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女人的武器
第224章:女人的武器
從咖啡廳里出來回到車上,他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給我查一下高天明最近的行蹤,特別是昨天。」
這個男人自從鬧了記者會之後,就消聲匿跡,但他不認為那二世祖從此就會安份守己。
肖雅楠哭倒在紀母在懷裡,哽咽得不能自已,「媽,以後我還是叫您伯母吧,免得君陽哥不高興。」
紀母抬起她的臉,拿紙巾替她擦過臉上的淚水,這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原本以為會跟自己的兒子成為歡歡喜喜的一對,卻沒有想到,紀氏的一場變故,讓君陽認識了別的女人,從此一見傾心。
她一直極力地想撮合他們,可到底拗不過兒子的執著,娶了那個女人,很多時候她覺得愧對這個孩子。是自己給了她太大的希望,同時給了她更大的失望。
「你別管他高不高興,媽樂意你叫你就叫著,現在當不了兒媳婦,你還可以當我乾女兒,一樣地叫媽,好不好?」
「可是我不想只做您的乾女兒。」肖楠委委屈屈地說。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暫時的而已,會有機會的。」紀母安慰道。
「嗯!」肖雅楠哭笑著又撲進她懷中,心中甚是不樂意,但目前卻也只能這樣,她一天霸著媽這個稱號,那溫千尋就一天別想進紀家的門。
只是她心裡隱隱地升起一種不好的念頭,乾女兒……是不是她唯一的靠山也快要靠不住了。
紀母的手掌,輕撫在她的背上,以前肖雅楠覺得這手掌溫暖而踏實,可現在,卻無端地生出不安來。
過了一會,她抹了抹眼睛,不好意思地,「媽,我去下洗手間。」
「你看你,妝都哭花了,趕緊去吧,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來,媽等你。」紀母甚是溫和地說。
肖雅楠衝進洗手間,將冷水狠狠地潑在臉上,再抬起頭來時,是對著鏡子一張冷笑的臉。
哭?呵呵,眼淚不過是軟化他母親的武器,還真以她這麼脆弱。
柔弱和眼淚是女人的武器,她知道自己在紀君陽面前再無優勢,唯有抓住了他母親,才能達到破壞他與溫千尋感情的目的。
但顯然,她太高估了老太太的能力,亦或是,太低估了紀君陽對溫千尋那賤人的執著,他竟然公然地與他的母親對峙,高調地宣告自己此生的感情歸屬,甚至不惜離開紀家。
而對於她,棄之如履。
老太太顯然已經憾不動他們的感情了,甚至於已經有屈服的跡象,到底,兒子是不可以失去的,而媳婦可以將就。
乾女兒……
呵呵,哄三歲小孩子呢,別以為她不知道老太婆的那點心思,不過是留著她,好讓她的父親繼續幫助紀氏而已。老太婆對她的好,都是有目的的。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止不準就會被老太婆一把推開。
「溫千尋,沒把你撞死,算你命大。」她咬牙切齒地說,手指成拳擰得出水來,但下一次一定沒這麼幸運。
「你這孩子,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進來這麼久,我還以為你一個人躲在這裡面又哭了呢。」
紀母的臉忽然地出現在鏡子里,肖雅楠猙獰的表情來不及完全收斂成平日里乖巧的模樣,只能用僵硬的笑來匆忙地掩飾。
「沒事,我們走吧。」
「真沒事?」紀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自己明明看見她的目光里滲出殺人的光芒,難道,是眼花?還有剛才那一句,其實已經一字不差地落進了耳朵中,「雅楠,你老實跟媽說,昨天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畢竟,這孩子,已經有過前科。姑且說那是因愛生恨,可到底因為那些事,讓她蒙生陰影,覺得這孩子不如表面上的那般乾淨單純。
肖雅楠惶恐地,「媽,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我昨天一直都跟你在一起,連上洗手間都是同進同出,我就算有那心思,也沒那機會。」
紀母拉過她的手,放在掌心裡拍了拍,「媽是怕你再做錯事,就算你這樣除掉了溫千尋,不見得就能把君陽的心抓回來,只會反而會將他推得更遠,到時候,你就更得不償失了,明白嗎?」
「我知道了。」肖雅楠低著頭。
「這壞人,就讓媽一個人去做好了,別再髒了你的手。」
肖雅楠感動地抱住紀母,「媽,你對我真好!」
演戲,誰不會,她最拿手,她也樂得有人替她打頭仗。
醫院病房裡,安安趴在床邊,輕輕地摸過千尋頭上纏繞的紗布,「媽咪,西遊記肯定是騙人的。」
「怎麼講?」千尋饒有興趣地看著女兒。
「那裡面的神仙,比方說,如來佛祖、觀音菩薩、唐僧和尚都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媽咪你這麼好的人,到寶華寺裡面去拜他們,他們也不保佑你安安全全地回來,看著你出車禍,所以肯定是騙人的,哪有什麼神仙。要是有,為什麼我長這麼大,都沒看見過神仙。我倒覺得,他們就是一堆泥菩薩而已,那句話怎麼說來的,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小小的娃兒,一襲話,倒是說得條理清楚。
千尋越來越覺得,她這女兒,成人之後,必定是人中之鳳。
溫母倒覺得也許真的是蒼天庇佑才逃過了這一劫,回想當時都覺得心有餘悸,虧得千尋這孩子反應靈敏,臨危不懼,沉著應對,撿回了三個人的命。
她和海芋除了擦破一些皮,別無大礙,倒是這孩子,傷得最重,在搶救室里呆了幾個小時。
那幾個小時,是她最難熬的時光,彷彿回到了女兒生安安的時候,躺在手術台上大出血,醫生面無表情地問他們保大還是保小。
好在,大小平安。
好在,這一次,又化險為夷。
現在想一想,那時候,這孩子一定是早就打算好了的,若是危險真的來臨,就儘可能將危險的那一面留給自己,以最大可能地保全後座上的她們。
這傻孩子!
