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你威脅我
第144章:你威脅我
千尋輕嘆一聲,看來用不著自己坦白了,有人可以先代口了。可海芋只其一,不知其二,現在的紀君陽,正飛往陰險的羅網之中,她卻是無能為力阻止。
她不知道現在外面是怎樣地瘋傳她和他的事,只是感覺,輿論對他,一定是不利的。
想給林風或者白無邪發個短訊通風報信,看能不能有所對策,可電話一掛手機又被沒收了上去。
「溫小姐,可以開始了嗎?」抱臂男不給她喘息的機會。
「我想先上個洗手間,可以嗎?」不過就是放低姿態嘛,她也會,憋了一天,著實難受,她怕再忍下去,就要得尿失禁了。
那兩人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叫來一個值班的女警陪她去。
說是陪,其實還不是怕她跑了去,鐵銬可是不離手的。她又不能起飛,在他們的地盤,怎麼跑?
放空了膀胱,感覺全身一松,千尋忽然覺得自己有忍者神龜的潛質。可是紀君陽,你能帶著我一起逃過這一劫嗎?
你不是說把一切都交給你就好,我只管堅定跟你在一起的信心就好,難道你就沒有警覺洛市與江城的風雲變幻嗎?
還是,一切盡在你的掌握之中。千尋雙手合十抵在額前,但願是後者。
那女警在門外催,「好了沒有。」
「我想大號,大姐,能給我點紙嗎?」千尋用比較痛苦地聲音道,其實拖延時間對她來說沒用,逃又逃不了,銬子銬著呢,她不是大力士,也沒有特意功能,也不可能在廁所里蹲完二十小時剩餘的時間。再說,就算逃脫了,改明兒還不正好讓他們有理由給她安個莫須有的罪名。
那女警嘴裡不知罵了一句什麼,反正不大好聽,片刻之後敲了下門,從門縫裡塞進一團紙巾。
估摸著女警的耐性耗得差不多的時候,千尋才走出來。
女警推了她一把,「放老實點,別耍什麼花招。」
千尋低著頭翻了個大白眼,某個時候,太老實容易被人欺。
回到審訊室,抱臂男和記錄男人手一支煙,白慘慘的燈光罩上了蒙蒙一層灰色,煙熏霧燎的,著實難聞。
千尋皺了皺鼻子,還是紀君陽身上那種男人味中夾著淡淡的煙草味讓人聞著舒服,這裡的味道,讓她作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胃疼的緣固,反正挺想吐的。
女警將她銬回在椅子上,不是犯罪人,卻作犯人待。這些人表面上威武,可是千尋知道,他們也不過是聽命於某些人。
「溫小姐,與我們合作,沒壞處,很高興你能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抱臂男還是那副模樣,雙臂環胸裝大爺。
是的,千尋覺得他就是在裝他大爺的,自信心也太膨脹了,還真以為她是個見風使舵的女人,三言兩語就棄械投降了。
那也太污辱了自己。
合作,怎麼合作?真他媽的是個笑話,她什麼都不知道,交代個P。
千尋微不可聞地輕笑了一聲,將自己的身體坐成一個舒服的姿勢,還有十二個小時得熬著。
時間過得可真慢,可也希望它慢點過,慢到紀君陽可以察覺到危險的存在,從而作出應變。
可是吊在遠離地面三萬英尺的空中,他來得及嗎?她的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
記錄男已經攤開了本子,一副盡職盡責的樣子。千尋甚至懷疑,那上面早已寫好了他們需要的口供,只需她簽字按手印。
還是那句話: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真他媽的黑。
還是紀君陽說得對,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黑白分明,壞人不一定沒有善心,好人也不一定沒有壞心,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溫小姐,可以說了嗎?」抱臂男將她的神思拉回來。
「說什麼?」千尋裝傻充愣。
「前陣子你去錦江出差,紀君陽也同去,他是不是和一個叫白無邪的黑道人有來往。」
千尋聳了聳肩,「不認識。」
「不認識?」記錄男冷笑,甩出兩張照片,一張是她、紀君陽、白無邪在鳳凰酒店酒會裡的場景,一張是三人在通州用餐的。
呵,原來是早就被監視了啊。
「溫小姐,現在認識了嗎?」抱臂男陰斜著臉。
千尋作恍悟狀,然後糾結著,「原來他叫白無邪啊,可他說他叫David,美籍華人。」
自然,是一句胡編的。
「溫小姐,裝傻對你沒好處。」抱臂男提醒道。
千尋撇撇嘴,半真半假地道,「邪里邪氣一個男人,我一看就討厭。」
多年以後,白無邪還為這句話耿耿於懷,追著她問,「為什麼討厭我為什麼討厭我。」
自然,那是后話。
「這麼說,你是承認紀君陽和這個你口中的David認識了。」抱臂男說。
「警官先生你們可真有趣,既然你們都已經下了結論,幹嗎還這麼麻煩地問我這麼幼稚的問題,不是多此一舉嗎?接下來是不是想問我,紀君陽和這個叫白無邪的David是不是私底下有不法交易,比如,販毒銷臟洗黑錢之類的?」這算盤珠子還真是打得一個噼里啪啦響,黑的白的都想一鍋端了,誰那麼大手筆?
