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埃德漫的故事
“這些昆塔人，和他們的各種近親們。”陌生人開始講道：“他們在這裏生活的年代，遠比我們的泰倫帝國存在的世代還要久遠得多。”
“你是說，在泰倫之前，他們就存在了嗎？”皮爾感到不可思議，在他看來在泰倫之前宇宙應該還是一片混沌，應該還是一片荒蕪才對。
“別打插，皮爾。”萊賓斯準確地在黑暗中辨別出了皮爾的聲音。
“沒關係。”陌生人說：“而在這些蠻族中，昆塔人可以算是他們的近親中最強大和最像人類的一支，所以多年來他們也一直在支持我們對外戰爭。二十萬年來帝國不知道從昆塔人的永駐之地征發了多少軍隊和物資。”
“你是說，昆塔人一直在支持帝國的對外戰爭嗎？”萊賓斯問道。
“當然，帝國的戰爭就像是這世間的風，一刻也不曾停息，帝國的敵人，就如同天上的繁星，永遠也數之不盡。二十多萬年來，戰爭的黑霧從來不曾消逝片刻。如果不是從各種地方不停地征集軍隊以及戰爭物資，帝國連一周也維持不下去。”
四個大孩子聽了全都啞然無聲，對於他們來說帝國就像是行星，就像是行星上的森林和岩石。是一種他們從來沒有質疑過的存在，仿佛天地萬物之初帝國就存在了，可是現在聽了這個埃德溫的話，竟讓他們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想法。
帝國，也可以會不存在的！這比他們的鎮子毀於戰火還要讓他們的世界崩塌。泰倫帝國，也可能會不存在？這個念頭，他們連想都沒想過。
阿格忒斯.岱蒙說：“既然二十萬年來，都沒有叛亂，那為什麽現在這些蠻族卻要發動叛亂，來毀了我們的家園？”
“剛剛我不是說了，兩場大戰嗎？這兩場大戰曠日持久、靡費巨億雖然帝國都贏得了戰爭，可是對於昆塔人來說他們卻認為是受夠了。特別，現在這一任的西格納斯大公可是一個難得的爆脾氣，他認為帝國的越來越多的所取是貪得無厭。”
“於是，他們就發動叛亂，就入侵我們的家園？”特利憤怒地說：“把我們的鎮子變成一片火海？這些該死的昆塔人，我希望帝國把他們全部屠戮殆盡！”
“對啊，冷靜下來想想，這很奇怪啊，他們為什麽要攻擊我們？”皮爾並沒有被特利的情緒感染，這倒是讓岱蒙感到有些意外，不過他也覺得皮爾這個問題很重要。對啊，為什麽？為什麽叛亂的蠻族要占領太蠻？
“我們有什麽是值得他們來搶掠的？”萊賓斯用一種聽起來像是自言自語的語氣道。
對啊！敵人來這裏，那麽這裏就一定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岱蒙努力地想著，可是太蠻星這種最偏遠的殖民地，這裏的人都以采集和捕獵這種效率極低的方式進行生產。
依賴得天獨厚的環境和物產豐富的自然，太蠻人可以說是有幾分田園牧歌般從容的生活。畢竟比起如此稀少的人口，想獲得用來維持生活的物資實在算不上一件難事。可是，如果用來支持戰爭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這裏沒有任何的工業，連輕工業也不具備。
太蠻的資源沒有經過探查，從來沒有過任何礦山，這裏沒有任何有規模的生產方式。這裏豐富的物資，可以在喜歡奇異食物的遠方賣個好價錢，甚至把一些物產當成藥材出售。
可是這一切，對於真正的戰爭來說都沒有任何價值。
幾個人似乎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不過他們年青的腦袋就想是想破了也不明白什麽會引來敵人。難道他們需要的是數不清的沼澤和樹木嗎？埃德漫似乎明白了幾個孩子的想法，於是說道。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猜測他們之所以要占據這裏，主要是因為你們身處於他們的大後方。”
“什麽他們的‘大後方’？”幾個大孩子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也就是說，你們在他們身後懂嗎？他們如果要想和帝國開戰，那麽不會容許背後還有效忠於帝國的星球存在。”
“也就是說，他們毀了我們的鎮子，就是因為我們生活的地方擋了他們的道？”皮爾叫了起來。
埃德溫感到這種說話有一種說不出的別扭，可是好像又找不出哪裏不對，於是他張口結舌地想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說：“好像是這麽回事。”
幾個人都一時說不出話來，這樣的答案顯然讓他們百感結集。一個行星，一個鎮子，無數人的性命存續卻可能隻是因為一個他們從來沒聽過，也不理解的理由就可以這樣輕易地被左右。這一刻，他們和那些沼澤裏的蝦又有多少區別，也許還不如那些蝦。
而岱蒙卻在想，原來位置是這樣的重要。他從來沒有認為過，也沒有想到過，曾經有兩次他在看一些老頭下動物棋的時候。他們囔囔的口裏，似乎說過一些類似的話，此時他並不能回想起來。
震驚之後，岱蒙突然猛地回過神來，問道：“你之前說我們的父母都還活著？”
“對啊。”埃德溫頗感意外，“也許昆塔人認為失去家園的漁夫和獵人們對他沒有威脅。”
“這可不一定，按你這麽說的話，他們可以殺人，也可以不殺人。鎮子上人的生死存亡，全在這些蠻子的一瞬之間。”萊賓斯說道。
“是的，這我可不能保證，他們又不聽我的，我也是逃出來的。我可不知道他們打算幹什麽，說不定把你們抓去作為苦役，或者讓你們成為囚徒。他們愛幹什麽就幹什麽，他們有槍，有槍就可以為所欲為。”
一句有槍就可以為所欲為，讓岱蒙如遭雷擊。他沉呤了良久，突然說道：“Ed!”
“什麽？”
“你必須帶我們去救我們的親人，現在就去。”
“憑什麽？”埃德溫嚷起來：“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我可不回去自投羅網。要知道這些昆塔蠻子有各種折磨人的辦法，一旦被他們抓住.……”
可是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根還有些餘溫的木棍帖在了自己的後腦之上，如果剛剛這一下是猛上擊打下來的話自己可能已知暈倒在地了。埃德溫不禁有些後怕，說道：“我可以引你們過了，但救人你們可得自己來。就這麽定了，不然你們就一棍子拍死我。”
這回輪到幾個大孩子發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