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領證
祁逸庭和沈藝涵的婚期定在年後,整個公司頗有一種普天同慶的感覺。
事實上祁逸庭在求婚成功的那一刻就有昭告天下的衝動,某次酒會上把沈藝涵當做單身女人搭訕的小公司經理,他一直都記到現在,沒提過的事情,不代表他就忘記了,隻是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想讓沈藝涵覺得他小心眼。
而沈藝涵並不知道他那點小心思,所以奉行著低調為主拒絕麻煩的行為準則,拒絕了祁逸庭的提議。
隻是祁逸庭備受打擊的模樣讓她又十分心疼,權衡再三,兩人一番商量,最終決定在年後元宵節這一天正式公布婚訊,十五月圓,是個不錯的意頭,祁母也很滿意。
最後的決定皆大歡喜,可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沈藝涵原本就神經有點大條,每一件事都遂心如意了,就容易忽略一些細節。
比如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枚戒指早在半年前就被祁逸庭準備好了,沈藝涵左手無名指的尺寸,鑽石是他親自選的,款式是得到祁母認可的,雖然當時沒有立即派上用場,但是祁逸庭對這枚由自己和母親一起挑選出來的戒指十分有信心,覺得沈藝涵一定會喜歡這種簡約的風格。
但是再簡約也無法忽視那顆鑽石的大小,走到哪裏都能閃瞎一群人的眼。
事實證明女人的確更了解女人,沈藝涵對這枚戒指愛不釋手,又是第一次被喜歡的這樣鄭重的求婚,那枚戒指她連睡覺都舍不得摘下來,更遑論出門了。
所以就有了公司裏喜訊滿天飛的現狀。
年關將近,公司所有工作進入收尾期,上上下下一派忙碌,卻一掃平時的嚴肅,穿梭來往的身影都透著掩藏不住的喜氣,腳步輕快,眼帶笑意,辦喜事的氛圍太過濃重,如果忽略腳下的位置,看到這一番景象的人大概會以為員工不是在忙工作,而是在籌備什麽人的婚禮。
以至於沈藝涵隻要踏出攝影部的大門,迎麵而來的必然是一句“夫人好”,尾隨而上的也必然還有一句“恭喜總裁和夫人”,膽子大的最後還能加上一句“百年好合”。
沈藝涵覺得自己的確挺好,也挺值得恭喜,和祁逸庭百年好合也是早就確定了要一心一意一輩子的,可是一句又一句的祝福以很高的分貝砸過來,逢人就被喊上兩三句,這麽如狼似虎的熱情實在讓她招架不住。
沒半天時間,她就縮在攝影部裏不敢出門了。
陳姐看著沈藝涵給吳倩發了一條消息,不到一分鍾人就熟門熟路飛奔到辦公室來,業務熟練地從桌上挑出沈藝涵要上交的文件,風一樣離開,忍不住搖了搖頭,“真是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還沒舉辦婚禮呢就仗著大老板的勢欺負人了。”
現在敢這麽和沈藝涵說話的也就隻有陳玉了,攝影部同事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遠嫁異國和親的公主,怎麽看怎麽滿意,怎麽看怎麽驕傲,其他部門的同事討好還來不及,還沒有熟悉到互懟。
然而陳姐的話絲毫嗆不到渾身充滿戀愛酸臭氣息的沈藝涵,仿佛戴上那枚鑽石戒指人都無敵了,她抱著從祁逸庭那裏順來的紅茶靠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翹一翹,聽到陳姐的話,懶洋洋把眼皮抬了起來,然後懶洋洋露出一個萬分友好的笑容。
她眨眨眼,隻說了五個字,“我們領證了。”
祁逸庭一刻都等不了,咬住了她那天在後花園說的話,民政局一上班就把手續給辦了,想起祁逸庭排隊時在椅子上坐立難安的樣子,她嘴角上揚得更厲害,身上的戀愛酸臭氣息也更加濃鬱。
時間回到一天之前。
祁逸庭幾乎是卡著時間醒過來,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叫沈藝涵起床,這是他第一次對沈藝涵賴床的小習慣提出抗議,鑒於沒叫過人起床,看著沈藝涵的睡顏愣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動手還是動口。
看著看著,潛意識就替他做出了反應。
鬼使神差地,他慢慢俯下身,把一個吻印在沈藝涵的唇上,這種偷偷親吻的感覺讓人有點小興奮,可是祁逸庭很挫敗地發現,床上的人根本沒什麽反應,於是他換了位置,額頭,臉頰,脖頸,換著地方吻。
最後沈藝還是在鬧鍾叫囂的聲音中醒過來,一睜眼就對上祁逸庭墨黑的瞳色,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都愣住。
沈藝涵反應了一會兒,也懶得動彈,就這麽躺著問,“你幹嘛呢?”
“叫你起床。”祁逸庭舔了舔嘴唇,這個動作讓沈藝涵皺起眉來,他卻笑得更加溫柔,“藝涵,今天是我們領證的日子,你該起床了。”
直到沈藝涵化好妝換好衣服坐在開往民政局的車上,她也沒弄明白祁逸庭嘴角那抹笑容是什麽意思。
複婚和結婚的手續差不多,兩人拿了號,就坐在大廳外的椅子上排隊,說實話六年不見,沈藝涵對民政局的樣子還挺好奇,握著祁逸庭的手四處打量,才發現這裏才是全是最酸臭的地方。
因為每一對情侶身上都散發著濃鬱的戀愛氣息,簡直就是單身狗的地獄。
她和祁逸庭在一起,反應總是會格外地遲鈍,四處打量了好久,甚至還和鄰座的小姐姐聊了兩句之後,才感覺到自己握著的那隻手已經有點濕潤。
祁逸庭手心裏竟然出汗了。
她轉過頭來,仍舊是那張萬年冰山帥到沒朋友的臉,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眼底卻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緊張,“祁逸庭,你緊張什麽?”
祁逸庭的表情很嚴肅,甚至有點僵硬,隻是搖搖頭,“不緊張。”
這模樣簡直讓沈藝涵哭笑不得,笑完又開始寬慰他,“這有什麽好緊張,又不是要上戰場,更何況一回生二回熟,咱們這都是第二回了,你就別那麽緊張了。”
“我這不是在呢嘛,我一直都陪著你,行不行啊?”
“祁逸庭,你好歹得給我點麵子,我現在是你老婆,而且都第二次當你老婆了,第一次的時候你就老實欺負我,現在是第二次了,你不能欺負我,得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