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態度

  他的態度

  天夢珺緊緊盯著林問歌,雖一句話未說,卻讓人從他的表情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態度。


  「這種情況我界定為傳送陣被封了。」林問歌被雲起拉住了手,她為著這份隱晦的安慰沖他一笑,而後向大家解釋道,「我想可能是二十年前的變故后,因為某種原因,傳送陣通往零域的通道那邊被封住了,就像一個隧道,這邊的入口一切正常,但是那邊的入口卻被巨石堵住了,以至於即使隧道未曾坍塌、未曾被壓壞,從這邊也無法抵達那邊,進而從裡面走出去了。」


  「被封了?」天於言不知所措地無意識反問道。


  「被堵了?什麼人會這麼做?又為何要堵住它?」天夢瑢提出疑問。


  岳見異等人相互看看,均皺起了眉頭,眼看著傳送陣近在眼前,他們也費盡心力站在這上面了,可一夕之間又得知無法通過傳送陣抵達零域,他們尚且滿心失望,更何況天於言等人一心想要去零域的父子女四人呢?

  天於言和天夢瑢神色恍惚,一副不堪打擊的失落模樣,天夢珺表情益發冷峻了,任誰都能看出他表情稀少的臉上那明顯的黯然之色。


  只有林問歌擰眉思索著什麼,倒不似那父子三人般失望到幾近絕望的地步。


  「主人,不如先回乾宮,和大家共同處理乾宮中人的同時,再想想解決之道?」君臨是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神龍,心緒起伏沒有人那麼大,見眾人站在這裡沉默以對,便提議道。


  「只能如此了,歌兒,不論如何,我總是在你身邊的!」雲起緊了緊握住林問歌的手,沖她展顏一笑,眼神溫暖而充滿著包容安撫。


  「那就下去吧!」林問歌聳聳肩,抬眼看向備受打擊的父親兄長,溫言軟語道,「爹爹、大哥、二哥,不必如此憂心,我相信除了這傳送陣,定然還有別的辦法可以抵達零域,你們要相信我,我可是未來的天尊尊主啊!」


  天於言父子三人聞言神色才緩和了幾分,只是情緒仍舊很低落。


  林問歌見此只是嘆息了一聲,說到底她到底不是天於言父子三人這樣自幼在零域生活了那麼多年的人,歸屬感沒有那麼濃烈,對所謂的那個「家」感情也不是多深厚,且她以法入道,心境的平靜遠超常人,自是不易被這種事打擊到。


  這倒不是她冷血無情,而是她確信,世間萬事萬物,絕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只在於人肯不肯努力鑽研、耗神思考。


  再者,她身負空間異能,憑她現在的境界已能明白一些空間上的天地規則,再加上修真界那一百多年四處遊歷的經驗和見識,她深知這一個位面既然被分割成了好幾個空間,那彼此間肯定會有一些縫隙,根本不存在完全彼此隔絕的事。


  就比如坤元大陸和天之大陸間的星界海,天之大陸和麥捷科大陸間的那片山脈,那天之大陸和零域肯定也有這樣一個隱秘的通道,端看她找不找的到了。


  本該被傳送陣送到零域的十一個人,在傳送陣的金光漸漸收斂后居然又下來了,這讓岳嬈等人和被控制住的乾宮眾人驚詫不已。


  「少尊主,出了何事?怎麼未曾去往零域?」岳嬈第一個問道。


  「娘,傳送陣那邊被封住了,所以啟動傳送陣后並未抵達那邊。」岳見異回答了她的問題。


  岳嬈等人不禁看向林問歌和雲起,同時也注意到了天於言父子三人低落至極地神色。


  「先處理乾宮之事吧。」林問歌迎上她的目光聳了聳肩,看錶情也有點無奈。


  有了林問歌和雲起他們加入,眾人處理起乾宮的事自是速度快了幾分,除了陰楓、陽容沁這樣敘舊的,傅流風、北君沐這樣相認的,其餘人幾乎都在幫忙善後。


  雲起和林問歌帶著眾人在一切都搞定后和乾宮的長老、陽驚鴻的子女等面對面坐在了龍皇殿內,準備心平氣和地開始談一談。


  當然,乾宮中的人仍舊是手腳無力、真元力無法調動的,否則哪能如此平和地面對面排排坐?只怕早就打成一團了。


  「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佔領乾宮,而是為了通過那個傳送陣,抵達另一個高於天之大陸、麥捷科大陸和坤元大陸的空間,它叫做零域,也可稱之為神域,你們陽家的祖先,即我家的直系血親就住在那裡。」林問歌開口便說明了來意和彼此間的關係。


  乾宮長老和陽驚鴻的一乾子女紛紛驚愕地瞪大了眼,多半都不相信她的話。


  林問歌又道:「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事實便是如此,若我真心想要乾宮,那你們這些人早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也不會任你們活到現在,還與你們坐在這裡廢話。」


  「不錯,這是我的寶貝女兒,我本名為天於言,乃是零域中人,二十年前你們尊敬萬分的好宮主陽驚鴻率人用藥毒倒了我的族人,並將之屠戮殆盡,我們父子僥倖活了下來,本想殺光你乾宮以報我族人被屠之仇。」天於言冷麵以對,眼中迸發出的恨意絕非假裝。


  乾宮長老們彼此對視,個個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沒有人會拿這種滅門之事開玩笑,這麼說……她們尊敬了幾十年的宮主,真的屠戮了人家全族?


