗽,不過精氣神確實恢複了不少。
吃著早飯,寧澤熙拿著手機把玩著,漸漸的寧澤熙動筷的頻率越來越慢,臉色越來越冷,最後成了一臉寒霜。看著比窗外的天氣還冷。
寢室內的眾人都識趣的閉上了嘴,不一會兒一個個的都借口溜了出去。寢室的氛圍太過壓抑,大家都怕雷霆之怒殃及無辜,倒不如躲得遠遠的。
寧澤熙給周寒發了個短信,希望他幫忙找出發帖者,然後匆匆收拾了下自己,身為一個學生,課畢竟還是要上的。
一早上,寧澤熙都沒有心思認真聽課,看他懨懨的樣子,同學們多以為他病還未好,所以也不敢去打擾他,哪怕心裏在怎麽好奇,也隻能在課間偷偷的撇他一眼,在一眼。
中午最後一節課的時候,周寒的消息來了,寧澤熙看了一臉,臉上有些驚訝,隨之而來的是更大的憤怒。
食堂餐廳裏的一張桌子邊,幾個女孩子正圍著吃飯,期間不時輕聲聊著些什麽。
寧澤熙看到陸廣平,張天岑,王博文都坐在一起,身邊的李韜輕輕的拉了他一把,寧澤熙卻沒有停下腳步。
“我和亦舒的帖子是你發的吧。”寧澤熙盯著周珊珊,問道。
周珊珊明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沒想到寧澤熙會在食堂,在這麽多人注視下這麽開門見山的找她興師問罪。
一時間有些呆住了,看著姐妹們投來疑問的目光,小聲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莫名其妙。”
“給我一個理由。”寧澤熙相信周寒的調查不會出錯,如果這麽點小事都查不對,那麽寧澤熙可能不得不重新評估他的能力了。
周珊珊看著周圍一群人仿佛也得到了勇氣,冷笑的說:“你誰啊?神經病吧。”
寧澤熙再也壓不住心內的怒火,將手裏的礦泉水一股腦的澆在周珊珊頭上。
“啊!”周珊珊一下自想蹦起來,後頸卻被寧澤熙按住,拚命掙紮了兩下,臉都憋得通紅,怒道:“你混蛋!”
一旁得男生這時候也坐不住了,一個個紛紛過來拉著寧澤熙,蘇飛煙將周珊珊擋在身後,其她女孩用紙趕緊給她擦了擦。
不過此刻已經遲了,周珊珊像淋過雨得落湯雞一樣狼狽,眼睛紅紅的。
“你又想替她道歉。”寧澤熙淡定的說道,仿佛他剛才做了件平常的小事一樣。
“氣也撒了,差不多得了,別鬧得像小孩一樣。張副秘書長就是這樣教你為人處世的?”蘇飛煙有些糾結,她本意不想與寧澤熙爭鋒相對,但此刻情形又逼得她不得不稍微強勢一點。
“我喜歡她是我的事,你若想報複可以向我捅刀子,沒必要拉著不相幹的人撒氣,同為女人,流言的力量你不是不知道。亦舒現在能好好的安靜的活著,是因為她堅強,這不代表她對惡語中傷無所謂。
也不代表她永遠不會被打垮,從而做出啥事,如果因為你的這個帖子,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到時候你就認為你能完好無損,全身而退?
剛才那瓶冷水是讓你冷靜冷靜,好好想想自己在做什麽。
若你覺得受了侮辱,心裏有氣無處撒,歡迎你來找我,我寧澤熙隨時奉陪!”
說完再也不看眼前眾人一眼,大步離開了食堂。
蘇飛煙目視著寧澤熙離開,回頭看了一眼靠在陳瑤身邊,雙目無神,還掛著眼淚的周珊珊不知怎麽的心內一股邪火蹭蹭的往上竄。
在室友麵前,第一次失態般的狠狠把筷子拍在餐桌上,跟著寧澤熙一起快步走出這個令人窒息的環境。
至此,大家的食欲也基本沒了,眾人匆匆的收拾了一下餐盤,一起離開了食堂。一路上,每個人心內都想著自己的小心思。一路無言……
下午閑來無事,寧澤熙來到圖書館,在這裏卻沒有看到沈亦舒,整整一個中午寧澤熙都坐在那裏,他在等人,等她來。
寧澤熙都想好了,再見到沈亦舒,一定要給她個擁抱,哪怕因此被扇一巴掌也無所謂。可惜的是終究還是沒有等到那個氣質如蘭的女孩。
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逝,寧澤熙慢慢的坐不住,他給周寒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之後,寧澤熙在周寒的陪同下走進了校廣播站的廣播室。一切調試完成,寧澤熙緩緩開口:
“我有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她這兩天正經曆著很不好的事情,現在我找不到她了,我希望風能把我的聲音帶給她,我想告訴她,我很想抱抱她。
我不懂應該怎麽安慰人,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麽有趣的句子來。我還是唱首歌給你聽吧,不論你在哪個角落裏躲著,記得你還有一個朋友在關心著你。”
因為感冒的原因,寧澤熙調整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有些愔啞的卻充滿爆發力的歌聲傳出:
向前跑
迎著冷眼和嘲笑
生命的廣闊
不經曆磨難怎能感到
命運它無法
讓我們跪地求饒
就算鮮血灑滿了懷抱
繼續跑
帶著赤子的驕傲
生命的閃耀
不堅持到底怎能看到
與其苟延殘喘
不如縱情燃燒吧
有一天會再發芽
……
教學樓的天台上,沈亦舒平靜的望著樓下人來人往的學子們,聽著隨風而來的歌聲,向前的腳步卻怎麽也邁不開來。
聽著那已經嘶啞卻用盡全力吟唱的歌聲,沈亦舒的身子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往前跌去,身體卻本能的將自己往後拉,最後一屁股坐倒在天台邊,心跳的飛快,剛剛的一刻,她明顯的感受到了自己對生命的渴望和對死亡的畏懼。。
原來自己還是那麽眷戀這個世界,沈亦舒將頭埋在兩臂內,坐到風吹幹臉龐的淚痕,才緩緩的起身,快步跑下天台。
待到沈亦舒來到一樓的平地上,抬頭再望向樓頂,想象著自己從高樓一躍而下之後在地上摔成一堆肉泥,不禁一陣惡寒,使勁搖了搖頭驅散那不堪的畫麵,腳步輕快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