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見神獸

  神獸見神獸


  岳思遷也出聲了:「姑娘,難道是陰家禁地里的那個梧桐池?」


  「不錯,在這個世界只有天之大陸的陰家禁地有個梧桐池,」林問歌點了點頭,面露恍然之色,「我想我知道小鳳鳳是什麼了。」


  「林姨,是什麼啊?」蓉蓉發問了。


  「小鳳鳳可能就是傳說中的神獸雪鳳凰,乃上古之神的契約神獸。」


  「歌兒,你說的這位上古之神……」北君沐蹙眉掃過雲起,「就是建造了青原地下那個九宮迷蹤界的神祗?」


  看到林問歌頷首確認,其餘人都沉默了。


  好一會兒,雲起道:「歌兒,這位上古之神就是陰家祖先,對嗎?」


  這次回答的不是林問歌,而是小鳳鳳:「對啊對啊,我從前的主人是最偉大的神,不過,我對他的記憶很模糊,要回到本體再接受傳承才能想起來所有的事。」


  最偉大的神?


  北君沐和黃亦寒看向雲起、林問歌,發現他們不知在想著什麼,兩人心中都有些複雜,這一來二去的,竟牽扯出神獸和上古之神,真不知道以後還會聽聞什麼。


  兩人不約而同心生期待,跟著這兩人身邊也不錯,或許還能看到更多不敢想象的人或物,遇到更多常人一生也遇到的奇遇呢?


  「小鳳鳳,雲起體內的禁制要怎樣解除?如果解除了,你就能出來嗎?」林問歌沉思后道。


  「靈氣啊,靈氣夠了就可以,要是主人能接受傳承就好了!至於禁制解除后……我只能露出虛影,力量僅有一半的一半,嗚嗚嗚,我怎麼這麼可憐啊!」


  又來了~!


  眾人集體翻白眼,怎麼說著說著又自憐上了?

  「人也有傳承?」黃亦寒疑道,傳承通常存在於獸類的上一代和下一代之間,他還是第一次聽聞人也有傳承。


  「有的,這是血脈傳承,我家也有。」林問歌對此很肯定。


  「需要靈氣……這麼說我要乘早突破?」雲起眸光一轉,總結道。


  岳思遷提醒了一句:「這個慢慢來,貪快貿進非長久之道。」


  「君臨!」林問歌伸出右手喚了一聲,就見佔據了兩個人位置的雪玉龍化作一道白中透碧的光芒,飛向她的手腕,變成了一個青白玉的龍形鐲,龍首和龍尾相接,極富靈性。


  少了一個神獸,藏在小穹衣服下的雪球和幻空獸才敢探頭,彼此對視一眼,雙雙大喘了口氣。


  「主人,加油吸收靈氣,不準偷懶哦!」小鳳鳳交待了一句,也縮回雲起體內了。


  神獸威壓一消失,兩隻被壓製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的小獸,慢慢爬了出來,不過看起來還是很萎頓,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


  這日後,不管是誰心裡都存了一大堆疑問,可他們沒有一個問出口,能夠解惑的林問歌跑到了赤火峰,知道不多的雲起則埋頭修鍊,要不就在天水間翻閱那裡的藏書,一般情況下都逮不到人。


  由於過幾天就要離谷,北君沐和黃亦寒再沒心思操心那些疑問,反正遲早都會知道的,且他們心有預感,只要前往天之大陸,怕是還會知道更多。兩人時不時切磋切磋,又讓仙居谷的弟子帶著他們去各處看看,連試煉塔那兒都跑了一次。


  赤火峰上,難得的沒有起火煉丹,丹院的長老和幾位弟子齊聚一處,共同盯著林問歌拿出來的東西。


  青長老看了眼桌子上被冰封的碗,以及碗中的那隻小蟲子,毫無意外道:「這是蠱蟲,看模樣特徵……應該是戌國尤家培養出來的。」


  「尤家?」林問歌任由其他人研究那條冰封的小蟲子,轉向明顯知道什麼的青長老,「坤元大陸還有這等養蠱的家族?怎麼沒聽說過?」


  「尤家位於戌國東南的山林之中,一向深居簡出,甚少參與俗事……」說到這裡,青長老皺了皺眉,眼含關切道,「姑娘怎會碰上他們?可是起了衝突?」


  「哦,不是,」林問歌連忙否認,「是之前回谷途中被攪和進去的,一批鐵甲人要襲擊一位公子,把我們當成一夥的了,後來……機緣之下,我便幫忙解了蠱。」


  「鐵甲人?」青長老眉頭皺得更緊,「姑娘,那可是戌國皇家才指使得動的,坤元大陸只此一家,絕無分號。」


  「戌國皇家……這麼說來那人應該叫牧嵐風才對!」林問歌腦海中過了一遍戌國皇室的人員,就想到了被她連帶著拽下崖的男子是誰了。


  「牧嵐風?姑娘見過戌國四皇子?」青長老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他嘆了口氣,左不過是皇位之爭、手足反目,他當年就是不願和兄長相爭才離家的,這一轉眼都過去十幾年了啊!


