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金蟬脫殼
沈藝涵一歪頭,就看到床上的衣服。
和她手裏的一樣,也是兩件疊好的衣服,上麵放著一次性口罩和墨鏡。
見她不動,祁逸庭脫掉西裝外套,抬手就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如果藝涵願意和我一起換衣服,那一定是榮幸之至。”
他解開最上麵一顆扣子,然後朝沈藝涵一笑。
沈藝涵怎麽看都覺得那個笑容裏帶著點勾引的意思,為了避免自己招架不住把已經丟過的裏子麵子再丟一次,在祁逸庭低頭解第二課扣子的時候,她抱著衣服進了衛生間。
出來之後祁逸庭也已經全副武裝,和平時風格大相徑庭的黑色淺花紋運動裝,黑色口罩,黑色細框墨鏡。
簡直一身黑。
不過自己這樣一身,五十步沒必要笑百步,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身衣服和自己身上的太像了,一樣的款式,一樣的黑色,一樣的淺花紋,隻有白色左袖上的花紋纏繞紋路不一樣。
這不就是情侶裝!
沈藝涵回想自己二十幾年的人生,這似乎真的是第一次穿情侶裝。
雖然穿得心甘情願,心滿意足,但總有一種被誆騙的感覺。
祁逸庭把這身衣服送給她的時候可沒說是情侶裝,她也不知道某人自己還留了一套,搖著頭感歎祁逸庭老謀深算。
眼前一身黑,她搖頭晃腦看著,,多看了兩眼之後竟然發現墨鏡也是情侶款,同樣的黑色細框,隻是祁逸庭的款式普通,而自己的鏡框上做了小小的貓耳設計,多了一分可愛。
這已經不是老謀深算可以形容的了。
祁逸庭握住她的手,然後摘下一半口罩在手背輕輕一吻,又重新戴好口罩,“是不是你老公太帥,多看兩眼都會神魂顛倒?”
這麽自戀的話沈藝涵下意識就要反駁,可是手背上那一點灼熱的感覺卻又讓她說不出違心的話,隻好下巴一揚,越過他朝房間外走去。
邁出房間她才想起來,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
現在回頭,好像很丟麵子。
正猶豫著,祁逸庭已經從身後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我們去哪兒?”
“後門。”
墨鏡後的眼睛眨了眨,沈藝涵想到他看不見,又扯了扯他的袖子,祁逸庭隻攬著她繼續往前走,也不解釋,隻是被墨鏡擋住的眼睛裏的卻滿是笑意。
醫院很大,沈藝涵原本就有點路癡屬性,被祁逸庭帶著左拐又拐,第三次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就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她茫然道,“這後門也走得太長了點。”
祁逸庭停下來,“不如我背你?”
“算了算了。”沈藝涵搖搖頭,“”
沈藝涵被他帶著從一個小小的角門走出醫院,這才知道這家聞名A城的醫院竟然還有這麽一個後門,進了停車場,祁逸庭停在一輛黑色SUV前,這輛車她沒見過,不是他的座駕。
她終於明白祁逸庭的意思。
方琨的眼線還盯在醫院外麵,所以來一招偷龍轉鳳,金蟬脫殼。
可是金蟬在脫殼之後又要去哪裏?
她扣上安全帶,然後又摘下口罩和墨鏡,“我們去哪裏?”
祁逸庭的口罩和墨鏡也已經摘下來,他握著方向盤道,“今天古城有廟會。”
市東有一座古城,5A級景區,在省內很是聞名,沈藝涵念大學的時候和同學一起去逛過,這樣一想,竟然一恍這麽多年過去。
從昨天她就興奮,現在忽然安靜下來,祁逸庭轉頭看她,“不喜歡?”
從小在A城長大,古城廟會他當然是逛過,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記憶,他甚至不太記得古城的麵貌,隻記得那裏熱鬧,有美食,有雜技,還有各種女孩子喜歡的小飾品。
所以他覺得沈藝涵會喜歡。
“我隻是忽然覺得,時間竟然過得這麽快。”沈藝涵感慨道,“大學畢業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人生還有很長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會走很久很久很久,可是現在回頭看看,七八年光陰,竟然像眨眼一瞬,有時候又覺得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厚重,發生了太多事情。”
二十幾歲的年紀,就沈藝涵的經曆來說,不得不說人生閱曆豐富。
離過婚,出過國,自己帶過孩子,顛沛流離過,也嫁入豪門過,甚至還遇到蓄意謀殺,在生死邊緣走過一遭.……
“或許前路漫漫,或許轉瞬即逝。”祁逸庭目視前方,眼睛裏的溫柔一點一點化開,“但你身邊的人一定是我。”
沈藝涵喜歡聽他說情話,可是每次他說情話她又忍不住想皮一下,抿唇笑著,脫口就道,“那可不一定。”
祁逸庭平靜地問,“為什麽?”
沈藝涵道,“因為我身邊的人還有可能是阿宴。”
被挑逗的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挑逗的人自然也體驗不到什麽樂趣,她答完就轉移了話題,一直到古城的麵貌漸漸在人群中露出來,她才被窗外的景色吸引注意。
人潮川流絡繹,城外也是攤位連綿,賣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兒,各種叫賣聲響在耳邊,是一種喧嚷的熱鬧。
這裏和多年前竟然沒有太多變化。
就好像被時間定格一樣。
祁逸庭把車停好,沒有立即往裏走,而是先到了城外的小廟。
走進門,庭院中央放著一口水缸,缸中央有一隻小小容器,容器裏有一些硬幣,但更多的是容器外,硬幣已經完全鋪滿一層,把水缸底遮住。
這是一種祈福方式。
沈藝涵玩過,把硬幣放到水麵讓它往下沉,如果硬幣落到容器裏,就可以許願,很幼稚,但是很有吸引力,否則水缸底也不會有那麽滿滿一層硬幣。
當年沒成功,現在還是手癢,可是她沒帶硬幣。
那聲遺憾還沒來記得感慨出來,幾枚一元硬幣遞到她麵前。
她抬頭看祁逸庭,“你出門還帶這個?”
祁逸庭捏出一枚拿在手裏,然後把剩下的遞給她,“我們許願吧。”
這也太自信了點,想到自己當年往水裏三百六十度丟了那麽多硬幣都沒能丟進容器裏,沈藝涵搖搖頭,感歎無知即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