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親
小可愛明天就能看辣~ 宋南南頓時斂住表情, 「朋友, 我對你的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
「……」
宋南南不是醫大畢業的, 而是隔壁戲劇學院博士在讀生。
渾身都是戲。
兩人吃著面，桌子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宋南南的臉色一變，「喂，爸——」
電話那頭的聲音大到旁邊的卿卿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次的男人可不是以前的那些貨色, 要是被他看上了, 你這輩子就吃不完用不完了！」
宋南南翻了個標準的白眼，「哦——」
電話那頭再三強調，「你這次要是敢搞小動作，我就和你斷絕父女關係。」
——求之不得呢。
宋南南掛了電話, 也不吃面, 不停戳著碗里無辜的面。
碗里的面都快被她給戳成麵粉了, 卿卿將她手裡的面端走，出聲道:「你爸還是老樣子。」
宋南南仰頭靠在椅子上，「一如既往地唯利是圖。」
「那你這次怎麼辦？」
宋南南聳肩, 「老路數。」
卿卿皺眉，「你爸那邊怎麼交代？」
「呵，」宋南南嗤笑，「他有他的寶貝兒子, 有沒有我這個女兒都一樣。」
卿卿張了張嘴, 看到宋南南臉上的冷笑, 到嘴邊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那碗面早就消化完了, 時間將近中午, 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計。
眼前這棟地標性的高層建築中，最有名就是頂層的空中餐廳，據說要想在這裡吃頓飯預約都排到了明年。
乘坐的電梯數字不停往上升，卿卿不由問道:「你確定是這裡？」
宋南南點頭，「看來這次我爸沒有騙我，這比以前可是上升了好幾個檔次。」
卿卿深表同意，這簡直就是山丘和黃山的距離。
「人家條件那麼好，不用擔心他纏著你了。」也就不要拿她當擋箭牌了。
誰知宋南南這個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誰說的，我這麼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他要是一見傾心非我不娶怎麼辦？」
「……」
論臉皮厚，世界無人可及宋南南。
「叮——」
電梯到了。
兩人一下電梯，穿著西裝的侍者立刻迎上前。
兩位請問有預約嗎？
宋南南努力回想相親對象的名字，「好像是叫李顧——」
「李先生已經到了，兩位這邊請。」
跟在侍者身後，宋南南和卿卿對視一眼，對於這個素未蒙面的男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侍者走到靠窗空無一人的桌子前站定，「兩人請坐。」
「人呢？」宋南南問道。
「兩位請稍等，李先生馬上就來。」
等侍者走後，宋南南奇怪，「這人明明來了，卻不見人影到底是怎麼回事？」
卿卿搖頭，「你確定還是按照原來的套路來？」
「當然了！」
「不好意思，」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我遲到了。」
兩人循聲望去，面面相覷。
李顧一眼就看到了旁邊面若挑花的姑娘，眼睛都在發光，視線像是粘了強力膠水，黏在她身上拔不下來了。
狠狠驚艷了一把，覺得這姑娘好像有些眼熟？
「美女，我們之前是不是見過？」
宋南南嗤笑出聲，「兄弟，這句話我十年前就不用了。」
宋南南這一出聲，李顧才發現了旁邊這個看上去像男人的小哥居然是個妹子。
只是李顧一心惦記著眼前這妹子到底哪裡見過，絞盡腦汁卻想不起來，像是隔了一層紗，他怎麼也摸不到真相。
「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卿卿搖頭，她不認識他。
昨天晚上太黑了，誰也沒看清誰。
李顧卻皺起了眉頭，他確定自己在哪裡見過，可怎麼也想不起來。
沒道理啊，他要是見過這麼漂亮的妹子肯定記得。
宋南南見李顧的眼睛都快嵌到卿卿身上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摟過卿卿的小蠻腰，「兄弟，看我。」