  「爹爹,她們並非知情者,造下那般罪孽的是陽驚鴻和她藏在聖殿的一干手下,我們已經將她們斬殺殆盡,也算是報了當年之仇。二十年過去,現在最重要的是活著的人,若是我們也如當年的陽驚鴻般二話不說地行事,我們又與她有何區別?」林問歌勸道。


  對於報仇這件事他們早已達成了一致,此時這番作態不過是給乾宮眾人看得。


  陽驚鴻對一脈所出的他們下死手,意圖謀取天尊尊主之位,可他們不能依樣畫葫蘆對陽家下手,天素心的後人每一個都是珍貴的,殺掉的越多,擁有神之血統的人就越少,沒看到陽家如今的子孫,其血液連讓混沌葉煥發出一半光芒都做不到了嗎?

  留下這樣稀釋了血統的他們,對天之一族並無妨礙,反而操作得當的話,還能使之乖順聽話。


  「敢問……所謂零域、天之一族究竟是怎麼回事?」大長老慎重地開口道。


  「是啊,就算要讓我們死,也該讓我們做個明白鬼吧?那陽驚鴻可從未和我們提過什麼零域、什麼天之一族的事!」二長老緊跟著嚷道,神色間儘是不服不甘,但以雲起等人的眼力,當然可以看出即便如此,她的不服和不甘也顯得謹慎小心,並不曾毫無顧忌。


  「兩位岳叔叔,不如由你們向她們解釋一番其中的淵源吧,也省的她們以為我們信口雌黃、哄騙他們!」林問歌看向岳思遷和岳見異,本來想讓天夢瑢來解釋的,可她擔心這位大哥敘述時帶有個人色彩,這樣乾宮的人就不容易完全相信了。


  岳思遷和岳見異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當即領命起身,向乾宮眾人走去,從天尊地皇創世開始說起,只說到二十年前的滅門慘案經過,言辭間並沒有添加個人色彩,宛如敘述一個歷時久遠的故事一般。


  雲起等人邊品茶邊聽著這兄弟倆的敘述,同時還有不少在暗自走神思考別的事,最明目張胆的就屬岳嬈了,她膝上放著一個小白球一樣的毛團,伸手不住的撫摸逗弄著,注視著那一團的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議,傾城的臉上也噙著暖暖的笑意。


  那團毛球一動不動,任由她逗弄著,只有靠近了才能聽到它似乎發出了舒服的咕噥聲,原來那竟是個活物。


  沒錯了,這團毛球就是小穹的獸寵雪球,不久前它總算見到了生身母親岳嬈,並在眾人的見證下與之相認了,此時正是粘到一起分不開的時候,哪管這是什麼場合,自是要多親近有多親近,恨不能把遺失了不知多少年的母子情通通補回來!


  至於岳思遷和岳見異這兩個已然長得老擦擦的兒子,岳嬈可沒心情與之如此親密無間秀母子情!

  經過岳思遷、岳見異的一番解釋,乾宮的長老們通通都沉默了,可雲起等人看得出,她們現在頂多處於將信將疑狀態,對事實並非完全相信,也沒有絲毫不信。


  不過也難怪,乾宮在天之大陸地位超然了這麼多年,乍然聽到自己引以為豪的陽家血脈原來是天氏一族的旁支血脈,這些自傲慣了的傢伙們如何能立刻接受呢?

  「我乃天氏一族這一代的繼承人,也是將來的天尊尊主,我的夫君陰雲起,乃是這一代地皇陰家的繼承人,同時也是繼上古神祗陰霆之後的新一任地皇之神。」林問歌自我介紹后又指著旁邊的雲起介紹了一番。


  乾宮中人臉色不佳、神色不定地看向雲起,得到雲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你的夫君不是北君沐嗎?」陽容安提出了質疑。


  這句話出口的瞬間,整個龍皇殿的溫度果斷低了許多,本來各自走神的岳嬈等人也紛紛收斂神色,正襟危坐,不敢胡聊心思了。


  林問歌嘴角的笑意一僵,眼神不禁往旁邊飄了一下。


  雲起淡淡抬眼掃過察覺氣氛詭異而個個斂息謹慎的乾宮中人,隨意地拂了拂袖口暗繡的雪凰圖案:「歌兒,依我看乾脆都殺了吧,在這裡浪費口舌做什麼?」


  乾宮中人登時汗毛倒豎,瞪大的眼中暗藏驚恐看向說出這話的人,怎麼也無法相信這麼一個俊美無儔到獨一無二的男人會輕描淡寫說出這般兇殘的話來。


  「喂,別以為你是地皇之神就能這麼嚇唬人。」天於言不滿了,心念一轉忽然想到了一個收拾這位一見面就將他給定住的女婿備胎的好法子,「我家寶貝閨女兒乃是未來的天尊尊主,以本族女子為尊的規矩,她便是娶上十七八個男人都不為過,你若是不會小意伺候了,自有大把優質好男人排隊等著呢!」


  林問歌嘴角一抽,她家這位爹爹當她是什麼了?種豬?還十七八個男人?

  雲起瞳孔一縮,首先深深看了眼旁邊的林問歌,而後將目光轉向了在場的所有雄性動物,那眼神簡直冷得數九寒天都比不過啊!


  「十七八個男人?」雲起的眼神首先定在了北君沐身上,而後經過鍾離瑾、淳于衍、黎彬……一圈后又到了對面那些前乾宮宮主的兒子們,「便是我家歌兒想娶,你們敢嫁嗎?」


  他這一句話簡短精悍,可其中紅果果的威脅誰都聽出來了,這潛台詞分明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誰敢嫁就通通剁碎了喂狗!


  「等等,我可是已有妻室的人了,我家兒子都會打醬油了,可千萬別算上我啊!」黎彬連忙為自己澄清,那姿態簡直迫不及待到了極點,隱隱的還露出些驚恐。


  「還有我,我可比林姐姐小多了,我一直都是拿林姐姐當姐姐看的!」黎杉緊隨其後,這兄弟兩規避風險的速度不是一般二般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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