「溫小姐明白就好。」抱臂男冷酷著臉。
「可我什麼都不知道,問也白問。」千尋輕描淡寫一句,眉目之間帶著冷冷的諷刺。
記錄男桌子一拍,「溫千尋,你耍我們。」
千尋翻了個大白眼球,一副你才知道的表情,口上卻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你們要不信,我也沒辦法。」
「溫千尋你信不信,我要你二十四小時后出不了這張門。」記錄男終於失去好耐性,將襯衣的扣子解了兩粒。
千尋淡淡一笑,「相信。」
而且是十分地相信,不過是立個抓她的名目罷了,就算明天坐實了她是殺害秦嶺的兇手,她也不會覺得奇怪。黑與白,有時候只隔一線。
「那你就老實點。」記錄男口氣不佳。
「我本來就是老實人,只做老實事,所以,助紂為虐的事兒,很抱歉,還真做不來。而且,我聽說過法律上有個名詞,叫沉默權。被你們關一天了,我現在是又累又餓又困,想休息一下。如果兩位警官先生還有興趣的話,可以過了這二十四小時後繼續審問,我沒意見。」她這態度,讓兩個男人的臉都綠了。
但無論怎樣,接下來的審問,無論他們如何威脅,利誘,她都是三緘其口,如同一個啞巴,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演雙簧。
到最後,那記錄男蹦到她面前,伸手揪住她的衣襟前領,「別以為你是個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身體被突然地猛拽起來,扣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銬勒得手腕生疼,像是皮肉要被劃開了一般,千尋皺了皺眉,咬著牙齒,輕輕一笑,「我可沒想過你會憐香惜玉,但我出去一定會告你一個刑訊逼供。」
「你威脅我?」
千尋迎著他的目光,「不過是彼此彼此。」
記錄男臉色鐵青,戾哼一聲,揚起了手掌。
就在巴掌要落下來的時候,抱臂男不知出於什麼緣固攔了下來,冷冷睥睨了她一眼,「見過嘴硬的女人,可沒見過你這麼囂張的。」
千尋輕輕一笑,「警官先生,這不是囂張,是底氣,我甚至懷疑你們是非法問訊。」
兩個人的身影,擋住了光源。可是暗影下千尋眼裡透著的不屑與倔強光芒,讓他們同是一怔。
自始至終,從深夜到天明,他們都沒能從她的嘴裡得到半點有用的訊息,或許是因為顧忌著什麼,雖然好幾次脾氣爆怒,差點動手要打人,但最後都克制了下來。
直到早上有人來替班,仍一無所獲。
千尋從他們的對話里大抵可以猜測得出此刻的時間。不知道紀君陽的飛機是否落了地,人是否安全。他們沒有說及這方面的事。
而在兩個小時后,林風在帶著律師進了警局,直接找到了局長程雄風的辦公室。
「程局長,昨兒個你說沒有二十四小時不能放人,我們就耐心地等,不知道您的手下有沒有所收穫。」林風作勢抬腕看錶,「時間也快差不多了,如果楊局長仍舊堅持不肯放人的話,我想楚律師就有事幹了。」
楚傑仁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對程雄風笑了笑。
別看他一副文弱書生樣,可程雄風清楚,楚傑仁三個字,就是金字招牌。事實上,他們還是大學同學,他對這個上鋪的室友太過了解,看著不是多話的男人,一旦在他專業的領域裡開了口,那是讓對手幾無還擊的可能。而且楚天明有一個怪癖,不是有錢就能請得動他。他可以為億萬富翁辯護,也能給街頭市民打官司。他只接有理的官司,換句話說就是,他只接屬於正義那一方的案子。
程雄風倒沒想到,他們竟請動了這位赫赫有名的王牌律師。
千尋見到林風的時候,已經困到不行,這些人都不讓她睡覺的,耳朵邊有無數的蒼蠅一般,時不時來一聲炸雷般地拍桌吼聲,膽小一點的,三魂七魄都得被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