  「不說這個了,看看這蠱蟲吧!」林問歌轉開話題,對她來說,什麼皇子不過是個路人甲而已,這些年她救的人還少嗎,多他一個不多。


  幾個人看著她拂袖而過,那冰封的碗就完全消融了,裡面的小蟲子精神不太好地在水裡游著,當她拿出瓷瓶倒入一滴血時,那蟲子立刻就活躍起來。


  「姑娘,這是……」聞長老驚異地看向那個瓷瓶。


  「我的血,」林問歌坦然答,順手將瓷瓶放在了桌上,這還是去青原尋找九宮迷蹤界入口時剩下的,「蠱蟲培養起來不易,我帶回來是想給你們研究研究,我的血中靈氣豐富,每日餵食一滴它就不會死了。」


  同坐的其他人雙眼放光,他們都是煉丹師,平日里除了研究丹藥和煉丹之術,有時也會鑽研一些其他的,像蠱蟲這樣從前只是聽聽的東西,自然是好奇的。


  「姑娘,這是什麼蠱?」青長老問,他對這個倒是興趣不大,畢竟年少時見過,尤家如今的家主還是他從前的朋友呢。


  「催情蠱,需以笛聲為引。」林問歌答。


  正在一群人圍著蠱蟲討論時,門被從外面推開,北君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黃亦寒,他掃過屋內的人,在青長老身上頓了一下,最後轉向林問歌:「歌兒,可否借一步說話?」


  林問歌不解地揚眉,起身引了他們轉向另一間屋子。


  聽完北君沐的來意,林問歌未曾多問,就派人請來了青長老。


  不明所以的青長老進門后一愣,不著痕迹地掃過在座的兩個年輕人,他知道這是五大家族中的年輕一輩,至於誰家的就不清楚了,雖然這些年隱匿行蹤,但江湖上的事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特別是當世的青年才俊。


  「晚輩斗膽,敢問青長老可知青筱言?」北君沐眼含期盼道,前幾天第一次見到這人他就覺得熟悉,後來想起來像誰。


  「筱言?你怎知道她?她現在可好?」青長老霍然起身,激動地衝到跟前問。


  黃亦寒先前凝結在眉宇的遲疑徹底散去,靜待著事態發展。


  「小舅舅,娘她……已經去世了!」北君沐悲痛地垂首,有些艱難地道。


  「什麼?去世了?」青長老如遭雷擊,眼中已是浮現水氣。


  甥舅兩人噙淚相顧,斷斷續續才說明原委,語至最後均哽咽難言。


  原來,青長老名青舒言,乃五大家族的青家上一代公子,不同於青家現任家主青望言和北君沐的娘親青筱言,他是庶出之子,自幼不得家族重視,由於學武天賦不好,常常被族兄奚落嘲笑,發展到最後已變成了惡意欺辱。


  在青家,唯一會維護他、待他好的就是嫡出的姐姐青筱言,青長老十五歲那年,因緣巧合繼承了青家祖上一位宗級煉丹師的畢生所學,此後嫡長兄青望言也開始針對他。


  青長老十七歲時,年長他一歲的青筱言嫁入北家,早就厭倦家族爭鬥的他悄然離開了青家,開始了浪跡江湖的生活,並著意避開了有關五大家族的所有消息,七年前他遇到林問歌,好奇林問歌的煉丹之術,這才跟著到了仙居谷,直至今日。


  「姐姐怎會早逝呢?北兄……不是答應我們好好照顧她的嗎?」青長老擦擦眼角,怎麼也想不到當年一別,再聽到姐姐的消息已是陰陽相隔了。


  「娘憂思成疾,臨終前交待我定要找到小舅舅,日後好好奉養盡孝,還說要小舅舅帶我去另一片大陸。」北君沐想起溫婉優雅的娘親就痛心,說到臨終遺言,他的聲音明顯低弱許多,隱隱的帶著顫意。


  「你娘讓我帶你去另一片大陸?」青長老神色變幻幾下,嘆息了一聲,「君沐,你娘怕是要讓我帶你去找那個人,既如此……有件事我想該告訴你了,你聽了不要激動。」


  林問歌和黃亦寒已然猜到了幾分,北君沐沉浸在悲傷緬懷中,尚未反應過來,只悶悶點了點頭。


  「你……你其實並不是北兄親子,你娘要我帶你去另一片大陸,應該就是想讓我幫你找到生身父親。」青長老目光慈愛憐惜地望著剛剛相認的外甥,嫡姐唯一的血脈。


  「小舅舅,這個我已經知道了。」北君沐面露瞭然,在林問歌、岳思遷、紀霜霜他們確認了他的身份后,他就隱約猜到,娘親臨終時未曾說完的話,應該就是讓他去尋找親生父親傅流風。


  「知道了?」青長老反而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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