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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深夜秘事

  此時,正在營帳中等候趙阿四消息的豆盧瞻聽聞外麵喧鬧不止,喊殺聲震天,他的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不多時,喧鬧聲漸漸清晰起來,隨之而來的甲胄的碰撞聲與火把燃燒的呼呼聲。


  緊跟著,豆盧瞻的營帳附近火光衝天,無數的人影映在營帳上。


  豆盧瞻下意識的將佩刀拔出來握在手中,緊張的向外麵張望。


  “請豆盧將軍出來答話!”,帳外軍士齊聲高喊道。


  “咣當”


  豆盧瞻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他似乎明白發生了什麽。


  “請豆盧將軍出來答話!”


  又是一聲呼喊,豆盧瞻被嚇得伏在地上,閉上雙眼哆嗦著。


  過了一會兒,豆盧瞻覺得這樣不是辦法,他越是躲藏,就越說明自己心裏有鬼。與其如此坐以待斃,不如堂堂正正走出去,自己乃是當朝司賓卿的男兒子,想賀拔韜也不敢拿自己怎麽樣。


  想到這裏,豆盧瞻爬起來,拍了拍甲胄上的塵土,故作鎮定走出營帳去。


  此時的營帳周遭軍士林立,火把點點,一口口橫刀豎在麵前,如同一支支判定生死的判官筆。


  豆盧瞻有些發怵,但還是強忍著恐懼邁步走到賀拔韜與赫連慶的麵前,用自己一貫對下級官員的口氣說道:“賀拔將軍,你這是幹什麽?”


  賀拔韜一臉冷峻:“豆盧將軍這麽晚還不睡?”


  “剛剛睡下,被你們吵起來了!”


  賀拔韜上下打量豆盧瞻一遍:“穿著甲胄睡覺?”


  豆盧瞻回應道:“不可以嗎?大戰在即,為將者理應不褪甲胄,有備無患”


  賀拔韜反問道:“豆盧將軍不褪甲胄的原因恐怕不是嘴上說的那個緣由吧!”


  豆盧瞻將頭轉到一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賀拔韜又言道:“難道豆盧將軍就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沒有!”,豆盧瞻一口回絕道。


  賀拔韜聞言,轉頭看了一眼崔勇,崔勇與文搏兕馬上將趙阿四抬了出來,就放在豆盧瞻的麵前。


  賀拔韜盯著豆盧瞻:“豆盧將軍,這是怎麽回事?”


  豆盧瞻冷眼看一眼重傷的豆盧瞻,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反問賀拔韜:“賀拔將軍,我還要問你是怎麽回事,你為何平白無故重傷趙阿四?!你這是在侮辱我們豆盧家嗎?!”


  豆盧瞻竭力的將恐懼轉化為憤怒,這讓他可以暫時無所畏懼,可以讓他敢於在理虧的時候詰責賀拔韜。


  他是豆盧瞻,是京兆豪族豆盧一族的一員,“豆盧”兩個字現在就是他的護身符!

  “平白無故?”,賀拔韜冷哼一聲:“你怎麽不問問他為什麽要糾集豆盧將軍你的牙兵刺殺我?”


  豆盧瞻漲紅了臉:“這我怎麽知道?”


  “你不用抵賴了,趙阿四已經全部招供了”,赫連慶見豆盧瞻死不認賬,便直接攤了牌。


  不料豆盧瞻聽了赫連慶的話,當即抽出刀來朝著趙阿四砍下去,眼中沒有一絲猶豫。


  賀拔韜見豆盧瞻要下手,快速抽出橫刀來擋住了豆盧瞻的刀,


  赫連慶馬上響應,抽出刀來又刀背狠狠砸在了豆盧瞻的手腕上,豆盧瞻手勁一鬆便放掉了佩刀。


  這一瞬間,豆盧瞻徹底暴躁了。現在所有的辯解都是蒼白的,既然事已至此,他也無須再掩飾了,他不信賀拔韜敢拿自己怎麽樣。


  “是!是我讓趙阿四去殺你們的!那又怎麽樣?我是當朝從三品司賓卿豆盧欽望的男兒子,你們能拿我怎麽樣?你們又想怎麽樣?!”,豆盧瞻指著賀拔韜與赫連慶等人叫囂道。


  “再說了,我是左武衛中郎將,位在你賀拔韜的遊擊將軍之上,我是寧胡城的主帥,我說撤你不撤就是抗命,抗命就該軍法從事!”


