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夢
晚上五點半,平常如果沒有大事,副樓的人就已經下班。
而且陸司容的管理哲學是,能在一定的時間內將工作完成的人,才是稱職的好員工!
所以,他的員工很少加班。
副樓內,秋晚所在那屋樓的人陸續走了出去,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看著手機屏幕,卻始終沒有等到顧青恒的電話,難道他是出了什麽事嗎?
幾通電話依舊沒打通之後,秋晚心情很是失落,決定不打了。
明明說好了是未婚夫妻,可是除了電話,她再沒有找到他的方式。
反正回到家裏也是一個人,不如用公司的電話玩一會兒遊戲。
陸司容走進副樓的時候,就看到角落的小辦公室燈還亮著,秋晚坐在座位上專注地看著計算機,她的手按在鼠標上不停地移動,如果他猜得沒錯,她應該正在拿公司的計算機玩遊戲。
“已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下班?”他走到小辦公室的門邊,出聲打斷她的專注,隨後又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難道你是在等我嗎?”
陸司容出現的那一刻,不但秋晚怔住了,其它沒有走出去的員工也怔住了。
因為副樓裏沒有幾個人認識陸司容的,就算有那麽幾個高管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但是沒有陸司容準許,他們也是不會泄露總裁的身份的。
秋晚手忙腳亂地下線,生怕被人發現自己正在玩計算機遊戲,看著眼前這個可惡的男人,她對其它同事扯開了一抹心虛的笑容,然後背起自己的小坤包,看也不看陸司容一眼,起身就走。
“你去哪?”陸司容一把拉住她。
“下班。”她冷冷地說。
“好啊,一起。”陸司容跟在她身後一起走了出來,並且伸手摟住了她的腰。
“你不要跟著我。”秋晚快走幾步和他保持距離後,又站住瞪著他。
“如果我非要跟呢!”
“跟著我做什麽?”秋晚一邊心虛地看著周圍看過來的同事,一邊不給陸司容好臉色。
陸司容反問,“你想我做什麽,那我就做什麽。”
“我想你滾開。”她壓低聲音,實在不希望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就這麽被這個變態男給攪了。而後匆匆忙忙地按了電梯,一個人鑽進去直接下樓。
陸司容倒也沒惱,隻是在後麵遠遠地跟著她。
秋晚出了副樓,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而陸司容則上了自己的商務車,在後麵遠遠跟著。
然而,秋晚所在的出租車並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陸司容在後麵看得清楚,出租車所停在的小區是顧青恒的住處之一。
陸司容在車裏握緊了拳頭,該死的女人,她居然去找顧青恒。
即便是他心裏知道她是找不到顧青恒的,但是他心裏仍然很難受,像被刀子紮了一樣。
二十分鍾後,秋晚的身影再次出現在陸司容麵前,她低著頭,情緒顯然比之前更低落了幾分。
她是為了顧青恒嗎?
陸司容的臉色變得更加鐵青。
他沒有下車找她,而是命令司機隻悄悄跟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待走到一個酒吧門口的時候,秋晚先是略略猶豫了一下 ,接著居然進了酒吧。
陸司容嘴角微動,這個女人還是和以前一樣,雖然酒量不怎麽樣,但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是喜歡喝點小酒,就是不知道喝完酒之後會不會像上次一樣不醒人事,或者發酒瘋。
雖然事情過去了那麽久,但他依然清晰地記得秋晚初次喝醉時的樣子,嫵媚,動人,甚至有那麽一些些誘惑。
陸司容突然心頭一動,像有一隻大手在自己最心尖處抓了一下。
突然,電話響了。
陸司容接起了涼夢的電話。
“司容啊,我聽爺爺說他在集團大樓的門口見到一個女人,很像是晚晚,難道是晚晚回來了。”涼夢見陸司容不說話,又追問道:“你和媽說實話,晚晚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就算是去了國外,也不至於這麽久不回來,連個電話也沒有吧?”
陸司容覺得這件事情快隱瞞不住了,可他又該怎麽說呢?
“媽,我過段時間再和你解釋這件事情好不好,我最近很忙,事情千頭萬緒 。”
“忙,忙,忙!”涼夢的語氣顯然已經不悅,“錢是賺不完的,事業也是無限大的,即便是你當了世界首富又怎麽樣,都這個年齡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還有團團,發燒的時候一直喊著媽媽,你和晚晚到底是怎麽了,你總得和媽說說吧!”
“媽,給我三個月時間,我把晚晚帶到你麵前。”
“當真?”涼夢的語氣明顯好轉了,“不管什麽事,說開了倒也沒什麽。”涼夢想了想又道:“對了,今天你鬱伯伯又打電話來了,和之前說的差不多,說是聯係不上你,讓我在你麵前給鬱淺淺說說情,你這個孩子到底有什麽事瞞著我,晚晚失蹤了這麽久你不說原因,鬱淺淺到底又是怎麽了?”
“媽,以後我一塊告訴你吧,我現在手頭有事。”
對於陸司容這種冷漠的態度,涼夢也是沒有辦法。她歎了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而一直坐在車裏的陸司容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仰頭靠在車座椅上閉上了眼睛。
對於秋晚和鬱淺淺之間發生的事,他是一直瞞著爺爺和母親的,一是不想讓兩位老人為自己太操心,二是如果他們參與其中,恐怕鬱家的人就會借著兩家人之前的情分而求他放過鬱淺淺。
那次之後,陸司容把秋晚送到了醫院,結果滿身鞭傷的鬱淺淺居然跑到陸達集團的大樓上做直播,不但抖落出不少鬱芷璿和大哥陸司墨死因的事,還裝瘋賣傻的說自己和陸司容如何如何。
陸司容自然明白,鬱淺淺是想借著這個機會利用輿論的壓力讓自己乖乖就範。
而她還是打錯了如意算盤。
陸司容這輩子最痛恨的事就是被別人威脅。
所以他將錯就錯,直接將鬱淺淺關進了精神病院。
陸司容本以為這一切他都做得妥妥當當的,可是沒想到,他疲憊地回到醫院時,秋晚不見了,然後醫生告訴他,秋晚已經懷孕。
一切都像是一個噩夢一般。
大腦極度疲憊,陸司容靠著座椅,有沉沉睡去之意。
夢中,一個男人臨窗而立。
他有著挺拔的背影,漆黑的雙眸,宛若黑夜中的鷹。精赤的上身,如米開朗基羅手下的大衛,雄偉健美,渾身的肌肉緊張而飽滿,將男人的力量之美演繹得淋漓盡致。
然後是衝天的火光,夾雜著玻璃耐不住高度而爆裂的聲音;
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燒焦糊味,有木製品的,有電纜塑膠的,甚至還有人的!
一陣呼喊破碎的聲音之後,一男一女兩個身影在火光中四處逃竄,最終他們還是沒有逃出來,兩個身影在火光中漸漸倒下。
“哥,芷璿……”
夢中,陸司容叫出聲音,隨之而清醒。
看著車窗外漆黑的月色中霓虹閃爍,陸司容內心一陣疲憊落漠。
如果大哥沒有死,那他今日早已是跨國集團的總裁,擁有數不清的地產房產,掌控了整個桑市大半的經濟命脈!可無盡的金錢和權勢。
如果大哥沒有死,那麽大嫂也許不會離世,那麽團團還有一個完整的家。
陸司容慢慢的合上了仇恨的眼眸,將眸中的恨意與這喧囂的世間隔斷,同時將那個夢魘重新烙印回了自己靈魂的深處。
雖然線索一直在中斷,可是他還是要堅持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