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顆糖
天生的?
徐洛陽忍不住回憶了一下剛剛看見的,心想, 難道這也是妖怪的種族優勢?可惜戚長安已經把睡袍穿好了, 沒辦法再仔細觀察一遍——不對, 我竟然會產生這種限制級的念頭!
拿著吹風機, 徐洛陽準備多吹一會兒,把腦子裡越來越污的想法全吹跑。
戚長安耐心地等徐洛陽把頭髮吹乾,又伸手接過吹風機整理放好。看著徐洛陽還沒打理的頭髮, 他沒控制住自己的手, 放上去輕輕揉了兩下——手感非常好。
徐洛陽等對方揉完, 忍不住紅著耳尖抗議, 「男人的頭髮不能隨便摸。」
「為什麼?」戚長安神色愉悅地看他。
「因為……會長不高!」說完, 徐洛陽又補充了一個理由, 「會不帥。」
「不用擔心,你現在很帥。」戚長安坐到床邊,長腿自然地分開, 姿勢很放鬆,問徐洛陽, 「你還困嗎?」
徐洛陽盤著腿坐在床邊的地毯上,仔細感覺了一下, 「好像……很精神?」難道吹個頭髮順便把瞌睡蟲也吹跑了?
「那要不要一起對對戲?張導不是說,明天準備多拍幾場,把今天耽擱的時間補回來嗎?」
他想和他多待一會兒。
徐洛陽沒有多想, 贊同道, 「嗯, 好!」
兩個人對劇本內容都已經非常熟悉了,隨便背一句,對方就能馬上反應過來是哪一場戲。
十幾分鐘后,戚長安背對著徐洛陽,繼續念台詞,「我這幾天要趕工,你有事就到工作間來找我,我……先走了。」
他語氣有些複雜,面對幾年不見的好友,對方身上的變化讓他感到陌生,語氣有些緊張,又有幾分局促。
念完台詞,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徐洛陽的回應。戚長安回頭,就看見徐洛陽靠著床,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緩,連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跟著變得安寧起來。
他近乎貪婪地看著徐洛陽。對方穿著一套淡藍色的睡衣,才吹乾的頭髮有些凌亂,看起來多了幾分少年氣。脖子上戴著的平安扣從衣領滑出來,露了一個角。
就這麼入迷地看了不知道多久,戚長安才起身走過去,彎腰把人抱了起來,動作小心翼翼的。徐洛陽眼皮動了動,但可能是太困,對方身上的氣息又非常熟悉,於是只是蹭了蹭戚長安絲質的睡袍,就又睡了過去。
看了看自己的床,猶豫了幾秒,戚長安還是抱著人去了隔壁的卧室。
把徐洛陽放在床上,又替他蓋好被子,等戚長安轉身去關好窗戶回來,就看見徐洛陽像是有感應一樣,已經把小豬佩奇抱在了懷裡,蜷縮著身體,神情滿足。
這一瞬間,戚長安發現,自己竟然有些羨慕這個毛絨玩具。
意識到自己的這個想法,他站在原地怔愣了幾秒,才幫徐洛陽關了燈,回了自己的房間。
而這時候,對面的房間里。
盧笛端著一碗速食麵坐在電腦面前,問鄭冬,「鄭哥,我們的營銷號不是都沒動嗎?怎麼熱度竄這麼快?」
他們團隊一直養著幾個幾百萬粉絲的營銷號,主要發發徐洛陽的相關新聞和圖片,在關鍵時刻一起帶帶風向。
鄭冬手上端著一杯黑咖啡,也覺得頭疼,「當時你也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放下手裡的速食麵,盧笛仔細回想,「我帶著徐哥和戚先生往媒體採訪區走,一束紅玫瑰從天而降,落點非常精準,應該是旁邊的粉絲扔過來的。」
他語氣也有些疑惑,「然後,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徐哥忽然停下來轉過身,伸手捂住了戚先生的眼睛,然後朝我使眼色。」
「他們站得非常近?」
「非常近!」盧笛很確定,他比比劃劃地,「差不多貼在一起了,徐哥還去拉了戚先生的手!不過戚先生站在原地,特別配合,半點也沒有反抗。」
看著微博上大片大片的刷屏,鄭冬自己都有些懷疑了,「難道真的像粉絲推測的那樣,有粉絲扔玫瑰花給戚長安,洛陽吃醋了,於是伸手捂了戚長安的眼睛,不准他看,還讓你趕緊把玫瑰花拿走?」
盧笛在腦子裡把話複述了一遍,端著速食麵認真點頭,「邏輯完美!」
「確實完美。」鄭冬捏了捏眉心,語氣發愁,「看圖說話一點沒有違和感,再這麼下去,明天一早,洛陽吃醋又要蹦上熱搜了。」
雖然他覺得,徐洛陽根本就還沒點亮吃醋這個高端技能。
發現鄭冬有些不高興,盧笛不是很懂,「您不是怕徐哥這段時間沒熱度嗎?現在要上熱搜了,還不是我們花錢買的,挺好的啊。」
看著屏幕上粉絲拍的照片和截的動圖,鄭冬嘆氣,「被粉絲刷上熱搜確實很好,但三天兩頭地和戚長安一起上熱搜,就不太好了。」
想起徐洛陽和戚長安的相處狀態,鄭冬喝完了黑咖啡,手指轉著空杯子,「算了,好不容易交到朋友,他想和戚長安一起玩兒,就一起玩兒吧。」
