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宣布成績
「張彥新, 你驍爺今天被主任逮了，心情不好，你可別往槍口上撞。」
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刻，姜賢開著祁南驍的車一個漂移停在三人面前, 降下車窗, 笑眯眯道：「說說看, 誰讓你來的？」
張彥新略微眯眸，旋即訕笑幾聲，「哪有誰啊, 我這不是相中這小美女了嗎，沒想到是驍爺的人, 長記性了。」
姜賢撇唇, 雖然覺得張彥新有古怪, 但為了防止祁南驍真跟人打起來, 他便揮了揮手, 道：「驍爺, 來吧。」
祁南驍望著張彥新, 面上沒什麼表情, 「何夢希？」
張彥新心頭一緊, 面上卻不動聲色, 嬉皮笑臉道：「驍爺怎麼突然提希姐啊，她怎麼了？」
祁南驍長眉輕蹙, 正欲動手, 衣袖卻被人輕輕扯住。
微乎其微的力氣, 輕輕柔柔的，卻成功攔住了他。
祁南驍垂眸，見那蔥白玉指輕拈他袖口，瑩白與墨黑形成鮮明對比，光暈在她指尖瀲灧，順著纖美線條流轉而下，頓在那精緻的腕骨。
一剎耀眼。
傅悅輕聲喚他：「祁南驍。」
他無聲挑眉，並不言語。
張彥新的冷汗都下來了，過了幾秒，他聽傅悅默了默，繼續道：
「我們走吧。」
祁南驍薄唇微抿，最終他扔開張彥新，幾步上前打開車門，讓傅悅先坐了進去。
他在車門前停了一瞬，側首望向張彥新，眸在月色下漾著凜冽的光，看得張彥新手腳冰涼。
「張彥新，我把話撂這。」祁南驍開口，一字一句道——
「不論誰動傅悅，老子都敢弄死他。」
語罷，摔門聲響，轎車絕塵而去，獨留張彥新一人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許久，他才回神罵了聲操，當即掏出手機給何夢希打了個電話。
另一邊，祁南驍先送走了姜賢，最後才順路將傅悅送到她小區門口。
傅悅下車時，凜冽的風撞了滿懷，凍得她打了個噴嚏。
她捏捏鼻尖，緊接著，便有件外套落於雙肩，尚存的餘溫包圍了她，四周皆糅上那人獨有的清香。
彷彿落入了他的懷抱。
傅悅尚未反應過來，祁南驍便在她面前站定，垂眸不聲不響地替她整理好了衣服，力道柔和。
她眨眨眼，半晌才道：「謝謝你。」
祁南驍懶懶挑眉，「你說哪件？」
只一句話，便讓傅悅啞口無言。
是啊，他幫她太多，她道謝都不夠。
祁南驍盯梢她半晌，突然輕聲嗤笑，意味不明道：「小可愛，你除了說謝謝，就沒點實質性的道謝方式嗎？」
「……你想讓我怎麼謝你？」
「簡單。」祁南驍唇角微彎，戲謔笑意漫入眸底，「你親我一口就行。」
他說這話時，眸中奪了星辰光彩，熠熠生輝，尤為好看。
傅悅抿唇，難得沒氣他的不正經，她沉默半晌，才低聲喚道：「祁南驍。」
他回她，「嗯。」
「你剛才對張彥新說的話，什麼意思？」
祁南驍眯眸，「什麼話？」
傅悅抬眸看他，本以為他是在逗她，然而卻見他神色正經，似乎當真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她只得重複了一遍他當時的話：「我是你的。」
「嗯，你是我的。」祁南驍接得倒快，他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就這意思，很難懂？」
傅悅沒說話，就這麼蹙眉與他對視，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該怎麼問下去了。
難不成直接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傅悅剛念此，便聽祁南驍輕笑：「傅悅，你看不出來嗎？」
傅悅一時有些懵，當即答道：「看出來什麼？」
話音落下，祁南驍長眸微眯，他突然俯身接近她，唇角噙著耐人尋味的笑意，微側著首與她平視。
「傅悅。」他低聲喚她姓名，嗓音低沉溫柔，落於耳畔格外動聽——
「給我個通行證，去你心裡的那種。」
*
翌日一大早，南高校牆的電子屏，便更換了各年級學生的成績與名次。
傅悅去得晚，因此不知道發了成績，她踏入教室的那一刻，所有學生都看向她。
什麼情況？
傅悅有些不自在，快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前座的韓莘當即回首，對她興緻沖沖道：「悅寶，你太棒了！」