李顧看向旁邊的假小子，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幫個忙兄弟，這次的相親你回去就說沒看上我。」
李顧：……
他就是被江景天那個混蛋刺激得腦袋不清醒了，隨口應下個相親，想著能不能也相親相到自己的未來的媳婦。
結果沒想到對方壓根不安套路出牌。
「我能問下為什麼嗎？」
宋南南摟緊了卿卿的腰，「我已經有愛人了。」
卿卿假裝自己是充氣娃娃。
李顧瞪大了眼睛，「你們兩，是情侶？」
宋南南直接吧唧一口親在了卿卿的臉上。
卿卿：……
李顧痛心疾首，這麼漂亮的妹子怎麼可以喜歡女人！
還沒等李顧開口，宋南南的手機響了，是她爸打來的電話。
「喂？」
「我忘了給你電話，我來報一下你拿筆記一下啊——」
宋南南臉上漫不經心的表情，忽然一變，看向對面李顧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詭異。
李顧突然覺得背後一涼。
掛了電話，宋南南撥通了那個電話號碼，李顧的電話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
話還沒說完，他看到來電提醒上的顯示時，臉色一變，立刻掛斷了電話。
「接受來自太平間的問候吧——」
李顧嚇了一大跳，他明明已經掛了電話！
循聲望去，發現對面的假小子一臉壞笑。
「卧槽是你？！」
宋南南挑眉，「原來你就是那個人渣。」
「原來你就是那個混蛋！」
宋南南拉著卿卿起身，「人渣，再見。」
你給我——
李顧起身想追上去，看著宋南南身旁那道像熊一樣的身影，忽然靈光一現。
他終於想起來了——
那妹子就是江景天的未來媳婦兒！
想起剛剛，人姑娘坐在旁邊乖乖被親的小模樣，李顧覺得江景天現在腦袋上頂著一片大草原。
難怪她能在江大少那麼熱烈的追求中巋然不動，原來是因為人家對男人不感興趣。
幸災樂禍，趕緊撥通了江景天的電話。
「有事？」
「兄弟，我今天看到了你的媳婦兒。」
「然後？」
「你媳婦應該是泡湯了。」
「……呵？」
「不是你的魅力不夠，而是人家姑娘是lesbian。」
……
……
……
「李顧，你、在、逗、我？」
「老師，我們俊俊在學校怎麼樣？」
「我們俊俊的病能不能治好？」
「俊俊以後就拜託你了。」
……
問得事無巨細，反而讓人覺得刻意了。
卿卿鄭重道，「您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幫助孩子。」
梁薇也笑了，用胳膊推了推旁邊的人，「老黎你別看人家小姑娘年輕就不放心，時間也不早了，你快去公司，家裡有我。」
這眼藥上得真及時。
黎陽卻沒管身旁的女人，看了眼卿卿，對她說：「老師，孩子的事就拜託您了，有什麼問題直接聯繫我，這是我的私人號碼。」
卿卿接過那張純色的名片，認真道：「我一定盡我所能。」
一瞬間，旁邊的梁薇臉上像是打翻了調色盤，五彩繽紛。
黎陽沒待太久，和卿卿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去了公司，也是一個大忙人。
梁薇在黎陽走了之後，勁頭也沒那麼足了，隨手招呼來了傭人帶著卿卿去了黎熙俊的房間。
卿卿一聲不吭，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
等到了黎熙俊的房間里，發現他一個人坐在全都是玩具的房間里，只是坐著，一動也不動地發獃。
卿卿皺眉，問身旁的傭人，「他每天都在這裡嗎？」
傭人點頭，「這是夫人給小少爺準備的玩具房，每天寫完作業就讓他來這裡玩。」
她似乎找到黎熙俊為什麼會生病的原因了。
忙碌的爸爸、不上心的繼母，和一群唯命是聽的僕人，他在這個家裡壓根就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
悄悄走到黎熙俊的身旁，卿卿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孩緩緩回頭看向她。
看著那空洞的眼神，卿卿心底一沉，還是撐起笑臉，「俊俊，我們一起玩吧。」
男孩歪頭看她，「玩？」
卿卿點頭，「我們出去玩。」
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卿卿牽著他的手離開了房間，走出了黎家去外面的大花園。
高檔主宅的綠化由設計師精心雕琢，兩人到了外面隨便走走都比在家裡好太多了。
「俊俊，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卿卿指一朵花骨朵，問他。