反正他還能在後面幫他兜著。
第二天早上,徐洛陽起晚了。
他咬著牙刷開了木門,探了個腦袋看過去,果然,戚長安已經穿好了衣服,正靠在窗邊看劇本。
徐洛陽一嘴的白泡泡,含含糊糊地朝戚長安說話,「等我五分鐘!」說完,往回跑了兩步,想起了什麼,又退到門邊,「我記得……昨晚我們好像是在對戲?」
戚長安點頭,「後來你困得打瞌睡,就回自己床上睡了。」
徐洛陽回想了一下,昨晚睡覺之前的記憶一片模糊,就記得和戚長安對戲了。懶得再想,他又跑回衛生間,火速刷牙洗臉換衣服,緊張程度讓他想起了以前上學快遲到的時候。
等進了電梯,徐洛陽放鬆地吁了口氣,又誠懇地向戚長安解釋,「我不是故意起晚的,是小豬佩奇花式挽留我。」
戚長安滿眼笑意地看著他表演。
徐洛陽神情憂鬱,每一個音節都滿含深情,「我怕傷了它的心,就多睡了一會兒,陪陪它。」
收斂了眼裡的笑,戚長安表情有些失落,「那你就不怕傷了我的心嗎?」
欸?徐洛陽仔細觀察戚長安的表情,然而對方演技滿分,他分辨不出來,到底是真難過還是假難過,於是試探地開口道,「要不……我給你呼呼?」
戚長安還沒反應過來「呼呼」是什麼意思,就看見徐洛陽靠過來,噘著嘴,對著他心臟的位置呼了兩口氣。然後抬起頭對著他笑,眉眼彎彎的,「戚先生受傷的心,已經被我治好了!」
看著徐洛陽,戚長安眼神深邃——不,沒有治好,心跳已經亂了。
兩人一起進了攝影棚,張導正在吃包子,見人來了,幾口把一杯豆漿喝完,跳過寒暄,直接開始講戲。
「這場戲,是秦朝從人民警-察的崗位上被擼了下來,心灰意冷,回到了家鄉的小鎮上。他和家裡人關係不好,所以只好去找發小許湛。
兩個人幾年沒見面,挺尷尬的,許湛還親手殺了人,面對富有正義感、之前還是個警察的小夥伴,心裡慫慫的。但許湛一個窮木匠,家裡小,就只有一張床,只好將就著一起睡。」
說完,他看向戚長安,「要躺一起,沒問題吧?」
張導一開始就知道,戚長安排斥和人肢體接觸,這也是他安排兩個人,在秦里鎮合住兩個月的原因之一。
「和洛陽沒問題。」
張導點頭,「那好,我不多說了,你們先拍一條試試感覺,自由發揮就行。」
熱風機使得搭出來的卧室里充斥著幾分燥熱,秦朝衤果著上半身,脖子上搭了條毛巾,踩著雙塑料人字拖,一邊擦臉一邊從門口進來。
許湛正坐在桌子邊上,用小號刻刀雕木頭,動作極為細緻。聽見腳步聲,他悄無聲息地做了一次深呼吸,才抬頭看向幾步開外的男人,「你洗完了?」
「洗完了。」秦朝站到他後面,忽然低下頭,「你在刻什麼?」他嘴唇離許湛的耳尖很近,聲音有些低。
「沒什麼。」許湛下意識地回答。但對方的氣息太有存在感,他不自在地動了動。
秦朝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他沒什麼興趣地站直,又坐到床上,語氣慢悠悠的,「我睡裡面還是你睡裡面?」
許湛手指捏著刻刀,垂下眼,「隨你。」
「那行,還是我睡外面。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到你家睡,也是我睡外面,你晚上總是踢被子。」提起往事,兩人之間的氣氛終於鬆了些許。
許湛把刻刀和尚未成型的木料收拾好,關上燈,從秦朝的身上跨過去,小心地躺了下來。
秦朝自然地把身上的薄被拉過去給他蓋上,然後側過身,手撐著頭,問許湛,「這幾年你怎麼過的?」明顯是準備聊天,消除一些陌生感。
「學手藝,做木工活兒。」許湛沒看秦朝,聲音清冷。路燈的光從窗外透進來,能隱隱看清對方的模樣。
秦朝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在意冷淡的態度,「這工作倒是挺適合你的,安靜,又不用和人打交道。」說著,他忽然低下頭,鼻尖湊近許湛的脖子嗅了嗅,笑道,「怪不得身上有一股木香味兒。」
徐洛陽說完台詞,忽然看見戚長安的表情變了變,然後他就聽戚長安開口道,「張導,請停一下,我忘詞了。」
戚長安會忘詞?別人不知道,但徐洛陽很清楚,戚長安看劇本,台詞是看一遍就能記住。他們對戲對了這麼久,他從來沒見戚長安忘過詞。
而此時,戚長安神色淡定,但心裡卻湧起一陣慌亂——在徐洛陽低下頭湊近,鼻尖又輕又癢地觸碰到脖子敏感的皮膚時,他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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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鬧鬧的小情緒:
別摸我的頭……會臉紅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