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第 200 章
將一群的怪物拴好, 王卉扭頭看向陸靖堯, 只見他愣愣地握著那柄彎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王卉面上有些複雜, 誤打誤撞之下,這陸靖堯竟然藉此成功開啟了體內的靈竅靈脈, 只需日後洗髓伐骨, 接受功法教導,就可成功踏入仙途, 而看其領悟能力,絕對是出眾的。她眼神亮了亮,倒覺得他與自己有緣,若是他有意願,收入葯仙峰也不錯。
至於其靈根如何, 王卉卻是並不在乎。這葯道最為注重的並非靈根而是悟性, 只要領悟葯道就可以萬物為靈而修鍊,又有控靈術與引靈術為輔,擴寬靈脈靈竅, 就算靈根駁雜,這吸納靈氣的速度也不會多慢,靈根或許在初期還有些影響, 但到了後期影響就會逐漸減少。
眼見那群要殺人剝皮的怪物已經被制服,王卉已經想要帶著陸靖堯離開此地, 那群少年不禁嫉妒地看著他, 又有些著急自己該怎麼辦。
毀了容、沒了嗓子, 卻撿了個大便宜。
秀榕面色一急,拖著傷腿從人群中擠出來,露出一抹乖巧可人的笑意:「多謝仙師救命之恩,可否與我們一起走?」她是個機靈的,倒沒直接開口想拜師,先纏著對方,遇到更好的,兩者要衡量一下。這位女修看著倒是個心善的。
正當她做著美夢之時,王卉似笑非笑,卻先問了問陸靖堯的主意。倘若是他求情了,那麼這收徒一事還須緩一緩。修仙之人,心性悟性都挺重要,過於仁慈必是軟弱,別人都危及你性命了若還能饒恕,那就要不得。過於無情也要不得,沒了五情六欲,任意妄為,遲早禍及四方。
陸靖堯眼中閃過一道冷光,他看破詭計,不願意要這容貌來換取性命是一回事,可被別人暗害又是另一回事。
「沒必要多管閑事,心術不正的人怎麼也好不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躲在人群里,恨不得縮起來的少女,秀榕立刻就煞白了臉色,完了,對方全都知道了。這小廢物不是啞巴了嗎?
「也好······」王卉點點頭,指尖幾道靈光閃過,躍入眾人的額間。「這下好了,能否離開這蓬萊就全看你們自己了。」
眾人不知自己被施了什麼仙術,頗為害怕,卻又覺得這位仙師未免太過狹隘。
說罷,王卉牽起陸靖堯,拿出一個瞬移符貼在他身上,二人化為兩道虛影,飛快地破開石門,揚起一陣煙塵。
秀榕拚命地跑了過去,就算不能拜師也要把那個仙術解開,可等待著她的只是陣陣的飛煙。
她的神色似喜似悲,如何也想不到,半年前自己離家時風光無限,以為是飛出來的金鳳凰,可現實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人群中騷動起來,即使如今石門打開了,他們可以重見光明,可他們一群凡人如何能離開這座蓬萊小島?
外頭天色微亮,不知道過了幾天,王卉用神識探試一周后,才放心地將陸靖堯放下地。
陸靖堯將彎刀遞給她:「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卉查看一番,認出這正是兵器譜中的六道月刀,這六朵蓮花各自對應一道,各具凈化除邪之能。這彎刀上原先被沾染上的血氣在其被陸靖堯認主后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胸暢然的靈氣,恍若在眼前展開一副翩若驚鴻的書法。
這是書聖的筆意?不不不,卻又有些不同,多了些純真質樸之意。
王卉不由深深望了一眼自己手裡牽著的孩子,仿若自己撿了個大寶貝。
「你可曾練過書法?」
陸靖堯用力地點點頭:「母親日日督促我臨摹父親字帖,還是小有所成的。」
「很好,很好。這個法寶已經屬於你了,任由你操控。」王卉揉搓了下孩子的臉,這上面的傷她不在意,百葯之中總有一個是可以治好的。
「你方才對那些人用的是什麼仙術?」
王卉輕笑:「只是一些懲戒罷了。只要他們身上的孽根尚未除掉,我那聖火就會攔住他們,每日有灼燒之苦,卻也不會危及他們的生命。只是那個秀榕腿傷中沾了原先彎刀中尚未清除的血煞,聖火不會幫她驅邪,只怕是沒什麼好結果了。」
「我們現在就要離開嗎?」陸靖堯小臉兒嚴肅地道。
王卉搖了搖頭,有些事情還未弄清楚。她手指動了幾下,一支蘭曉凝成的箭飛速地從她指間飛出。
「走,跟上去看看是什麼厲害的東西。斬草還要除根呢,不是嗎?」
蘭曉靈箭在島上四處穿梭,最終引領著王卉二人到了一處類似於祭台的地方。
祭台上巨大的繩索吊杆處,繩索上驚恐地捆著一雙白膩而柔美的斷手,而繩索底下,是一口巨大的窟窿,裡面傳來「啪啪」水浪擊打石壁的聲音。
那雙斷手白嫩,手指上還戴著兩枚寶石戒指,五指纖纖,很愛漂亮地染了丹蔻。不難想象,斷手的主人是個出身富貴、被嬌養的女孩,被那個榮大爺拐到了此處,雙手捆在繩索上,不斷地掙扎,然而繩索還是無情地把她一步一步送入了死亡,只有這一雙美麗的雙手殘留下來。
又想起那麼多的怪物,要需要多少張人皮?王卉心中壓抑不住的憤怒,想來自己對那個榮大爺的懲罰還是輕了!