  賀拔韜上前一步:“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豆盧瞻瞪著眼睛:“我說你能拿我怎麽樣?就算我現在殺了你,殺了你們所有人,也不敢有人拿我怎麽樣!”,說著豆盧瞻就要去揀掉在地上的佩刀。


  賀拔韜眼疾腳快,直接衝上前一腳將豆盧瞻踹翻在地。


  豆盧瞻叫罵著就要爬起來:“你,你居然敢······”


  賀拔韜又衝上前,抓住豆盧瞻的胸甲,揚起手就給了豆盧瞻一個巴掌,直打的豆盧瞻口鼻出血:“你身為主帥,朝令夕改,置將士的性命於不顧,此乃罪一!”


  “你背棄王孝傑將軍的將領,擅自下令撤退,欲置王孝傑將軍主力大軍於不顧,此乃罪二!”


  “你指使手下,戧殺僚屬,挑起內鬥,事後竟然口出狂言,藐視軍規國法,此罪三!”


  “我告訴你,就憑這幾條罪狀,我馬上就可以將你就地正法!你信還是不信?”


  “我不信!”,豆盧瞻額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雙拳緊緊握在一起。


  賀拔韜聞言又一腳踹翻豆盧瞻,掄圓了膀子抓著橫刀照豆盧瞻的脖子砍下去。


  “咻!”


  刀鋒破空的聲音清晰的傳到豆盧瞻的耳中,隻一瞬間,橫刀便至豆盧瞻的麵前,再過一瞬,豆盧瞻的人頭恐怕就要落地了。


  “別,別殺我!”,危急時刻,豆盧瞻還是怕了,這種對死亡的畏懼將豆盧瞻假裝的強勢擊的粉碎。


  刹那間,豆盧瞻的眼淚與鼻涕一起流淌下來,他的渾身不住的顫抖,褲襠也濕了一大片,一股子尿騷味讓人嗤鼻。


  賀拔韜用刀背頂著豆盧瞻的下巴,將他的頭緩緩抬起:“我告訴你,姓豆盧在戰場上沒用,刀劍不會因為你姓豆盧就躲著你,明白嗎?”


  豆盧瞻唯唯諾諾,不停的向賀拔韜叩首:“明,明白,是我錯了,還請賀拔將軍您看在我年少無知的份上放過我吧!”


  賀拔韜蹲下來,又用手捏住豆盧瞻的下巴:“你這張臉真是欠揍,我真想大嘴巴大嘴巴的抽你,可你這慫樣又不禁打,就暫且記下”


  “謝,謝謝賀拔將軍!您的大恩我沒齒難忘!”


  賀拔韜又囑咐道:“現在寧胡城我說了算,明白嗎?”


  豆盧瞻點頭:“是是,您現在就是寧胡城的主帥,寧胡城內的所有人,您可以隨意調遣!包括我,如果您需要的話!”


  說著,豆盧瞻連滾帶爬跑回營帳,將自己的魚符取出來,交到賀拔韜的手裏:“以後全憑您的調遣”


  唐朝的魚符功能很多,在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用處,就拿現在來說,豆盧瞻的魚符就是調兵之用,類似於前朝的虎符。


  豆盧瞻交出魚符,就代表著自己完全臣服於賀拔韜,也代表著這次對於軍權的爭奪自己徹底失敗了。


  與此同時,在西突厥大營,論讚婆與阿史那餒子還有其他一些高級將領正在牙帳內就著明亮的燈火看著寧胡城及周邊的地圖。


  論讚婆指著寧胡城周圍:“斥候已經偵察過了,寧胡城周圍沒有其他分兵,也就是說五千敵軍都聚在寧胡城中”


  阿史那餒子看著地圖問論讚婆:“既然如此,我們何不直接趁夜攻城,出其不意,定能一舉拿下寧胡城!”


  論讚婆搖搖頭:“寧胡城的敵軍一定有了防備,尤其是在晚上,他們必然會多加警戒,如此一來夜襲出其不意的效果也就失去了,如果強行夜襲,恐怕傷亡會很大,還不一定能攻下寧胡城”


  阿史那餒子又問:“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趁夜派出騎兵繞著寧胡城襲擾?這樣不是多此一舉?”


  論讚婆眯起眼睛::“夜襲而不擾,讓整個寧胡城都處在惶恐不安中,不讓他們睡覺,消耗他們的精力”


  “至寅時我們撤回騎兵,他們的緊繃的神經就會突然放鬆,這時必然頭昏腦漲,乏力欲睡,那個時候就是他們警惕性最薄弱的時候!”


  “屆時我們突然進攻,必然一舉拿下寧胡城!寧胡城,我這次拿定了!我要一雪前恥!!”,論讚婆咆哮道。


  這一條計策可謂歹毒,論讚婆不愧是沙場宿將,要是阿史那餒子這種憨憨來打寧胡城,恐怕早就直接A上去,然後大概率打出GG

  麵對論讚婆如此毒計,何果夫該如何應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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