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身不由己
海耶離開之後，雖然烏質勒心裏略有不悅，但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可宴會是開不下去了，何果夫也察覺到了風頭不對，便以不勝酒力為借口結束了宴會，在烏質勒的牙兵的攙扶下去了提前安排好的營帳之中休息。
海耶離開大帳之後便來到了自己經常去的一處臨著大清池的石灘上，坐下來抱著膝蓋望著明亮的月。
海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烏質勒步入老年才得海耶這麽一個女兒，他自是歡喜，將海耶當做掌上明珠，事事都依著海耶。
隻要的是海耶要的東西，烏質勒想盡辦法都要取來給她。自今日之前，海耶從來沒有受過什麽委屈，更沒有被拒絕過。
可今日不但受了委屈，更是被拒絕，這讓海耶十分難過，她想不通為什麽何果夫要拒絕自己，難道是自己不夠漂亮嗎？
想到這裏，海耶走到水邊，借著月光端詳著自己的臉，明明就是美豔動人！
想著想著，海耶哭了，眼淚一滴滴落進水中，點起一陣陣漣漪，她心中委屈的厲害。
“別想了，回去睡吧！”
這時烏質勒走了過來，出言安撫海耶。
海耶回頭頭來看著烏質勒：“阿爺，我真的有那麽不堪嗎？何果夫為什麽拒絕我？是因為我不漂亮嗎？是因為我太任性了嗎？”
烏質勒呼出一口酒氣：“當然不是，我的海耶是天下最好、最漂亮的女人”
“那他為什麽拒絕我？”
烏質勒走上前來與海耶肩並肩：“何果夫拒絕你不是因為你不夠漂亮，而是因為他的心中自有天地，他想得比我們多！”
烏質勒彎腰撿起一塊石頭，朝著水麵斜拋過去，石頭在水麵上點了三下，“咕咚”一聲沉入水中。
平靜的水麵馬上泛起波紋，皺了倒影的月亮。
“我越發佩服何果夫了，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用上半身而不是下半身思考的人，能管住自己下半身的人都不得了啊！他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烏質勒望著水麵緩緩言道。
海耶聞言仰頭看著烏質勒，海耶第一次聽烏質勒如此誇一個人，這又讓海耶對何果夫的傾慕加重了，海耶越發覺得自己中意何果夫是對的！誰不像嫁一個又有顏值又有本事的人？！
於是海耶抓住烏質勒的胳膊不停搖晃，撒嬌道：“阿爺！那，那你就想辦法把我嫁給何果夫嘛！如果親事真的成了，那他以後就是您的女婿，他飛黃騰達您也跟著沾光不是？”
烏質勒轉頭看著海耶，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想是這麽想，但何果夫不同意我能怎麽辦？我還能強綁著他跟你成婚？這是得罪人的事啊！”
海耶側著腦袋想了想：“要不，生米煮成熟飯？他們漢人不是有這麽一個說法嗎？隻要他跟我有了夫妻之實還怕他不認賬？”
“沒有這麽辦事的”，烏質勒不同意海耶的主意。
海耶急了，她更加用力的抓住烏質勒的胳膊猛烈搖起來，幾乎要把烏質勒那把老骨頭搖散架了：“阿爺！我不管我不管！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自己去找他！今晚就共枕而眠！”
烏質勒還能受得了海耶這樣？他將胳膊從海耶的手中抽出：“別搖了，再搖散架了”
海耶見烏質勒還不為所動，便一下子跳到水中，站在齊膝蓋深的水中向烏質勒哭訴道：“阿爺，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投水自盡！我就是要嫁給何果夫！我不想嫁給別的部落裏那些沒用的粗漢子！”
海耶這一招果然有用，烏質勒被嚇壞了，他急忙邁步走進水中：“海耶！你別衝動！千萬別衝動！”
海耶見烏質勒上鉤了，便又向深水處退了一步：“阿爺，我不管，你想辦法，不然我就死在你麵前！”
“你，你······，你別衝動，我想辦法，我想辦法！”
“那你快想！”
“你先上岸來，水裏涼”
“你趕緊想，不然我真的投水了！”，海耶又往後退了一步，水沒到了腰間。
“想！想！我馬上想！”，烏質勒在岸邊急得左右打轉，片刻之後，他停了下來對海耶言道：“生米煮成熟飯就生米煮成熟飯吧！也沒別的辦法了”
海耶聞言馬上就從水中跑了上來，說實話，水真的涼，海耶差點就堅持不住了。
“那我馬上就去何果夫營帳！”，海耶丟下一句話就往何果夫的營帳跑。
烏質勒卻一把拽住了她：“別著急”
“怎麽了阿爺？你要反悔？那我······”
烏質勒趕緊解釋：“我不是反悔不是反悔！生米煮熟飯有生米煮熟飯的辦法，火燒得太大會將米燒糊的！這事不能急！”
海耶皺起眉頭：“可，可何果夫明天就要回龜茲城了！到時候可就沒機會了！我看就今晚吧！”
烏質勒還是不同意海耶的做法：“你啊！還是太稚嫩了！就算你今晚成功又如何？何果夫提上褲子不認人了你能怎麽樣？我又能怎麽樣？他背後可是有王孝傑撐腰！”
海耶聽了烏質勒的話，又急了：“阿爺！你剛才同意生米煮成熟飯是在騙我？”
烏質勒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生米煮成熟飯得慢慢來，得讓炊煙飄搖，讓飯香四溢，得讓別人知道你在煮飯而不是在燒水，明白嗎？”
海耶一臉茫然：“不明白”
烏質勒一甩手：“你也不用明白，反正我有辦法將你嫁給何果夫，他還必須得認！”
“真的？！”，海耶瞬間破涕為笑，兩隻眼睛中似有星辰閃爍。
烏質勒摸了摸海耶的頭：“當然是真的，阿爺什麽時候騙過你？”
海耶抬袖拭去眼淚：“那，那我該怎麽辦？今晚去不去何果夫的營帳？”
烏質勒湊到海耶耳邊，對海耶輕語幾句，海耶當即瞪大了眼睛：“阿爺，這樣行嗎？要是何果夫不認賬怎麽辦？”
烏質勒很肯定的回答道：“不會的！到時候認不認賬就不由得何果夫了！”
何果夫今晚喝了不少酒，腦袋昏的厲害，他被攙到營帳之中後倒頭就睡，根本就不知道烏質勒與海耶正在想辦法算計自己。
沉睡中，何果夫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身處一片桃林之中，四周落英繽紛，如大雪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