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逢
第二十二章重逢
「一定要你去才行嗎？」路悠然的聲音有點不滿。
顧修遠點頭，「是啊，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他好聲好氣地哄著她，這下讓她的語氣軟了下來。
路悠然答應了，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了幾句，「好，那你忙完就快點回來，知道了嗎？」
以前路悠然是恨不得讓他快點去上班，省得在家裡看到他心情就不爽。現在他只不過是要離開一小會，她就已經覺得自己一個人在家裡孤零零的很無聊了。
顧修遠離開前還在她額頭上吻了吻，她摸著額頭上溫熱的吻，心裡也暖暖的。
等顧修遠前腳剛踏出大門，路悠然抱著抱枕在沙發上滾來滾去，還真的不知道做些什麼事情來打發時間好。
這時候電話響了起來，路悠然還以為是顧修遠打來的，看都沒看就抓起了手機，「喂，你到啦？」聲音里是甜甜的抑制不住的甜蜜。
電話那頭一片沉默。
路悠然皺眉，不會是什麼騷擾電話吧。結果拿起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三個字讓她目瞪口呆——莫皓軒。
她還以為是顧修遠。
「然然，你還在嗎？然然……」
電話那邊傳來莫皓軒焦急的聲音，可路悠然就像是握著燙手的山芋一樣，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
曾經，她無數次地想過，在她最困難的時候，莫皓軒就像是她的王子一樣回到她的身邊，給她力量，讓她度過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危機。可是後來路悠然認清現實了。那些只不過是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在東西，反正莫皓軒和她是永遠都不可能了，她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
但是他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現在的她，已經快要把自己的心都交給顧修遠了，他這個時候出現還有什麼意義？
電話那邊還在焦急地喊著她，路悠然沒辦法，只好對著電話應了一句，「嗯，我在。」
幾個簡單的音節，讓莫皓軒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還以為，路悠然真的不打算理會他了。
自從兩年後他去了法國，就一直聯繫不上路悠然。路悠然的這個號碼還是他千辛萬苦從路悠然的朋友那邊拿過來的。
莫皓軒一直以為，她不過是生自己的氣才不理會他。現在他已經回國了，當然第一時間要哄回她才行。
「然然，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所以根本就不理會我？」莫皓軒的聲音有點委屈。在法國的這兩年裡，他無數次想要回來，想要好好把他的然然抱在懷裡，可是他們家老頭子根本就不讓他回國，他也是被迫無奈。
「沒有。」路悠然嘆了口氣，她怎麼會生他的氣？他永遠都是她的皓軒哥哥，也曾經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愛的人。
「那你就是不生氣了？現在我回來了，很想見見你，去老地方見面怎麼樣？」
老地方，那個是路悠然和莫皓軒經常去的咖啡廳，想不到他現在還記得。
「我……」
似乎是害怕路悠然反悔，莫皓軒只是匆忙說了一句：「我在那裡等你。」然後就掛上了電話。
路悠然知道莫皓軒的性子，他說會在那裡等她，那就一定會在那裡等到她出現，不然他是怎麼也不肯走的。
原來，今天在商場那裡看到的那個身影真的是莫皓軒……可是為什麼，他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回來？
咖啡廳。
莫皓軒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
他的然然，他從小到大呵護的然然，終於要回到他的身邊了。一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就忍不住好了起來。
這次，無論如何他也要兌現自己的承諾，像個王子一樣把他的公主娶回家，兩個人永遠永遠也不要分離了。
見到路悠然終於出現在咖啡廳的那一刻，莫皓軒甚至激動得站了起來。
他還是那個樣子，冷冽的眉毛，淡然的眸子，薄薄的嘴唇，和她那個印象中的剛毅冷酷的莫皓軒一模一樣。只是，站在他面前的已經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單純美好的路悠然了。
路悠然還沒反應過來，莫皓軒就已經張開雙臂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裡，「然然，是我，我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似乎這幾個對不起就能把他們這兩年間的所有隔閡都消滅掉。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麼簡單，那就好了……可惜，時光是不能倒流的，他們也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天意弄人吧。