「劍出,去把那個榮大爺切碎了餵魚去!」她面上帶著冷笑,飛花碎玉劍上淬了一層薄薄的蘭曉聖火,依著自己下的咒語,找到那個榮大爺很方便。
王卉將陸靖堯放到一旁,站在石頭上,用神識小心一探,就見黑黑的海水中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不斷地拍著水面。她手指一點,幻化出一個女子被捆在繩索上,只聽水底下的巨物長嘯一聲,猛然躍上水面。
魚身蛇尾,頭頂有突目,身上正滴滴答答地落下不少毒液,正是一隻毒蛟。毒蛟本被幻象所戲耍,十分惱怒,可一見王卉,不禁張開巨口,露出一絲貪婪。
「好香也好漂亮。」
王卉眼睛一轉,已猜到這島上毒蛟的子嗣後輩為何會變的如此的怪物。
追求返祖,又豈是那麼容易?得不償失,還將自己弄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又為了掩蓋住自己的模樣,就大量購買凡人,剝奪人皮來偽裝自己。
榮大爺弄來的那麼多人,不僅僅被做成了人皮,更有一部分是送入了這毒蛟口中。
這毒蛟不喜人形,就連昔日繁衍時也多是以獸形為主,死在他手中的女子不知多少,沒有生下後代的立刻就落入他的腹中,那些替他生下後代的亦是沒有好下場。他以為自己如何威風,身上一抖,如同流星墜地般的毒液大量射出。
王卉抱起陸靖堯,腳下連點,掌中在空中一轉,揮出漫天玉色的神聖佛光聖火,這等的威力,讓陸靖堯手中握著的彎刀不斷顫抖,心生拜服之意。
玉色光幕中,聖火似點點無數星辰匯聚在一起,凝成一條長長的火龍玉綢,看似輕柔,用在王卉手中卻力道勝於鞭子。
火龍在王卉的手中傲視毒蛟,肆意的火焰張大龍口一口擋在王卉二人面前,將無數飛濺而來的毒液盡數吞入口中。
那火鞭快如閃電地將無法躲避的毒蛟打得皮開肉綻,聖光趁機從綻開的傷口中侵入他的體內。
毒蛟整個身體就如同吞了炮仗一樣,身體內部響起悶悶的噼里啪啦的爆破聲,口中不斷地吐出濃濃的黑紅色毒霧,凡是爬行之處,均是長長的一道道毒液。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閉眼,捂住耳朵!」王卉嚴聲喝道,皎皎面容沒有方才的柔和,陸靖堯忙是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耳朵,此時卻反而沒那麼害怕了,心裡還有些小小的興奮。
「轟——!」
一聲刺耳的長鳴伴隨著突然的大爆炸聲,毒蛟在憤怒中睜大了雙眼,發出最後一聲痛吟,皮肉完全裂開,飛散的毒液四濺開來,王卉忙用蘭曉擋在二人身前。
陸靖堯迫不及待地睜開眼,傻乎乎地道:「這是死了嗎?」
王卉知他年幼,怕是被這眼前景象嚇著了,長袖一揮,將這些殘軀清理乾淨,眼神若有若無地瞥向了一側。
一棵大樹后,一個渾身裹得嚴實的男子黑紗中的臉色被嚇得煞白,雙腿直哆嗦,那祭壇上的血腥場面雖被清理乾淨了,可該死的,他還是忘記不了老祖死的慘烈模樣,渾身一個冷顫,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仗著色相求助崇曉的秀榕滿心懊悔,面滿淚水和口水,壓抑著嚎啕大哭的節奏:「你救救我,我一個凡人在島上只能等死啊!」
崇曉嚇得連滾帶爬地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外奔去,更別說理會她了。
只不過,他沒逃多久,一柄玉劍煞氣十足地直衝沖地闖入了島內,迎面正好撞向他,直接來了個穿串。
王卉洗去劍上血漬,得知那榮大爺已經命喪西海,不禁默念幾句超渡咒語,祭出一縷小小的聖火留在島上驅除煞氣與怨念。
她拍了拍陸靖堯的發頂,「走吧,這下去徹底離開了。」
陸靖堯天真卻又苦惱地想了想:「沒了榮大爺的船,我們怎麼走?」
王卉劍指一出,飛花碎玉劍擴大十倍,差點把祭台壓塌,她沖陸靖堯招招手:「走吧,我先帶你回宗門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