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木系異能
覺醒,木系異能
「唉,這天底下的好男人少啊,姑娘啊,你啊,沒啥大毛病,就是懷孕的月份淺,胎象本就不穩,又做了不該做的活計,好在你身體底子好,回頭啊好好謝謝你爹娘,這養得多好的女兒家,一朝嫁出門啊就賤了,瞧瞧這過的什麼日子?」老頭捋著鬍子,大咧咧坐著床邊邊把脈邊道,還拿斜眼掃著旁邊的雲起,明顯很不待見他。
「多謝大夫了!」林問歌躺在床上,右手貼在小腹,不斷用靈力溫養有些懷象不穩的孩子。
「謝什麼,醫者父母心嘛,我也有女兒的,要是我女兒懷了身子弄成這樣,」老大夫吹鬍子瞪眼,一拍床道,「下他一斤半斤巴豆,保管女婿全家上下省上半月口糧,哼,當我女兒好欺負嗎?」
屏風另一邊,北君沐和岳思遷坐等診斷結果,聽到這話均身形一頓。
岳思遷瞟了眼屏風上隱約映出的雲起那邊,撇嘴嘟囔道:「要是尊主和主君在這兒,下什麼巴豆,不追著打出三千里才怪了!」
北君沐眸色一凝,嘴角苦澀地動了動,可惜……他連被追著打的機會都沒有了!
「呶,這是藥方,小夥子,找個伶俐點兒的僕人熬了送來,您啊要是怕,就別通知您岳家了,反正也沒什麼大事,省得啊您回頭又怨這姑娘事兒多,唉,這天下的烏鴉一般黑,真是指望不了啊!」老大夫斜眼看人,甩手拍過去一張紙,連諷帶刺的,末尾還惋惜了一把。
林問歌暗自偷笑,心道這老大夫真逗笑,說得好像他自己不是男人一樣。
「大夫放心,我略通醫理,定會親自熬好這葯,以後……以後斷不會再有這樣的事!」雲起接過那藥方,眼中填滿了懊悔,那樣恨不得抽死自己的悔恨,瞧著讓人心驚,也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誠意。
卻偏偏有人就是不吃這套。
「別啊,您略通醫理都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照顧成這樣了,您要精通點還不定怎樣呢!再說了,您吶,還是找個丫頭靠譜點兒,說實話,您熬得葯……我覺著懸!」老大夫誇張地呈大驚失色狀,末了毫不留情地搖了頭,眼中露出些嘲諷之意,口吻卻還是那樣溫和刺人,「您要是想安安心、散散愧疚的,還是以後表現吧,這會兒就別積極了,說出去還以為您待人家姑娘多好多好呢,聽聽,都親自熬藥了,能不好嗎?」
屋內一片寂靜。
雲起垂首不言,只緊緊咬住了唇,藥方都被攥得死緊,他聽得出這老大夫的話中之意,是覺得他這般作為是在表現自己有多體貼,可實際上根本不是那麼回事,說白了,這大夫壓根不信他!
「大夫……」林問歌看得分明,瞧著雲起的表情,她不由得心疼了。其實,之所以會動胎氣,也不完全是因為雲起,作為孩子的父母,她亦有責任。
修士孕育子嗣本就不易,修為越高越難,她如今已邁入金丹大道,這次懷孕本就是天賜的機緣,她卻未曾從心底重視起來,竭盡全力保護孩子,若不然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事。
「姑娘,你別說話!」老大夫制止她,徐徐起身,之前似笑非笑的表情褪去,換做嚴肅和譴責,聲聲有力道,「年輕人,娶妻娶妻,你不是在娶下人、生孩子的工具,那是要與你共度一生之人,莫待遭遇了失去后才懂得珍惜,那時除了遺憾、後悔和愧疚,你還剩下些什麼?莫要……如我老兒一樣,懊悔終生啊!」
「老人家,您……」雲起猝然抬頭,紅紅的眼眶愕然直視那老大夫,他還以為這老頭性格古怪,才這般說話的,沒想到竟是因為經歷過類似的事?
老大夫淡淡一笑:「年輕時總覺得理想、前途、名利比什麼都重要,怎麼也不曾回頭看看守在原地的那人,等我滿身疲憊了、知道回頭看了,卻發現那裡已經沒人了,只剩下一個人的餘生……還有什麼意思呢?」
「您說的是,沒有什麼、沒有什麼比身邊的人更重要了,無論何時!」雲起附和道,眼底劃過沉痛之色,他又想起了十幾年前那個火光衝天的晚上。
老大夫嘆息一聲,慘然一笑,轉身向外走去。
岳思遷和北君沐也聽到這些話,很自然地起身目送那大夫離去,若有所思地望著他的背影。
之前雲起急吼吼去請了大夫,據說要找呼倫都最擅長婦科的,本以為不過是個嘴上帶刺的老頭,沒想到也不是普通人啊!
