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暗藏玄機
談判結束之後，何果夫遣人將論讚婆禮送出龜茲城，讓他回到良非川籌集值錢的東西來贖論欽陵。
此時已是深夜十分，放鬆下來的何果夫困意來襲，上下眼皮子直打架：“王，王將軍，夜深了，早點休息吧！我得回去睡了”，言罷何果夫起身便要走。
但王孝傑卻攔住了何果夫：“哎哎，矮奴，事情還沒處理完呢！你怎麽就要走？”
何果夫打著哈欠：“還有什麽事啊？”
王孝傑拉著何果夫坐下：“你這一仗打的離譜啊！我們是伏擊的一方，占盡了優勢，本該就地消滅進城的吐蕃軍，再派人追擊逃走的吐蕃軍！”
“按照我的預估，這一仗，至少得斬首一萬，活捉兩萬多，一勞永逸的解決南境問題。但是你居然下令不追擊逃走的吐蕃軍，也不圍殺進城的吐蕃軍，隻是要了十四萬石糧食，我們是不是虧了？”
何果夫強打起精神反問王孝傑：“敢問王將軍，什麽叫一勞永逸的解決南境問題？收拾掉論欽陵，南境問題就能解決了嗎？”
“沒了論欽陵，還會有論彌撒，還會有尚哲雲、尚格格，隻要吐蕃沒有納入大周的管轄，那麽南境問題就永遠也無法解決！”
王孝傑想了想：“論欽陵最有才能，先殺了他，往後吐蕃再北侵，我們就好對付多了！”
何果夫搖頭道：“與其殺死論欽陵，不用利用他替我們鎮守南境！”
王孝傑緊皺眉頭：“什麽？讓論欽陵為我們鎮守南境？矮奴你別開玩笑了”
何果夫嚴肅的回答道：“我沒有開玩笑”
王孝傑：“願聞其詳”
何果夫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敢問王將軍，論欽陵乃是吐蕃大論，按理來說應該待在邏些，幫助赤都鬆讚處理政務，可為什麽會待在良非川這個苦寒之地呢？”
王孝傑回答道：“因為論欽陵與赤都鬆讚之間有嫌隙，赤都鬆讚一直想鏟除把持朝政的噶爾家族，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力”
何果夫再問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麽不進一步挑撥論欽陵與赤都鬆讚的關係，讓他們針鋒相對呢？赤都鬆讚與論欽陵針鋒相對的話，便無暇北顧，南境的問題不就解決了？”
“我不圍殺進城的吐蕃軍士，不追殺逃走的吐蕃軍士，就是為了保存論欽陵的實力，讓其有足夠的資本與赤都鬆讚對抗”
“如果我們重創論欽陵，那麽赤都鬆讚一定會趁機出兵吃掉論欽陵，收回自己的權力。一旦論欽陵被吞掉，吐蕃國內矛盾消失，那麽他定然會動歪心思，如此一來，南境的安寧如何保證？”
“從長遠來看，保留論欽陵作為牽製吐蕃的工具，對我們的益處大於害處”
王孝傑聽了何果夫的話，猶如醍醐灌頂！
王孝傑隻看到眼前，而何果夫卻看到了長遠的未來！走一步想三步正是如此！
王孝傑再一次被何果夫的才華折服，他向何果夫行了一個叉手禮：“矮奴！軍士們說的沒錯，你真是天人！未雨綢繆，料敵於先，我遠不及你！”
何果夫急忙回了一個叉手禮：“王將軍言重了，沒有您的支持我無法施展才能，我的功勞永遠有您一半！”
王孝傑聽了何果夫的話不禁哈哈大笑：“你呀，你這張嘴！”
何果夫也跟著笑起來：“我說的是實話，世有伯樂，然後才有千裏馬”
王孝傑聞言，連連點頭讚同：“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裏馬！對對，說得對！沒有伯樂，再優秀的千裏馬也隻能和普通馬匹混在一起！矮奴，你說的真好！”
夜深了。
何果夫這一次成功告別了王孝傑，回到東廂房休息去了。
自阿史那祁豔進兵碎葉城以來，何果夫茶飯不思，夜不能寐，精力幾乎被消耗殆盡。
現在戰事平息，他終於能好好睡一覺了！
另外一邊，大清池，突施騎大營，烏質勒牙帳。
“阿爺，我回來了！”，娑葛風塵仆仆的掀起帳簾走進牙帳之內。
正靠在案幾上小憩的烏質勒當即睜開眼：“都辦妥了嗎？”
娑葛走到案幾邊，抓起水罐揚脖子一陣痛飲。
待解了口渴之後，娑葛方才回答道：“都辦妥了！處木昆律部所有二十歲以下的男女都抓回來了，胡陸屋闕部拙可還算是明事理，主動將部裏二十歲以下的女人都獻了出來”
烏質勒問道：“一共有多少？”
娑葛回答道：“男人一共有三百七十一人，女人一共有二百零一人，其中十三歲以上的男人兩百人一十三人，十六歲以上的女人八十四人”
烏質勒又問：“姿色上等的女人有幾個？”
“有三個，我親自挑的”
烏質勒點頭：“嗯，很好！”
烏質勒之所以擄掠處木昆律部與胡陸屋闕部的青年男女，是因為何果夫臨離開狼丘的時候特地交代的。
至於這樣做的原因，有兩個方麵。
其一，是打擊處木昆律部與胡陸屋闕部，控製其人口增長，避免其勢力再壯大，這樣也方便突施騎慢慢蠶食這兩部。
其二，是為了龜茲城乃至整個安西的發展。
烏質勒當時很不理解，擄掠處木昆律部與胡陸屋闕部的青年男女與龜茲城的發展有什麽關係。
但何果夫卻沒有過多的解釋，隻是讓烏質勒按照自己的意思辦。
烏質勒聽了娑葛的匯報之後，又對娑葛吩咐道：“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帶人將十三歲以上的男人與十六歲以上的女人送去龜茲城，那三名姿色上等的要單獨分開，到達龜茲城之後交給王孝傑將軍”
“至於十三歲以下的男人，我們自己留著當奴隸。至於十六歲以下的女人，讓她們學習舞樂，誰都不許亂碰，以後我有大用處！”
娑葛不理解烏質勒的話：“這是何果夫的意思？”
“嗯，何長史臨離開狼丘之前親口對我吩咐的”
“男的送去當軍奴，女的送去當軍妓？”
烏質勒搖頭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何長史隻說這些擄掠來的男女對龜茲城的發展有好處，具體怎麽個好法我就不清楚了”
“你也別問那麽多，送去龜茲城就行了，記住，那三名姿色上等的，一定要單獨送給王孝傑將軍！”
娑葛點頭：“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