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有一股無形之中的壓力
第348章有一股無形之中的壓力
「這位老人家，我們掌柜的馬上就過來了，你現在先起來行嗎？」小李氣喘吁吁的對著跪在廳內的老婦說道。
老婦一聽掌柜的要回來，兩眼立馬有了神色，但是還是緊閉著雙唇，不肯再開口說半分。
小夥計在旁邊也急的團團轉，這個老婦真是根榆木，不懂得變通，另外幾個小夥計把暖爐端了過來，這樣老婦跪於地上也不會太過寒冷。
慕雲裳走進來一看的時候，就看見一個老婦，挽著髮髻，頭髮一絲不亂的盤得整整齊齊，穿著一深紫色棉襖，約摸四五十歲的老婦，跪在廳內。
顯然是有一段時間了，雙手已經撐在地上，但是背脊在看見慕雲裳走進來那一刻還是挺得直直的，看的出來是一個大戶人家有教養的婦人。
「你們還不快點把老太扶起來。」慕雲裳走上前喚道。
幾個夥計面面窘道，這老太太頑固了，他們開始嘗試幾次要扶她起來，她都不肯，夥計們也怕攤上事，比較她年紀也大了。
「老太太，你有什麼事情我們起來慢慢說，你這樣跪著也是折煞我們不是么。」慕雲裳微微彎下腰身說道。
「慕大夫，救救我兒啊！」說吧老婦老淚縱橫，雙手緊握住慕雲裳的手，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
「好好好，那老太太咱們起身再慢慢說。」慕雲裳扶住老太太的雙手，眼神示意幾個夥計幫忙扶起。
開始老婦還不肯攙扶，自己試了幾次後站不起身來，許是跪的太久，雙腿已經麻木了，便也任由他們扶著走向偏院廳內。
「快去煮一杯薑茶！」待老婦坐定后，慕雲裳連忙吩咐道。
「老太太，現在你把事情原委慢慢道來。」慕雲裳坐於一旁詢問道。
「老身乃是隔壁鎮大戶吳家人，我的相公年紀輕輕就撒手人寰，留下我們母子和一大家子產業，我含辛茹苦把我兒撫養長大，本以為到了一享天倫之樂時候，不料老天還是待我不公。」老太太說罷輕擦拭眼角淚珠。
「我兒在剛娶妻不久便身染重病而亡，我的兒媳隨後傳出懷有身孕，如今已到臨盆之際，身染怪病，身體多處浮腫到難以起身，身上出現多處紅點，不時冒出血絲，尋來多方大夫，都說大人小孩都保不住，讓我們準備後事，老身心不甘啊，我老吳家唯一的血脈，也不能在我手上就斷了啊！聽聞你妙手回春之術，特地尋來，還望慕大夫能夠救救我兒媳。」
老婦又要起身叩拜，慕雲裳眼疾手快連忙攔住了。
「老太太，莫要折煞我了，醫治病人乃是我們作為大夫的責任所在，我等會就同你去看看。」慕雲裳說道。
此病還真是聞所未聞，一想到一身兩命，慕雲裳心裡也很不是滋味，畢竟她也是懷有身孕之人。
「老太，快把這杯薑茶飲了，切莫你兒媳好起來，你又病倒了。」慕雲裳把夥計端上來的薑茶放於一旁勸慰道。
「慕大夫，你真的是一個好人。」老太太看著這慕雲裳心裡甚似感動，一個經營醫館的大夫能夠做到醫者仁心，而絕非是純粹的賺錢真的是特別不容易，她也是大風大浪都見過，在生意場上摸打滾爬幾十年的人。
「待你醫治好我兒媳，老身必以重禮謝之。」老太太無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能到時候以厚禮相待。
「老太，你太客氣了，還是待我去你府上瞧瞧。」慕雲裳現在也不可說上大話，畢竟還未知道什麼情況，倘若醫治不好，這老太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豈不是更難受。
「好好好，慕大夫，我的轎子就在藥鋪門口，現在能否同老身回去看看呢。」老婦詢問道。
「行，此事也耽誤不得，現在就出發。」慕雲裳一想到兩條人命危在旦夕，在這裡也是坐不住了。
慕雲裳匆匆吩咐夥計幾句，就坐上了吳家老太太的軟轎，火速前往吳家了。
殊不知，這邊慕雲裳走後幾個時辰，那邊張玉堂在家中坐等右等等不到娘子回家吃午飯，又聯想到早上眼皮跳動之事，如坐針氈，便尋了回春堂藥鋪來。
「你們家掌柜的呢？」張玉堂環顧四周也沒看見慕雲裳的身影，急切的問道。
夥計戰戰兢兢的跑了出來回到道：「回當家的，掌柜同那隔壁鎮吳家老太替她兒媳婦看病去了。」
夥計難得看見當家的面色這麼難看，他也畏懼這模樣起來，說話明顯小心翼翼了好多。
吳老太？就是那個隔壁鎮古怪難纏的老寡婦，年紀輕輕死了相公后，從此性情大變，對待下人都是無比暴躁強勢的，早前聽聞好幾個丫鬟都被她折磨致死，說是打翻了她相公生前最愛的花瓶，遷怒於她們。
張玉堂一想到這些聽聞的消息，不待考證，便立即心急如焚，坐不住了，倘若娘子醫治不好她兒媳，還不知道怎麼對付娘子呢，那老寡婦本就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唯一的兒子也身染重病而亡，倘若這個唯一血脈也保不住，後果真的不敢想象。
