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命牌,震驚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何況雲無涯本就是個悟性極高的天才劍修,所以嚴一淞平日裏對他不怎麽管束。
但不怎麽管束,不代表他這個師父一點兒不了解自己的徒弟,兩人好歹也做了近三百年的師徒。
在嚴一淞的印象裏,雲無涯同他一樣清心寡欲,鐵麵無私,堪為弟子表率。
可方才,他說的這都是什麽話?
因為看中這妖修資質,就死皮賴臉地非要別人當自己師妹?連引誘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還理直氣壯地讓他鬆口?
嚴一淞是真的驚了。
要不是雲無涯的命牌還好端端地躺在命牌殿裏,他都要以為眼前這人不是他徒兒了,而是哪個強行奪了舍的老祖。
南鳶也有些許意外。
兩年時間已經足夠她看清雲無涯身上那說一不二的王霸之氣,但她以為,雲無涯隻在晚輩麵前這麽猖狂霸道。
卻不想,當著這位大衍劍宗掌門人的麵,他也是如此的狂霸拽。
其實,大可不必。
便是她真的做一名散修,她已經有了雲無涯給的那些丹藥、靈石和法器,省著點用的話,兩百年內都不用為這些資源四處奔波爭搶。
安心修煉兩百年,難道還修不到元嬰期?
南鳶將這一切歸結為雲無涯太過愛才。
此人孤獨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資質不遜於他的劍修,便想悉心栽培。
嚴一淞驚訝過後,沉默了許久。
他這徒兒甚少有所求,何況他都將話說到了這份上。
“無涯,既然你願意替她擔著,為師無話可說,但你要記得今日自己說的話,倘若有一日,她誤入歧途,你需以身作則,第一個站出來清理門戶。”
雲無涯還未開口,南鳶目光微微一動,虛心求教道:“何為誤入歧途?”
“墮魔,與魔修為伍,濫殺無辜,背叛師門。”嚴一淞神色冷冽。
南鳶嘴角淡淡勾了一下,卻是勾起了一抹不屑譏諷的弧度,“隻要別像歸一宗那般給我扣莫須有的罪名,我若做錯了事,自會承認,但我討厭背鍋,沒做過的事情,絕不會認。
日後,大衍劍宗待我如何,我便待大衍劍宗如何。”
嚴一淞聽到這話,覺得她這份堅韌不屈的心性倒是與他門中理念不謀而合。
“長老去凡塵界物色的這批新弟子都已拜了師,你已錯過了拜師大典,便在此處行拜師禮吧。”嚴一淞道,這話便是答應收弟子了。
大衍劍宗五年招收一次弟子,今年正好是新一批弟子入門的時候,而前幾日,拜師大典已經結束。
“黎初聽掌門安排。”
嚴一淞頷首,未用傳音玉簡,直接掐了幾個決,放出幾道風信。
片刻後,大衍劍宗幾位有頭有臉的長老皆趕至此處。
大衍劍宗眾長老為見證人,南鳶行叩拜之禮,成為大衍劍宗掌門人嚴一淞的親傳弟子,雲無涯的小師妹。
“無涯,帶你師妹去領法衣和法器等物,至於她的住處——”
雲無涯接話道:“師妹還是與之前一樣,與我同住無涯山。”
嚴一淞目光隱晦地瞄他一眼,擺擺手,“其餘的你安排,不用過問為師意見了。”
雲無涯和南鳶齊齊行禮,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諸位長老才紛紛發表意見。
“掌門師兄,這孩子是歸一宗天衝峰葛若淵的那位妖修徒兒,不管因何故離開歸一宗,此人都與歸一宗撕破了臉皮,師兄再收她做親傳弟子,難免惹歸一宗不快。”
“怕他們作甚,這妖修資質極好,我看了都心動,你們不要我要。”
“按歸一宗那什麽破事都要宣揚一番的作風,此小妖離開的原因恐怕是歸一宗理虧。”
掌門嚴一淞憂心忡忡,“她修的是殺戮劍道,別的我並不擔心,就怕她如那位一樣。”
“嗬嗬,我倒不如師兄多慮,劍千變萬化,便是同修無情劍道的劍修,每個人領悟出的無情劍道也各不相同。殺戮劍道亦是如此,方才聽無涯說,此妖修未沾血便悟出殺戮劍道,由此可見,她的殺戮劍道與旁人不同。”
……
很快,大衍劍宗上下都知道了這件事——
掌門他又收徒了!
自三百年前,掌門收下雲無涯這個天才之後,就再沒有收過弟子。
可這次,掌門竟破例了,收了個女徒弟,名叫黎初。
黎初兩個字一出,宗門上下沸騰不已。
這個黎初,可是兩年前從歸一宗消失的那個黎初?
許多修士以為劍修皆是寡言少語的,尤其是大衍劍宗的劍修,其實不然。
劍修隻是冷,並不全都寡言少語。
譬如此時,劍修甲麵無表情地道:“若這個黎初就是歸一宗的那個黎初,她究竟因何故離開歸一宗,又因何故成了掌門的親傳弟子?”
劍修乙態度冷淡:“歸一宗弟子閉口不言,想必此事牽扯到歸一宗的辛秘,不過我聽聞,是因為黎初嫉妒成性,傷了門中弟子。”
劍修丙插話,“黎初自毀修為後才離開了歸一宗,雖不知何故,但此女委實性烈。”
“我聽聞,這位黎師妹隻用兩年時間便從煉氣期步入了築基後期大圓滿,還參悟了殺戮劍道。此資質,不遜於雲師兄。”
眾人沉默。
一人握緊了劍柄,沉聲道:“未殺一人而悟出殺戮劍道,我想與之一戰。”
其他劍修也蠢蠢欲動,紛紛萌生了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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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雲無涯這位地位極高的師兄帶路,並親自開尊口,南鳶很快就領到了法衣、法器、靈石等物,還有大衍劍宗弟子人手一份的腰牌。
此腰牌乃暖玉所製,上有大衍劍宗特製的標記,正中刻弟子姓名,乃大衍劍宗的通行令牌。
一切置辦妥當之後,雲無涯帶南鳶去了命牌殿。
命牌殿長老已駐守此處三百餘年,替大衍劍宗數千名弟子製過命牌。
要製命牌,需抽取弟子一縷元神,注入玉簡之中,再以秘法封印。
此後,弟子元神在,則命牌在,元神消,則命牌碎。
可是,當這位長老抽出南鳶一縷元神之後,神色竟驟然大變。
下一刻他迅速將那抹抽出的元神注入玉簡之中,以數道法咒封印,額頭沁出了一層薄汗。
長老猛地看向南鳶,表情驚異不已。
“你、你這元神……”
話至一半,他話音陡然一轉,“罷了,無事。你們離去吧。”
長老揮手,目光驚疑不定,竟是一副又敬又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