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成因
它的成因
「有了神格便成了神,麥捷科大陸所信仰的元素主神便都是這樣的存在,而在他們之上還有一位魔神大人,就是他在挑釁后輸給了天素心,天素心不忍殺之才分給了他一片地域,這就是麥捷科大陸的由來。」
「好了,不說麥捷科大陸了,我們繼續說零域。」林問歌截住了話頭,又將歪樓的話題給拽了回來,「零域的來源怎麼說呢……嚴格意義上來說,它並不屬於這個位面,零域是天素心和陰霆自時間和空間的盡頭開闢出來的,你們納悶這裡的力量為何形式多樣而分外純粹,就是它的成因。」
「時間和空間的盡頭?那是哪裡?」
林問歌和雲起一笑,望向遠方依然白蒙蒙的天際道:「那是……宇宙中最荒蕪最寂寞最安靜的地方,是個……悲傷的地方。」
眾人聽到這話彼此交換個眼神,怎麼聽著這裡面似乎有個很長很長而又悲傷的故事?
「啊,天要黑了!」林問歌忽然一指天邊最遙遠的地方。
眾人聞聲順著她所指的地方看去,就見淡粉的霞光染上那裡白蒙蒙的天空,淡粉很快變成淺粉,再變成粉紅、殷紅……直至紅艷如血,且在這變化的過程中眨眼間蔓延向他們頭頂的天空,前後不過一刻鐘,他們頭頂的白蒙蒙就盡數被紅艷替代,凄絕到了極點。
這情景美到讓人震撼,每個人仰頭觀望的眼中都被映成了紅色,此時再看零域,血色的天空對應著同樣被映成紅色的滿地黃沙,美雖美矣,卻無端端讓人心生悲涼和詭異。
「再往前走走就能看到天氏一族的島了,屆時我們再休息吧!」林問歌以手搭額,觀察一番后笑著沖大家道。
為了不留在這樣詭異的空曠之地,眾人當然沒有異議,再看天於言父子和雲起夫婦並無憂慮和急切之色,想來這樣的景色並沒有什麼危險,眾人心中才稍感安心。
一大夥人又往天於言最初指明的方向走了大約半個多時辰,總算在遠方看到了迥異於黃沙的一片銀色。
可當他們好不容易走到那片銀色面前時,卻個個唰得變了臉色。
只見他們面前是片海一樣的銀光燦爛,那些銀色在風的作用下涌動流淌著,就是因為認出了這片銀色,眾人才紛紛臉色劇變。
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而是這根本不是一片普通的海,那其中流淌著的不是淡水、不是海水,卻是水銀?
水銀啊,誰能想象得到,這看不到盡頭的大一片流淌著的都是水銀,那種擁有劇毒的液態金屬?
以至於高高懸浮在這片水銀海上的那座浮空島,反而讓大家沒那麼注意了,自然也無心去看那島上是何情狀。
「這是……這是水銀?」黃亦寒捂住蓉蓉的鼻子,拉著她向後退開了一大段距離。
眾人仔細看去,才發現這片看似美麗燦爛的水銀海上空漂浮著劇毒的水銀蒸汽,大家立刻如臨大敵地紛紛後退捂住了口鼻。
他們都清楚,水銀,又名汞,乃是世間唯一的一種液態金屬,卻極易揮發、有劇毒。
想到這裡,大家又納悶了,既然這東西極易揮發,那這片水銀海是如何存在的?按理應該早就蒸發殆盡了吧?
「別緊張,只要小心點兒,不會中毒的!」林問歌安撫眾人,和雲起一樣,給懷中抱著的小兒子餵了一顆解毒丹,讓他壓在舌下含著。
至於小穹,早在認出面前的一大片是水銀的時候,便翻手拿出儲備在空間戒指里的解毒丹,倒出一顆含在嘴裡了。
「天橋已斷,我們該如何上島?」天於言自幼於那浮空島上長大,對這片水銀海可謂是再熟悉不過,壓根沒怎麼關心,反是一開始就盯著那浮空島不錯眼。
天夢瑢和天夢珺瞧著孤零零浮在水銀海上空的浮空島,亦是一籌莫展,沒有天橋,零域內又不能凌空飛行,他們要如何登島回家?