「恩？」
「假期質檢的成績出來了！」韓莘激動得很，比自己考好還高興，「你知道嗎，你是第……」
話未出口，趙茹便踩著高跟鞋來了，手中拿著份成績表，神色從容愉悅。
想來是考得不錯。
趙茹將成績表在桌上輕叩，笑眯眯開口：「同學們，考完試這麼久了，想必大家一定很期待成績。」
韓莘止了聲，正過身子，聽趙茹講話。
「校牆的電子屏幕已經更新了成績和年級名次，直接去看就可以。」趙茹不急不慢地開口，含笑道：「在這裡呢，我是要提一下班裡名次大幅度變化的同學。」
傅悅的雙手不自覺交叉相握，她垂眸，心跳驟然快了幾分。
「首先，陳志成依舊是班級第一，年名第一。」
「這次班級第二呢，大家應該是知道的了。」趙茹柔聲細語地說著，念出成績單上的那個名字：「傅悅，班名第二，年名第三！」
韓莘第一個帶頭鼓掌，旋即帶起了班中如雷掌聲，稱讚聲與喝彩聲不絕於耳。
傅悅先是一愣，旋即便欣喜之色溢於言表，唇角笑意漸深。
而何夢希卻面色微沉，狠狠扣下手中的筆蓋，暗自咬牙。
徐歆雅看看何夢希，又看了眼傅悅，她饒有興趣地揚眉，從包中摸出手機。
她從通訊錄中翻出了一個備註為「陳姐」的聯繫人，便點擊簡訊鍵，思忖幾秒，指尖輕巧地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編輯好簡訊，徐歆雅乾脆利落地發送出去，唇角微彎，收起了手機。
接下來，可就有好戲看了。
講台前的趙茹繼續念著名次，截止到前十五后，她開始批評退步的同學，只有兩三個，倒也不多。
「劉曉楓，你本來能考進班裡前二十的，怎麼會下降四名呢，要繼續加油呀。」
「還有你許冬，雖然班名沒變，但你可是跌出前五百了，好好反應一下自己。」
看向那個名次變動最大的名字時，趙茹頓了頓，抬眸看向了傅悅身後的位置。
空蕩一片。
趙茹嘆了口氣，聲音低了下來，無奈道：「……祁南驍，班名退步十名，年名從第五跌至第一百五，名次變動最大。」
話音落下，班裡陷入了不可思議的死寂，韓莘料想不到祁南驍會退步這麼多，一時也是震驚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人低聲討論起來——
「我沒聽錯吧，驍爺怎麼退步這麼厲害？」
「祁南驍以前最差都是年級二十啊，這次怎麼回事兒，難道題沒做完？」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第一天考試的時候，祁南驍把張子帆給揍了，可能真耽誤了考試？」
傅悅聽著旁人的低聲臆測，心頭微動，一時間情緒複雜，她也不知自己究竟作何感想。
難不成，祁南驍真的是因為她……
「現在祁南驍和姜賢都不在，我也就跟大家說清楚，這只是一次假期質檢，不要僅憑這場考試就給人貼標籤。」趙茹正色道，一本正經地掃視全場，「傅悅同學是匹黑馬，但祁南驍是因為數學卷子沒做完才導致分數大幅度下滑，所以大家不要借題發揮，這次考試就算它過去了。」
數學卷子沒做完？
傅悅的手緊了緊，心裡越發愧疚，幾乎要盡數吞沒她方才的喜悅。
那天考的就是數學，他果然是因為她的事耽誤了做卷子。
韓莘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略有些惆悵道：「祁叔叔要生氣了吧，周震好不容易逮住機會，估計也要批評祁南驍了。」
傅悅剛啟唇，早讀下課鈴聲便響起，趙茹收起單子離開教室，剛推開門，便撞見了正與周震對峙著的祁南驍，姜賢在旁邊站著，滿面無奈。
周震面色陰沉，祁南驍卻是從容不迫，二人的臉色與態度形成了鮮明對比。
「祁南驍，你怎麼在走廊抽煙？！」周震訓斥他道：「你以為上課時間就沒人了？」
祁南驍略微不耐地嘖了聲，掃了他一眼，「你他媽怎麼成天管我閑事。」
「我怎麼不能管了？」周震聞言冷笑，道：「你這次可退步了一百多名，還不接受教訓？」
「關我屁事。」
「行，不關你事。」周震蹙眉，被祁南驍氣得不輕，「那你有種今天就別進這南高的大門！」
祁南驍無聲挑眉，「你憑什麼……」
話未出口，他便一眼望見周震身後不遠處，正看著這邊的傅悅，她神色幾分張皇，難得不是那番沉穩模樣。
念起她昨夜給自己的答覆，祁南驍心頭無名火起，當即便對周震冷笑道——
「成，老子今天走了，再回來就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