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此為防盜章 「殿下。」魏紫吾行禮時輕輕皺眉, 總算是等來了。這大晚上的,與一個男人獨處一室,且這個人還是太子,讓她心裡始終敲著鼓。
太子漫不經意嗯一聲, 倒似沒覺得孤男寡女在夜裡共處有不妥之處。
屋內燭光輕搖,照在男子俊美深邃的臉上,太子瞥一眼案几上的帷帽, 再看魏紫吾通身墨綠無飾的衣裳。這小姑娘倒是謹慎,生怕被人瞧見她與他在外私下接觸。怎麼和自己表哥擠在那樣小的馬車裡,就覺得可以不避嫌?
「殿下,上回……」魏紫吾這就準備直入正題,與他談上次沒說完的。
太子卻充耳未聞地來到窗邊, 沉靜的目光看向黎河。
「……」魏紫吾只好站在原地等太子先賞完夜景。
男人頭也不回卻突然道:「魏二姑娘站那樣遠,是對我有意見?」
魏紫吾微怔,道:「沒有。」說著來到太子身邊。她是來求他的,哪敢有意見。
年節將至, 黎河兩岸掛滿了花燈, 映在水中,猶如瑩瑩玉帶。夜幕下的京城確實甚美。
魏紫吾心想,就是站在一起賞景的兩個人很奇怪。總之在今晚以前, 她是沒想過和太子並肩看風景這一幕。
與魏紫吾的如臨大敵相比,太子可就放鬆得多。
慢慢踱回內室, 太子隨意抽一張椅子坐下, 終於看向她:「魏二姑娘想說傅予州的事。」
魏紫吾見太子主動提起, 立即答道:「正是。殿下若能幫忙說動傅予州,但凡魏紫吾和魏家有的,只要你看得上,都可以敬奉給你。」
她之前說的是奉上魏家的財產,見太子沒這個意思,今日改了說法。
魏紫吾也不傻,太子既然兩次都願意與她談,要麼是心存戲耍,要麼就是真的有所圖。以太子的做派,怕是沒閑心來戲耍她,只是不知他圖什麼。
「但凡你們有的……」顧見邃咂著這一句。他緩緩一笑:「那你便說服魏嶢,讓他立下契書入我東宮一系。」
太子輕飄飄說出來,魏紫吾卻心下大震,原來太子打的是這個主意。太子應該是想讓父親明著仍支持顧見緒,暗中投靠他,斷了顧見緒最大的後路,甚至在關鍵時候給予對方一擊。
但她了解自己的父親,絕不會因為自己去傷害親人。
魏紫吾道:「我爹不會答應的。但我可以讓父親辭官,以後我們一家走得遠遠的,不參與你和我表哥……」
但她說著說著停下來,這次不用太子提醒,她也想起來,這樣對太子依舊沒有好處。而且暗中重新扶持她父親,若是這事讓皇帝知道了,對太子就更沒好處。
她慢慢低下頭。如此,太子的確沒有希望她父親活著的理由,更不可能幫他們。
太子見魏紫吾自己想透了,只道:「你爹不願立契書,你立也可以。」
她搖頭:「我不能替我爹做主。」
男人起身走近魏紫吾,將她完全籠罩在他帶來的陰影中:「不是幫他立,是你自己立。」
太子看著她,聲音聽著竟有幾分柔和。但與這語氣不符的,是那雙黑眸中的目光放肆而充滿侵略性。
「我立契書?」魏紫吾沒有揚起臉看太子,而是轉動眼珠想著太子究竟想做什麼。
太子頷首。
魏紫吾問:「是什麼樣的契書?」
太子思索片刻,道:「魏二姑娘以後做我的人……為我做事。放心,不會讓你對付魏家和顧見緒。」
太子聽到前一句「做我的人」,讓魏紫吾愣住,后一句「為我做事」,才讓她回過神,原來是太子要招攬她。
魏紫吾狐疑地看向太子,不明白太子此舉用意。
以魏紫吾對感情一事的遲鈍,還有以往太子對她的態度,她是不可能因為一句「做我的人」,就自作多情到覺得太子對她懷有男女心思。
畢竟魏紫吾見過太多想往太子身上撲的世家千金和宮女,皇家也最不缺美女,選秀和附屬邦國進獻的佳麗可是燕瘦環肥。太子若是想要女人,可以挑的太多,哪裡用得著找一個跟他過不去,處處不對付的。
就比如她一樣,要選男人,肯定是選熟悉的對自己好的,怎麼可能去找和自己有利害衝突的男人。
因此,固然太子說得好聽——「放心,不會讓你對付魏家和顧見緒。」但魏紫吾已經料想到,太子鐵定就是想利用她對付顧見緒。就跟之前他所說的,想讓她爹投入他的麾下是一個道理。
太子坐了回去,並不著急。他知道魏紫吾會答應,只是需要一點時間猶豫。
果然,魏紫吾想一會兒問:「殿下,你所謂的為你做事,大概是為你做哪些事?」
太子道:「比如,幫我寫字。」
「……寫字?」
魏紫吾還沒反應過來,太子已從懷裡抽出一本簿冊遞給她:「魏二姑娘的字,很像我母后的筆法。」
魏紫吾接過來一看,封頁寫著《海棠花下抄》。
她翻開簿冊,看看裡面一列列小字,略微睜大眼,問太子:「這是敬懿皇后的筆跡?」
太子頷首。
魏紫吾不禁感嘆。不是她自誇,能比她的字寫得好的,還真是極少。她的字寫得清遒飄逸,根骨靈秀,筆畫偏細,寫連筆時卻尤其勁道,看起來別具一格。
不過魏紫吾突然想起來,眼前太子的字就正巧比她寫得還好,不少人都稱讚太子的字宛如游龍翔鳳,筆勢豪縱,和他本人身姿一樣瀟洒峻拔。
但是,太子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這樣獨特的字,居然和敬懿皇后像了七八分。可她從沒有模仿過敬懿皇后的筆跡。
魏紫吾看看太子,難怪他要她幫他寫字,約莫是一種寄託追思。
「以後,我讓魏二姑娘到哪裡為我寫字,你就得到哪裡,能做到么?」
魏紫吾點頭:「能。」
為了能救魏嶢,她早就做好割肉的準備,何況是這樣簡單的要求。
魏紫吾在獨自坐了一炷香的時間后,道:「我答應太子殿下。」
她只能先應下太子,但若要她對付家裡的人,她不做就是了。等爹爹能被醫治好,一切再另說。
太子命顧況送了紙筆進來。
魏紫吾提筆,彎下腰,在落款之前,她突然道:「殿下,我若簽了這個,你打算何時派傅予州去遼西?我爹那邊的情況,說不上太好。你也知道,人生病這種事,拖不得。能不能我今日簽契書,明天就讓傅四公子去遼西?」
太子也不含糊,道:「行。明天就讓他啟程。」
「那……是不是可以寫清楚,若是傅予州無法醫治好我爹,這份契書就不作數。」
太子很好說話,道:「可以。」
「那能不能等我爹治癒了,我才用為殿下辦事情。」
面對得寸進尺的魏紫吾,太子這回不繼續好說話,微微斂起的眉,令魏紫吾明白了這回行不通。
魏紫吾便不再發問,低頭將自己的名字寫上去。
而另一邊,周漓慧也約了顧見緒在周府後園的側門見面,惟恐他不來,盼得眼睛都快穿了,才等到男人的身影。
周漓慧朝男人跑過去,被顧見緒一把推開。
周漓慧有些委屈,她雖生得不如魏紫吾打眼,但也算貌美,怎麼就要被嫌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