他這番感悟,這世間幾人能得?
「雲起,我也有不對,你先去熬藥吧!」林問歌的聲音響起,比往日多了幾分溫柔道。
「嗯,」雲起低低一應,邊往外走邊補充道,「我去喚岳父和小穹來陪你說說話,若白夫人有空了,我再請她來看看。」
沒等林問歌開口,他已出了屋子,但其他三人都聽出來了,他這是準備親自去領罰,適才忙亂中,根本沒人想起去通知其他人,白夫人這些天又被拜訪的人纏住了,不然雲起何至於病急亂投醫,跑去外面請大夫?
岳思遷一拍腦門,才想起來林問歌名義上的父親林問還在,也是他心裡一直將尊主和主君當作林問歌的父母,下意識忘了林問這個養父。
「岳叔叔,你去幫我查一查,陰嘯塵來呼倫都所為何事,至於陰嘯塵的長相……」林問歌隔著屏風開了口,「君沐,就拜託你一展丹青之技了!」
「姑娘放心。」岳思遷鎮重答。
北君沐自是滿口答應:「此乃小事,歌兒安心修養便是。」
沒多久,林問等人便全部聚集到了這個院子里,一個個噓寒問暖,都很著緊林問歌的身體,熬好葯的雲起更是遭到一串指責,還吃了林問幾拐杖,他都一一受了,未曾分辨半句。
這日後,雲起一直跟在林問歌左右,搜羅各種美食小吃,天天把脈問診,操心的不得了。而每當林問歌入睡后,他又悄然離開別院,暗地裡計劃著什麼。
查訪了幾天,林問歌、北君沐、雲起就都知道陰嘯塵的來意了,三人各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先後相差不久便獲知了準確的結果,只是反映卻各不相同。
林問歌微微一笑:「岳叔叔,這事兒到此為止,我們就不插手了。」
北君沐神情溫和,吩咐手下道:「將我們的人撤回來,這場子還是留給雲起那個愛現的去顯擺吧,將人收縮,加緊處理我先前交代的事吧!」
雲起冷冷地牽唇:「陰嘯塵,得到又失去的滋味美好呢,還是眼看著想要的東西近在眼前,卻偏偏被毀了更美好?想要九清靈神丹,怎麼不來求求本公子呢?我可是很期待啊!」
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煉丹會又開始比賽了。
呼倫都塔沙里旁邊最大的酒樓上,一位老人陪著一個中年人站在窗邊,他們的視線正投向做比賽準備的廣場。
「境主,一切都安排好了,若有天賦出奇的煉丹師出現,比賽一結束,我就想方設法將其招攬到咱們這邊,只是……境主說的九清靈神丹,只怕非葛老無人能煉成啊!」那老人面帶遲疑,頗為憂慮道。
「無妨,」中年男子,也就是陰嘯塵,不苟言笑的臉上神色稍有變幻,目光則投向了天際,似乎想起了什麼,「有個人應該更適合,不過……」
不過什麼?
陳老沒等到下文,視線一轉看到陰嘯塵的表情時,趕忙低了頭,心中悚然一驚。他投靠雲山勝境也有個八、九年了,一些隱秘之事也略有耳聞,正如此時,一見陰嘯塵的神情,他便明白這「有個人」說的是誰。
據說在大約十五六年前,境主遇到了一個特殊的人,後來那人離開雲山勝境不知所蹤,境主此後一直心念不已,更聽說……那個人是個少年!
但那少年究竟是何模樣、是何身份,就連姓名也無人得知,境主從來只在心中想,從不在嘴上提及,也沒保留一幅畫像作為寄思之物。
「變化……真大啊!」陰嘯塵忽然看著街上一處不動了,口中喃喃念了這麼一句。
陳老疑惑地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並沒看出什麼不同,回憶的思緒一打斷,他便轉而想起了比賽的事。
街市上,雲起一襲淺藍色長衫,走到街邊一家藥鋪門口時略有所感地停了一下,眼底快速掠過一抹陰沉,很快跨入了其中。
「這株火絨……怎麼了?」藥鋪中的林問歌指著老闆拿出的葯匣開口,一回頭就發現來人神色不對,不禁換了句話。
「嗯,」雲起搖搖頭,幾步走過來細看起葯匣中的藥材,片刻后道,「這株火絨草至多三四年,不過炮製手法不錯,用的話……也可以。」
「公子真是內行,」老闆笑容滿面,心知遇上了行家,「這火絨草是四年前收的東西了,炮製它的是我們呼倫都有名的『葯痴』,那手法可是一頂一的!」
「葯痴?」林問歌和雲起對視一眼,均來了興趣。
「老闆,你可知那『葯痴』家在何處?可否引薦一二?」雲起主動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