安安的聰慧和可愛越發地讓紀君翔心裡痒痒地,他悄悄拉了下海芋的衣袖,想說,又不敢說,怕這女人劈他。
她早已發了話,結婚與生娃,得搞定他老媽再說。可老太太,一時半會哪裡又開了那個竅拐得了那個彎,看來他還有的熬。
他能熬,可是她的年紀能熬嗎?總不能做個高齡產婦吧,她願意他還不樂意呢。
海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幹嗎?」
「沒事。」病房之中,暫時還是不招罵地好。
千尋好笑地望著這彆扭的兩個人,「君翔,你先帶我媽和海芋回去休息吧,他們也一定受了不小的驚嚇,有爸和安安在這裡陪著我就行了。」
她這其實是,給他創造表現的機會和空間吶。
溫父也說,「是啊,你們就先回去,這裡有我就好了,人多反而不利用千尋休養。」
就這樣,其他兩位輕傷員被紀君翔給載了回去。
下午,千尋敵不過困意,睡了一覺。
安安很乖巧地不吵不鬧,和爺爺在病床旁邊下著無聲的象棋,偶爾交談一兩句,也是用極低的聲音,知道要不吵到病床上媽媽的休息。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到一覺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紀君陽,就在床邊,那樣定定入神地看著她,眸光一眨不眨,讓她的臉都不自覺地紅了一下。
「你來了,怎麼都不叫醒我。」他看她多久了?
「看你睡得香,不忍心把你吵醒了。」他給她調好床頭的高度,再塞上枕頭,扶她坐起來。
千尋環顧病房,別無他人,「爸和安安呢?」
「我讓司機送他們回去了,海芋做了你喜歡吃的,要不要現在吃點。」
「感覺自己好像一個豬哦,吃了睡,睡了吃。」
他捏她的鼻子擰了下,「你就是我的小豬啰。」
千尋笑了笑,問,「你吃了沒有?」
「沒,帶了雙人份,陪你吃。」
「我現在還不餓,我們先出去走一會好不好?」想活動活動筋骨,老是躺著也不是辦法。
黃昏陽光斜照,樓下的草坪里有不少病號和護士在走來走去,不同年紀的病人都有。有的一臉輕鬆,有的一臉麻木,有的一臉悲凄,心態各不一樣,表情亦不相同。
活著,悲傷一天,開心亦是一天,倒不如笑著面對人生。
她走得很慢,膝蓋的位置好像因為車撞時的力度磕狠了,每走一步都疼。好在沒有缺胳膊斷腿,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說,「要是累了就去那邊休息一下。」
「還好,只是這隻手,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不會廢了吧。」她想給他撣去肩上的一片花瓣,卻發現自己的手還是抬不了太高,一高就疼得鑽心。
「自己嚇自己不是,醫生說了,只是手臂上的韌帶被傷,好好休養一陣子就沒事了。」他真是心疼小妻子,腳傷剛好又逢車禍,現在是腿傷手傷腦袋都傷了。
「你說我是不是菩薩沒拜好,佛祖腳下,拜場車禍回來了,菩薩是不是嫌我的香油錢供得不夠多啊。」
小妻子眉眼生動,一俏一皮地,紀君陽忍不住笑道,「什麼時候變這麼迷信了?」
「逗你笑嘛!」千尋用右手指戳戳他的臉,「笑笑更帥氣,不過帥氣的帥哥哥,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啊。」
她不喜歡呆在醫院裡的感覺。
「等你小腦袋中的淤血什麼時候散了,什麼時候就領你回家,近一個星期之內,你就乖乖地呆在這裡。」他還不知她那點小心思,趁早滅在搖籃里。
「一個星期啊,天使怎麼辦?我還得工作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