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是從醫院出來,隻穿了一件鬆鬆的毛衫,因為醫院裏並不冷,她平時回去開車,車裏也有暖氣,所以她沒有感受到寒意,可是這會站在海邊,海風直往毛衫的漏洞裏麵鑽,肆意的在雲初的身上瞎轉悠,雲初吞了口唾沫,抱緊了雙臂,開始在那搓。
牧流星麵無表情的往雲初的方向看了一眼,嘴上雖然沒說什麽,可心裏還是有些擔心的。
“你回車上吧。”牧流星悶聲悶氣的說道。
雲初搓著手臂,扭頭看向牧流星,咧嘴笑道:“怎麽?關心我啊?”
要關心早點關心嘛,這都來了,還關心個鬼啊。
“沒有,我隻是怕你凍死。”牧流星無情的說道,末了,似乎覺得他的話還不夠殘忍,補充道:“收屍麻煩。”
握草,他這是準備要滅了自己的媳婦嗎?
還好雲初心理夠強大,要是換一個人,估計早就給氣死了吧。
“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一時半會還凍不死,你不是想看海麽,那就快看,看了快點回去。”雲初哆哆嗦嗦的回道。
這大冬天的海有什麽可看的,白茫茫一片,海水也不夠清澈,加上混入了黃色的泥沙,看起來還帶有幾分渾濁,海風吹過,又幹又澀的,實在沒有半分美感可言。
牧流星看著眼前的大海,擰了擰眉,用頗為嫌棄的口氣說道:“這和圖片上的不一樣。”
“廢話,圖片那都是經過美顏的,能一樣麽,再說了,這大冬天的海,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雲初翻了翻白眼,接嘴吐槽,可說完了之後,又意識到一件事,頓時詫異的看向牧流星,“你沒有見過海嗎?”
牧流星點了點頭,眼裏依然殘留著那分嫌棄,“回去吧。”
要是這樣的海,的確沒什麽好看的。
“安?這麽快就回去了?”老子可是開了三個小時的車才到這裏來的,你丫就看了一眼,好歹也多看兩眼吧。
“你想看的話,那你就留下來吧。”
雲初:“……”老子想看個毛啊,是因為你要來看,老子才開車來的好吧。
而且來的路上,已經都讓你不要來了,你還偏要來,來了又要走,熊孩子,怎麽這麽會折騰人呢。
雲初臭著一張臉,回到了車上,連續開幾個小時的車,其實是挺疲憊的,不過雲初不敢讓牧流星來開,一是不知道他有沒有拿到駕照,二是這貨一心尋死,萬一開車的時候想不開,直接往大貨車上撞,那她也無力回天了。
“現在想去哪?”雖然心裏很不爽,但雲初還是很慣著牧流星的,從他沒有見過大海來看,他平時應該不怎麽有機會出門的,現在好不容易出來,應該多帶他看看外麵的世界的。
“我不知道。”牧流星呐呐的說道,除了海,別的地方,他真的不知道。
“累了嗎?”雲初關心的問道。
牧流星搖了搖頭,他什麽都沒幹,一直都坐在副駕駛上,比起他而言,雲初才是辛苦的那個人。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雖然她很多時候都凶巴巴的,但她很關心自己,牧流星能感覺到。
“因為看你順眼唄。”雲初想也不想就回道。
“那隻要你看的順眼的人,你都這樣對他們?”牧流星心裏忽然就不痛快了,他還以為,她隻對自己一個人這麽好,若是她對別人也是如此,他心裏就不舒服了,總覺得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一樣。
“目前為止,我就看你一個人順眼過。”雲初頭也不回的說道。
“那為什麽看我順眼?”牧流星繼續問道。
“因為你長得好看唄。”這都是些什麽沒營養的問題啊。
“那為什麽看別人不順眼?”牧流星契而不舍的繼續問。
“因為長得不好看唄。”能不能換個話題啊?
“你順不順眼,就隻因為別人長得好不好看嗎?”牧流星皺了皺眉,她看人也太膚淺了。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雲初偏過頭,一臉理所應當的模樣。
“難道沒人告訴你,你這樣挺膚淺的嗎?”
“那也要他們有那個膽子。”雲初眉眼囂張,口氣狂妄的說道。
“你一直都是這樣說話的?”像她這樣,很容易被打的吧。
“你的問題一直都是這麽多嗎?”這熊孩子,不說話則已,一說話,這廢話可有夠多的。
牧流星抿了抿唇,他的問題什麽時候多了,在牧家的時候,他們想讓他說話,他都懶得理他們,自己主動跟她說話,她還總嫌自己廢話多,自己哪裏廢話多了,分明就是她的回答有問題嘛,她要好好回答自己,不出這些奇奇怪怪的答案,他也犯不著一直問啊。
大概是因為雲初說了牧流星話多的關係,牧流星後麵就沒有再吭過聲,好像是要進行無聲的反抗似的。
他不說話,雲初也不主動找話題跟他聊,兩個人就這麽一直安靜的坐在車裏。
直到到了一個寺廟的門口,雲初才停下了車。
牧流星很想問這裏是什麽地方,但礙於剛才鬧了別扭,所以他隻是張了張嘴,最後又把嘴給閉上了。
“下車吧。”雲初解開了安全帶。
“去哪?”
“吃飯啊,難不成睡覺啊。”
吃飯?
來寺廟裏吃飯?
就不能選個正經的吃飯場地麽?
雲初看著牧流星的臉上寫著拒絕兩個字,半天也不下車。
“你不餓嗎?”
“不餓。”牧流星嘴硬道。
根據套路來講,通常說自己不餓的,下一秒肚子肯定會叫起來。
果不其然,在牧流星講完這兩個字沒多久後,肚子就很配合的叫了。
雲初挑了挑眉,這肚子,就是看不慣主人口是心非麽。
牧流星臉頰泛紅,眼神中帶著尷尬。
“你就算不餓,也可以下來看看嘛,今天這裏有個廟會,有許多好吃的,你確定不下來嚐嚐看?”雲初引誘道。
“廟會……是什麽?”
“是你們有錢人從來沒有見過的。”
牧流星蹙了蹙眉,他是有錢人沒錯,可是被她這麽稱呼,他心裏是不樂意的。
磨蹭了半天後,牧流星總算是下了車。
他承認,這是好奇心在驅使他,畢竟他從來沒有看過什麽是廟會,所以還是很想看看的。
再說來都來了,不看看豈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