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菩薩低眉

  人生本來就很艱難了，但總還要麵對一些童言無忌。


  實在是令人頭疼。


  在女孩媽媽捂住女孩嘴巴，不斷給他的道歉中，李和悠悠的一歎，轉身回去繼續看比賽，想著，自己是不是不要飛升了？

  萬一飛升成仙，那，那……


  唉。


  李和這邊悠然一歎，趙錦韻與齋藤淺心的戰鬥也開始發生了變化，齋藤淺心漸漸發覺了不對，明白到了趙錦韻肯定有越戰越強的技能或者裝備。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否則，會輸。


  之前的戰鬥，齋藤淺心其實是有保留的，她的境界是金剛圓滿、大指玄、象圓滿，戰鬥這麽久，她並沒有使用關於象的力量。


  象境講究“地立心，意貫長虹；神念所至，八紘抖擻”。


  主要在於，意象的鋪開。


  如，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那種浩浩湯湯的意境，地共鳴，從而“改換地”，將敵人拖入自己的意境當中。


  當然，唯有大象境，才能做到那個地步。


  普通象境能夠做到的，是勢的變化，基因解放率突破40%可以領悟到勢，而象境，就是把勢凝練成為具體的象。


  象圓滿，讓象更加強烈。


  所以，當齋藤淺心擋開趙錦韻的某一槍後，氣勢陡然發生了變化，趙錦韻戰鬥當中忽然察覺到什麽不對，腳下趕緊退開……


  冰，結冰了。


  整個水域在頃刻之間被凍住，地之間仿佛刮起了寒流，鵝毛大的雪花開始從空飄落，隱隱約約之間，甚至還可以聽到日式庭院中那種驚鹿器的敲竹聲……


  雖然沒有大象境的完全改換世界，卻也將世界渲染了許多。


  這，便是象。


  在這冰麵之上，齋藤淺心並沒有急著攻擊，而是遙遙望了一眼滄海白蛟的冰雕，才踩著木屐繼續前行，一邊走一邊道：“從到大，最喜歡的事情，大概就是冬日的雪景裏練劍了。”


  “聽著敲竹聲，望著雪落，爺爺在廊下溫酒……”


  “那時，握著劍，便握住了世界。”


  她似是對趙錦韻話，又更像是自言自語，她走著走著停了下來，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地之間的雪，也驟然停了……


  趙錦韻瞳孔猛縮，一瞬間，她的世界也停了。


  世界變得分毫具現，她也變得平靜無比，她望著這世界，望著齋藤淺心，忽然覺得這一切，似乎並不那麽煩惱……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明鏡，心若明鏡。


  洞察看破後，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驚鴻啟動，隻見地之間光一閃，趙錦韻於須臾之間後撤了半步，喉尖上一道血痕裂開，但也，僅僅於此。


  當她再睜開眼睛時，有的是難以言喻的寶相莊嚴。


  仿若……菩薩。


  隻見趙錦韻麵上無悲無喜，手中的白龍槍甩手投擲而出，仿佛破開空間一樣瞬息而至，麵對這一槍，齋藤淺心眼神也變得極為認真。


  沒有任何等待，胸前的八尺瓊勾玉啟動。


  自身未來三秒的時間被扭曲，她俯身間躲過了這一槍，然後，世界仿佛再度沉浸。


  指玄，曇花一現。


  齋藤淺心的大指玄的狀態，李和並沒有猜錯，是加速的，齋藤淺心一直在追求的，就是極致的速度，快到極致的刀。


  這種思路，與扶桑人工匠精神的思維模式有關，他們喜歡在某一項東西上，做到極致。


  齋藤淺心追求的，便是快。


  在曇花一現的狀態下，她的反應速度被加快了千倍。


  她能夠將接下來的招數，做到物理上的極限。


  她看到趙錦韻已經衝到了麵前，趙錦韻的速度並非快得不可思議，相反，在齋藤淺心看來並不快，但是她偏生，有種無法跟上的感覺。


  特別是，她看著衝到跟前的趙錦韻，仿佛有了……三頭六臂。


  那並不真實，隻是一種感覺。


  但，效果，卻會是一樣的，這是不同尋常的先金剛境所帶來的奇特法相，這是七寶琉璃體狀態下趙錦韻的可怕實力。


  金剛怒目，菩薩低眉。


  這一刀，齋藤淺心，需要斬佛……


  手中的劍，何物不能斬？


  刹那芳……


  數十道刀影已經疊於一處，眼看就要斬下，趙錦韻那邊，呈三頭六臂狀後，便瞬間帶起無數殘影，仿佛千手觀音一般，無數殘影合一，三頭六臂消失，唯有她一掌拍去……


  瘋了！


  看台上的李和眼角一抖，霍然起身，他有一招八步趕蟬，許久不曾用過，今為了趕場，再次使用了出來。


  超越了時光的步法，讓李和趕到了兩個女人的中間。


  一手一邊，直接拿住了劍和拳頭，所有的威勢便這麽平淡的停了下來，唯獨李和腳下一圈粉塵蕩開，那是平台的鐵屑……


  蕩開的粉塵活靈活現的組成了一個動態的太極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