「何時出發的？」張玉堂全身散發出一股冷氣，低沉的問道。
「已經去了幾個時辰了。夥計一看平日里溫文爾雅的書生氣息的當家的，如今這陰冷模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
「你們這群飯桶，也不來與我通報一聲。」張玉堂丟下一句話后便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幾個夥計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完全不知道當家的生氣點在哪裡，摸了摸頭又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主子，你這樣出去不行，會引起懷疑的。」暗衛潛龍在一旁阻止道。
張玉堂一計冷光斜掃過去，潛龍便也不再吭聲，但是倘若任由主子行動的話，那這麼多年謀划的豈不是白白浪費了心血。
「啪！」暗衛潛龍趁張玉堂不注意，出其不意一計手掌重重敲於後頸之處。
「你！」張玉堂話還未說完，便暈了過去，暗衛潛龍連忙接住把張玉堂小心的扶於床上，點上一些安神香丸，這樣沒有幾個時辰，一時半會醒不來的。
「主子，對不住了，我也是為了您以後江山大計考慮，區區一個女子又怎能阻擋你經后的大業。」暗衛潛龍神色炳然的站於一旁說道。
隨後一轉身便飛出窗外，雖說主子不能前往，但他還是要前往，萬一慕雲裳有什麼三長兩短，這主子定也是饒不了他的。
張玉堂所擔心的事情未必是沒有道理的，慕雲裳剛走進吳家大院，這吳家大院下人都戰戰兢兢畢恭畢敬的站於一旁。
「你們這群廢物，還楞在這做什麼！」吳老太滿眼怒氣的罵道，也立馬恢復莊嚴之色，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饒是慕雲裳站在身旁都有一股無形之中的壓力。
「慕大夫，這邊請？」吳老太神色冷意皮笑肉不笑的招呼道。
這吳老太，難道是雙重性格的人，慕雲裳偷偷捏了捏自己的手掌，沒有做夢啊，這還是剛才那個哭得凄凄慘慘的老太太嗎，這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外婆啊。
慕雲裳突然有點后怕，沒有前往家中同相公商量過後再來前往，輕輕撫了撫微微隆起的小腹，擔憂之色也是從眉宇里展露出來。
推開門后，慕雲裳只見賬內一個身軀有點龐大之人，約摸快兩百斤了，肚子已經高高隆起。
「你們還不快退下。」吳老太命令伺候一旁的丫鬟說道，丫鬟端起手中托盤立馬告退下去。
「慕大夫，躺在床上的便是我兒媳，還望慕大夫鼎力相救。」吳老太把帳子掀開后說道。
慕雲裳細細觀看床上所躺的女子，手輕放鼻尖，氣息還算平穩，聞了聞周圍的藥物還未完全散開，許是剛不久餵了藥物，此時正睡的沉穩，眉頭緊皺，恐怕夢中也是不安生的。
雖是臃腫，但是原有秀麗的五官還是依稀可以看出來，女子沒生病前倒也是個美人胚子，湊近一看兩頰旁邊有紅色蝴蝶印，此印記一看就是後期增長出來的，紅色素沉澱而來。
身上由於懷有身孕已多處出現浮腫，慕雲裳拿起患者手臂輕輕把脈起來，體內熱氣過重，看樣子經常出現發熱多汗癥狀，慕雲裳把患者手放回被窩裡輕輕捏好被角。
「老太太，你兒媳這臉頰上的紅斑是不是懷孕后所長出來？」慕雲裳不確定的問道。
「慕大夫，所言極是，這紅斑的確是懷有身孕才長出來的。」吳老太眼睛既然透出一股子欣賞的神色，看樣子她這次找對了大夫。
「老太太，此病我也是前所未聞，現在也一籌莫展，容我回去好好想想如何醫治。」慕雲裳站於一旁小心的說道。
此病乃是罕見的紅狼斑瘡，在現代都是九死一生的病症，何況女子還懷有身孕，更是比常人兇險萬分，慕雲裳也不敢親自下結論可以醫治好，萬一不行看著吳老太樣子定是也不能饒過她的。
慕雲裳也知曉這裡面的彎彎道道，這吳老太也是不給自己留後路之人，到時候魚死網破，她該怎麼辦，斷然是不敢誇下海口。
「慕大夫，無礙，我也知曉我這兒媳病也不是一下就能看好，我已讓下人準備好了上好的廂房，你且在這安心住下。」吳老太不容拒絕的說道。
「我家中相公還未知曉，我在此安歇不太好吧。」慕雲裳一想到張玉堂定是在家中心急如焚了，語氣便也不善起來。
「慕大夫，至於你府中我容人稟告一聲便可，怎麼我這堂堂吳家大院還抵不上你那張家小院，這點面子也不給老身嗎？」吳老太像換了一張臉似的逼問道。
好不容易請來了，倘若讓她走出這大門，萬萬是不會回來的，只要能讓她孫兒平安誕下，她可以不擇手段做任何事情，這慕大夫聽聞就不一般，定能醫治好她兒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