黎熙俊搖搖頭。
「是迎春花，它是專門迎接春天的花。」
男孩看著面前的花骨朵出神。
卿卿見了，特地編了個小故事，專門講給他聽。
聲音飄飄蕩蕩，溫柔得像此時的春風拂面，留下一顆春天的種子在心底發芽生根。
花叢另一邊的盛朗微怔，就連手中那隻蠢狗什麼時候不見了都不知道。
故事講完，男孩卻興緻缺缺，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模樣。
卿卿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眼前的花堆里突然竄出一道白色的影子。
「汪汪——」
……怎麼又是這隻狗？
盛朗不由失笑，這隻蠢狗已經成為了碰瓷專業戶了。
薩摩耶的出現，似乎勾起了黎熙俊的興趣，眼底微亮。
卿卿想起那張照片，他抱著一直小土狗笑得天真，他應該很喜歡狗。
「狗狗——」
黎熙俊牽著她的手抬頭看她，在原地直跺腳，急得抓耳撓腮，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你想和它玩嗎？」
黎熙俊重重點頭。
「你要告訴我，我才知道你想做什麼。」
小男孩頓了頓，張張嘴又閉上，不想說但是又捨不得眼前的大狗。
卿卿在等，等他自己開口。
只有他自己主動開口了，才能讓他自己走出他的小世界，重新接受新的環境和新的社會關係。
「我、我……想和它玩。」
半響，黎熙俊艱難地開口了，卿卿終於鬆了口氣，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我們一起去和狗狗玩，好不好？」
黎熙俊抬頭看她，興奮地點點頭，像小雞啄米似的。
「狗狗——」
慢慢靠近那隻渾身雪白的薩摩耶，牽著身後的小尾巴，兩個人像是要去打惡龍的騎士，緊張又忐忑。
「狗狗——」
卿卿出聲，輕輕叫著它，努力散發自己的善意。
兩人和狗的距離只有一米不到的時候，那隻原本強勢盯人的薩摩耶忽然扭頭跑掉了。
跑掉了。
掉了。
了。
快如閃電，鑽進花堆里就不見狗影了。
卿卿：……
黎熙俊：……
兩個人愣在原地看著薩摩耶消失的方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了猝不及防的懵。
良久之後，黎熙俊忽然「咯咯咯」笑出了聲，小臉是純粹的開心。
卿卿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笑了起來。
比蜜還甜笑聲傳到很遠很遠，成了這春日裡最好的配樂。
花叢的另一邊。
盛朗正準備離開，聽到身前花叢一陣窸窣。從花堆里跳出一團白色。
某隻蠢狗立刻鑽進他兩腿之間，將腦袋埋進他的西裝褲底下，試圖將自己胖胖的身子藏起來。
——它居然還害羞了？
這是旁邊傳來清脆的笑聲，像是兒時的清涼糖，甜蜜又清爽，盛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
快樂會傳染，讓人跟著開心起來。
看著躲在他腳下某隻害羞的少男狗，他踢了踢它的狗屁股。
大笨抬起頭看他。
「大笨，禮尚往來。」
大笨：……？？？
卿卿帶著黎熙俊逛花園，鬧了一番，他的話明顯多了些。
不知不覺逛了一上午，卿卿走累了，拉著黎熙俊坐在亭子里休息。
「狗狗！」
身旁的男孩突然驚喜地叫出聲。
卿卿循聲望去，發現那隻薩摩耶又神奇地出現了。
而且——
它的嘴裡還叼了一個小皮球。
黎熙俊興奮極了，眼睛里都是閃亮的星星。
音響里傳來了嗡嗡的雜音，有風聲和刺啦聲，緊接著張校長清清嗓開始講話。
年過半百的中年人，說話聲音洪亮，「很高興能和所有的教職員工聚在一起，今天是我們學校的投資合作簽約儀式，接下來請盛總說兩句。」
盛朗接過話筒，剛說了一句話，卻發現話筒失靈了，音響里沒有傳出他的聲音。
張校長趕緊伸手接過盛朗手裡的話筒，兩人低語，音響里突然出現了一道夾著笑意男聲，「……沒關係，話筒可能也和我一樣緊張。」
聲音太好聽，像是溫柔的春三月，吹動少女的心湖。
氣氛因為一句話頓時躁動。
卿卿身旁的張小雯悄悄拿出手機，對著台上的人偷偷拍下。
周圍的女老師陷入一陣莫名的興奮。
卿卿目瞪口呆看著旁邊的李珍，壓低聲音道：「珍姐，你在幹什麼？」
「錄像啊。」
卿卿奇怪，「為什麼要錄像？」
「難得那麼近地接觸我男神，一定要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