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最圓滿
這話是為數不多被陳玉嗆了沈藝涵卻沒反駁的,她覺得話糙理不糙,自家兒子原本就是繼承了祁逸庭優秀的基因,無論長相還是興趣愛好都像他爸比,簡直不要太完美。
隻有在偶爾搞怪調皮的時候,才會露出肖似自己的狐狸一樣的神色,兩隻眼睛一彎就是她的影子。
酒店臨海而建,外麵是海洋沙灘的島國風情,陽光正好,景色正盛,祁逸庭和沈藝涵兩人卻真的就這麽肩並肩貼在床上聊天。
從家長裏短聊到家長裏短,兜兜轉轉都是那麽些小事,兩個人卻都不亦樂乎,好像要把那六年裏沒有說過的話全部補回來。
沈藝涵賴著床靠在祁逸庭身上,她甚至還沒踩過夏威夷的沙灘,沒聽清這座海島上四季如春浪花歌謠,卻覺得人生最圓滿不過就是在這一瞬間。
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感慨兩句,到嘴邊的話就被一個哈欠堵了回去,眼角也泛出淚花來,這麽仰頭看著祁逸庭,模樣格外可憐,她毫無征兆就變成這麽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祁逸庭有點不知所措。
這會兒沈藝涵就算開口要天上的明月,他大概也會想個辦法去摘一摘,可是沈藝涵偏偏就不說話,眨巴著墜了淚花的眼睛,讓他一顆心都揪起來。
“藝涵,怎麽了?”
“我難受。”沈藝涵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每天都睡不飽一樣,被床封印住離不開,我這裏難受。”再一眨眼,收掉欲落不落的淚花,又露出小狐狸一樣的神態。
祁逸庭這才明白隻是捉弄自己的玩笑,也不生氣,反而放下了一顆心,攬住她問她明天想去哪裏玩兒,倒是讓沈藝涵生出一絲戲弄人的愧疚,問題沒有答,從他懷裏爬出來摟住他的脖子親了親。
沈藝涵和祁逸庭在一起,就會變得格外不講理。
比如現在,祁逸庭問她明天去哪裏玩兒,她能從被床封印不能動彈一直把話題扯到天邊,最後兩人也沒商量出一套像樣的方案來,沈藝涵說她沒什麽要求,隻要別讓她走太多路就行。
祁逸庭一番思量後在旅行軟件上定了一位當地的導遊和一輛車子,清早就帶著沈藝涵出門自駕遊,他自詡英文水平不錯,可是一上車就被太太搶了風頭,沈藝涵在美國六年不是白住的,一口流利的英文讓導遊和司機都興奮不已,車子沒開出多久已經開始聊起當地的風土人情。
沈藝涵一邊和兩位本土美國人交流,一邊對祁逸庭露出得意的神色,炫耀的意思十分明顯,祁逸庭也很配合,在她耳邊輕輕地說,“藝涵很棒。”
沈藝涵眯著眼笑成一朵盛開的花,之覺得這四個字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甜言蜜語加起來都順耳,導遊見年輕的小夫妻倆咬耳朵,不由打趣起來,祁逸庭一開口他才發現,這位先生的英文水平一點都不輸身旁的太太。
夏威夷島最為著名的不是人文景觀,而是自然風情,司機載著三人轉了一整天,看當下的景色,聽導遊講季節變化,沈藝涵才知道在四季如春的夏威夷島景色也會有變更。
兩人傍晚才回到酒店,沈藝涵遠遠就在一樓大廳裏看見齊海。
她覺得這個世界不僅小,而且還在兜圈子,站在原地不動有些人都還能碰到的那種,祁逸庭恰好這時候接起一通電話,她瞥見來電顯示是林源,就知道是公司的事,於是自己迎過去,“齊導,好巧。”
異國他鄉下榻同一家酒店,隻能說緣分有時候太過微妙了。
“服務生說你和祁總清早就出門了,我是專程在這裏等你回來。”齊海露出笑容,對旁邊的沙發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藝涵順勢坐下,“齊導找我有事?”
“我今天拜訪了那位作者,我們聊了很久,稱得上是相談甚歡。”齊海替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卻沒有開門見山,意外地打起太極來,沈藝涵覺得這不是他的性格,也不主動開口,隻靜靜聽著,“關於書中的角色,我們聊了很久,那位作者唯一的請求就是希望我們的團隊能夠盡可能還原原著的每一個人物,做到人設不崩塌,這同樣也是我的堅持。”
聽著聽著沈藝涵就覺得有點不對味,這語氣好像是在談工作,她微微皺眉,眼底露出一絲不解。
齊海繼續道,“關於霖胭這個角色,不知道沈老師怎麽看?”
他一直稱自己為祁太太,這個突然改變的稱呼在正常情況下落進沈藝涵耳朵裏,大概會覺得摸不著頭腦,可是現在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霖胭兩個字上,好像並沒有聽出稱呼的變化,和齊海討論起小說裏的角色來。
霖胭是《渡你》這本書裏最為特別的存在。
她並不是微不足道的配角,在情節中的推動作用也無法隨意抹殺,在全書中出場的次數隻有兩次,這個被原作者覆了一層麵紗的神秘女子,在渡你的論壇中式討論熱度最高的人物。
如果《渡你》要影視化,那麽這個角色無疑是書粉關注度最高的存在,沈藝涵甚至覺得,粉絲對這個角色的關注和要求對超過對男女主角的要求,因為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朦朧才是最吸引人的。
直接結局作者也並沒有點明霖胭的身份,被留下足夠想象空間又足夠神秘有吸引力話題,無疑是最為火爆的。
沈藝涵所說的隻是自己讀小說的一些見解,畢竟她也算一個完完全全的書粉,她以為齊海和自己看問題的角度會完全不一樣,沒想到他卻很讚同自己的說法,兩人聊起來這個角色就像那天在飛機上聊情節,同樣十分投契。
茶幾上一壺茶很快見底,有服務生來續水,沈藝涵端起茶杯潤喉,卻見齊海從拿出一直文件夾,在桌上端端正正擺好,然後推到她的麵前。
這個鄭重的動作讓沈藝涵抬不起手臂,她覺得自己並不想打開這份文件,齊海似乎早就料到她的反應,也不勉強,而是微微調整動作,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