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臨近新年
時間總是在人們的不經意間偷偷溜走，慕曦的學習空間裏書架的第一格已經悄悄放滿，慕曦也因為改造點鼻子和嘴巴都處於完美狀態，小麥色的皮膚也因為在家宅著變得白了些。
門口的棗子由青轉紅，又變成幹棗從樹上掉下來，曾經茂密的枝丫也變得光禿禿。
衣服也從單薄的短袖變成了姥姥親手織的毛衣，兩個小家夥手牽手下了學堂，圍在爐子旁烤火，小火爐裏埋著兩個大紅薯，等鍋爐上的水開了，再把紅薯從爐灰裏挖出來。
剝去被烤糊的紅薯皮，裏麵是金黃軟糯的紅薯瓤，咬上一口沙沙的麵麵的，絲絲清甜在口腔裏發揮餘熱，即便是被燙到也不舍得吐出來。
“嘟……嘟……嘟”
“二曦，幫姥接一下電話”
家裏的座機響了起來，孫蘭因為手裏還在炒著菜，騰不開手隻能讓愈發穩重的小外孫女接電話。
“好”慕曦放下手裏紅薯，跑到堂屋，脫掉小鞋子跳到沙發上這才抅到縫紉機上的電話。
“你好，哪位？”慕曦的小奶音傳進話筒，對麵的人顯然愣住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音。
“二崽啊！我是你大姨，你姥姥呐？”丁豔芳沒有想到會是小女孩聲音，不過排除幾個人終於猜出慕曦的身份。
“姥姥在做飯，騰不開手，大姨你有什麽事就和我說吧！我幫你轉告姥姥。”
丁豔芳是姥姥的大女兒，也是姥姥心目中最有出息的孩子，二十多歲就進了銀行工作，如今已經42的她已經是銀行的小主管了！
“沒啥事就是要過年了，問問你們缺啥，要什麽禮物，大姨給你們帶過去！”
“誰來的電話啊！”廚房裏的孫蘭開始遠程提問了。
“是大姨，問缺啥，要不要禮物。”慕曦同樣大聲回答姥姥，生怕對方聽不到。
“你告訴你大姨，啥也不缺，別亂花錢！”孫蘭心裏甜滋滋，這閨女沒白養！
“禮物！我要禮物，大姑我要自行車！”還在廚房啃烤紅薯的亮亮聽到有禮物眼睛都亮了，手裏還抓著吃了一半不舍得放下的紅薯，嘴角蹭的又黑又黃的跑了過來，墊著小腳努力的想讓聲音傳進話筒裏。
“好，過年就給亮亮帶小自行車，二曦你要啥？”還是小孩最討人喜歡，不像自己兒子，長大了都不可愛了！
“大姨我不缺啥，天涼了姥姥的膝蓋又不舒服了，你給姥姥買個護膝吧！還有姥爺的剃須刀壞了，每次刮胡子都會把下巴刮破！還有還有大姨你給姥姥買個洗衣機吧！被單太重了，還不好洗，每次姥姥洗完腰都會疼。”
慕曦真的不是謙虛，她的實際年齡加起來都快三十了，早就沒了小孩子愛動的玩性，更多的是開始注意到家人的不容易。
“二曦真的是越來越懂事了，你自己不要禮物嗎？”丁豔芳心裏一暖，也為自家妹妹感到欣慰，累死累活在外打拚為的不就是孩子嘛！
“我也沒啥想要的啊！”慕曦想了好久還真沒啥想要的，手機諾基亞還是算了，書？舅舅給她買了好幾套名著，什麽《繁星·春水》，《老舍》《一千零一夜》她還沒看完呢！
“不行，你是不是跟大姨倆客氣，再不說大姨就要生氣啦！”
慕曦聽著電話裏的大姨強硬的語氣，心裏有了一個不成熟的小想法。
“那大姨您能送我一把吉他嗎？我特別喜歡電視裏明星彈的吉他，就當作我的新年禮物吧！”
“沒想到你還知道吉他啊！要不是你哥最近吵著要學我都不知道呢！行大姨就給你買吉他，正好家裏還有書，到時候讓你哥教你”
丁豔芳最大的幸運就是遇到了一個可以為她做飯，洗腳，洗頭，並且深愛她的丈夫，可她最喜歡的卻是女孩，她懷孕時買了一大堆小女孩的衣服，萬萬沒想到生出來的是個男孩，她的心態都崩了！
好在她的妹妹和弟弟都生了女孩，可把她羨慕完了，對於幾個小姑娘的寵愛不比自己兒子差。
“你姐姐和你茜茜姐回來嗎？”
“媽媽一直沒有打電話回來，我也不知道姐姐回不回來！茜茜姐在學校住宿，過幾天舅舅就把她接回來了！”
自家姐姐馬上要上高中了一直和爸媽一起住在城裏，也不知道今年回不回來過年，丁茜是舅舅的大女兒一直在學校住宿，也隻有寒暑假才會被舅舅接回來。
“行！我知道了！”
通話結束，慕曦沒來由的一陣落寞，她的童年生活最多的就是期待媽媽的電話，期待他們說今年回家過年，像大姨一樣問她有沒有想要的新年禮物，可惜每年聽到的都是今年不回去了！
曾經她無數次的怨他們為什麽不回來看看她，她也想像姐姐一樣陪在他們身邊，直到母親去世後的幾年，才知道從一貧如洗開始打拚是多麽的不容易。
黑夜降臨工作了一天的舅舅，舅媽這才帶著一天的疲倦回了家，姥姥的晚飯也做好了，一家子人都圍坐在桌前，舅舅和姥爺共喝一瓶溫好的悶倒驢，舅媽幫著端菜，姥姥幫兩個小朋友盛飯。
“媽，快過年了，看看家裏都缺什麽，等明天我和鳳春下班帶回來！”丁世傑和丁安碰了下酒盅，一飲而盡，這才想起什麽。
“買二十斤豬肉吧！小年，除夕夜，初一都用的到，對還有酥糖，再買些紅紙回來，鞭炮這兩天村口一直有賣的就不用了！呀，差點忘了，咱家白麵不多嘞，這些天都要用的，粉條也要買的。”
孫蘭聽到兒子問也放下了碗筷，開始回憶家裏需要的東西，蔬菜倒是不缺的，其他的亂七八糟的可就多了。
“是了媽，新年了孩子們又該添新衣了，正好過幾天接茜茜回來，我帶孩子們做身新棉衣吧！”舅媽也接了話茬，她就是在服裝廠工作的，每年的家裏人的新衣都是她來操辦的。
“行，先吃飯吧！其他的到時候再說。”丁安看著娘幾個光顧著說話了，連飯都不吃了，給自家媳婦碗裏夾了一塊頭子菜，忙催促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