路悠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這樣靜靜地讓莫皓軒抱著，就像是朋友對朋友的擁抱。
莫皓軒發現了路悠然的冷淡，以為她還在生自己的氣，有點急著和路悠然解釋道：「然然，你不要生氣好不好？當初我在法國也想回來，可是我不能。所以現在才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哭……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沒有生你的氣，真的。」路悠然努力沖著莫皓軒露出了個大大的笑容，「好了，快點坐下來，我們慢慢聊。」
路悠然要是生氣起來絕對不會笑著和你講話，這一點莫皓軒是知道的。但是她嘴上說著原諒他，卻對他多了幾分疏遠，甚至沒有表現出他想象中的那麼激動的表情，這讓莫皓軒有點疑惑。
說不定，這麼多年下來她吃了不少苦，所以一時沒有原諒自己而已。沒關係，他們來日方長，總有一天她會理解自己的難處的。
「好，我們先坐下來，慢慢聊。」
本來以為兩年時間過去了，兩個人之間也多了不少的隔閡，沒想到完全就不存在這些。莫皓軒把這些年在法國發生的趣事全部都告訴路悠然，她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笑得眼淚直流。
當然，他自動省略許多在法國發生的辛酸事，就是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那麼多。
他的悠然，永遠都是這麼善良。
「好了，現在我已經把在法國的事情都告訴你了。那同等交換，你是不是也應該把這些年的事情和我說說呢？」莫皓軒看著她，想要在她臉上找到些蛛絲馬跡。
路悠然頓時就想起了顧修遠，有點苦澀的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我這兩年過得也挺好的，真的。」
以前是她身在福中不知福，現在有顧修遠在她身邊，還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莫皓軒以為這些不過都是她敷衍自己的話。
回國之後，他已經知道了路家的事情。路悠然家的企業因為出了些問題，一落千丈，最後整個企業都拱手讓人了。
從小路悠然就是活在象牙塔裡面的公主，根本就沒有經歷過半點人生的波折。突然一個這麼大的打擊過來，她一個人獨自承受，該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偏偏那個時候，他已經去了法國念書。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沒有能夠陪在她身邊，幫她度過一切的危機。為此，莫皓軒不知道多自責。
要是當時他在法國知道路家遭遇了這麼大的變故，不管說什麼他都一定會回來的。
「悠然，對不起。」
從剛才開始，他已經說了很多很多個對不起了。
路悠然笑著抿了口咖啡，「沒事，你不用和我道歉，這些又不是你的錯。」
「悠然。」莫皓軒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雙眼神情地盯著她說：「放心，我現在回來了，你的避風港就在這裡。以後只要有我在，肯定不會再讓你吃那麼多的哭。然然，嫁給我好不好？」
這個求婚有點倉促，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準備她最喜歡的玫瑰花和戒指，但是他相信這些都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問題。
路悠然有點尷尬，想把手收回來，可是一雙小手被他抓得緊緊的，根本就動彈不得。
就算是嫁給了顧修遠之後，她也不知道在夢裡夢到過多少次這樣的場景。莫皓軒回來了，她的皓軒哥哥終於回來了，然後他們就過上了王子和公主般的幸福生活，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他們。可是現實是，她嫁給了顧修遠，成為了顧修遠的妻子。
往事不可追憶……現在再來說這些，已經太晚了。
最後，路悠然還是用力地把手抽了回去，手上甚至還殘留著他的餘溫，他的氣息。只是，這些和她印象中的都不一樣了。
在她的手抽出去的那一瞬間，莫皓軒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慌。
「皓軒，我，我已經結婚了。」
莫皓軒不管什麼時候都是自信滿滿的，就連剛才求婚的時候也是那樣。他以為，路悠然還是他想象中的那個可愛的小妹妹，只要他回來，她就一定會答應他的求婚。
可是，路悠然接下來的這句話是完完全全打擊了他。
他的小公主，他的小丫頭，他捧在手心上疼愛了好幾年的寶貝，現在坐在他的對面，居然和他說她已經結婚了。
「然然，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莫皓軒乾笑了幾聲，語氣軟了下來，「我知道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所以你故意騙我的對不對？」
認識莫皓軒這麼久，路悠然幾乎沒有見過他這麼委曲求全的樣子。好像就算她現在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把星星摘下來給她。
「皓軒，我沒有騙你，我真的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