「歌兒?」雲起沖旁邊的女子投以疑問一眼。
「那就是歌兒的家嗎?」北君沐語氣親昵地指著浮空島道,眼裡流露出幾分好奇和親近。
雲起橫了他一眼,決定暫時將這個礙眼的傢伙給無視了。
……其實,他一直就沒當人家存在過。
大家陸續吞了顆解毒丹后,方有心思去觀察那浮空島,這一看便嘆為觀止。
那島浮在水銀海上空,離他們所在之地並不近,依據這個比例估計,那島當是極大的,其上隱約可見樓閣林立,甚至還能從分佈廣泛的蔥蘢綠色中看到一縷白練,像是有瀑布存在。
光是窺見這一星半點也可推知島上的景色絕對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可現在的問題是,他們要怎麼上去啊?
大家默契地看向了雲起夫婦,以這兩位的多智近妖,肯定是有辦法的吧?
雲起嘴角一抽,他又不是神,哦,就算他現在是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啊?當他是萬能金剛鑽不成?
林問歌倒是不像他這樣暗自腹誹,而是將懷中的以宥交給天夢瑢抱著,原地踱步思考起來,想想什麼法子能讓這麼多人登島又不怎麼危險的。
「歌兒,不如我來試試?」雲起亦想了會兒,這才開口看向林問歌,不過他沒有立刻做決定,而是以詢問的語氣道。
夫妻做了這麼久,雲起對林問歌的性格已是較為了解,她能自己做的事,大都不願意讓他插手,為了尊重妻子,他當然不會為此惹她不快,只要她未曾身陷險境,他都可以旁觀。
想想當初在地皇谷的時候,他可和林問歌截然不同,地皇宮前林問歌替他出頭,一路霸氣強勢到眾人側目,以至於接受傳承后他整頓地皇谷上下時不少人以為他是個吃軟飯的。
其實對他來說,林問歌那般做反而讓他甚為窩心,只覺得這是林問歌在乎他的表現。
聽到雲起的話,林問歌眸光變柔,卻還是搖了搖頭:「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先試試看能不能行,如果不行的話你再來。」
雲起聞言一笑,將三個孩子攬到身邊退開了。
眾人雖也不太理解他們這對夫妻眼神流轉間的含義,不過卻能從中看出他們的默契,這對其他人或許感觸不深,可對於天於言來說,心裡就複雜多了。
相認沒多久的寶貝女兒,打小他就沒能好好寵縱護持過,本打算相認后加倍疼寵的,可惜……竟然早早被人拐走了!
天氏一族的祖先啊,他要怎麼從大尾巴狼的嘴裡把寶貝女兒再叼回來?教教他吧,阿門!
咦,好像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混進去了!
有了主意,林問歌的行動力自然是強的,她先是示意眾人退開一大段距離,而後雙手於胸前結印,調動靈力的同時念動一串串咒語。
隨著她的念念有詞,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從她面前向水銀海延伸,凝結出一大片冰來,那冰的面積迅速擴大,眨眼就到了水銀海的範圍,也就是在這時,水銀海也跟著凍結了,這冰面一路斜向上伸展,朝著浮空島而去。
她就這樣空手架起了一座通向浮空島的冰橋。
奈何這水銀海邊距離浮空島實在太遠,冰橋凝結到一半的時候速度慢了下來,眼看著后力不濟要斷了。
眾人反觀林問歌,就見她臉色微微發白,額頭也滲出了不少汗水,掐著法訣的手隱隱有些抖,看起來像是撐不下去了。
大家不免提起了心神,個個擔憂萬分地看著林問歌,有關切有緊張,特別是雲起,若不是沒有得到林問歌的同意,怕是早就忍不住出手幫忙了。
「娘,我來幫你!」小穹眼睛一轉,想到自己也學了冰系法術,當即縱身而出,白嫩嫩的手指靈活翻飛,掐著法訣和林問歌凝出的冰匯合到了一起。
於是乎,那個搭建了一半的冰橋又繼續往前延伸,速度雖然未曾恢復到最初,卻到底比剛才快了些。
只是小穹尚未到金丹期,所能調動的靈力也有限,很快便也到了苦苦支撐的地步。淳于衍見此,果斷上前施展異能,成了第二個出手相助的人。
多了一個異能等級不低的幫手,冰橋的搭建又恢復了,很快便完成了三分之二,向著餘下的部分進發。
當察覺到淳于衍也力有不逮時,林問歌不再猶豫,果斷撤掉法訣左右手同時翻動描畫,指尖所帶出的靈力痕迹中夾雜著明顯的血色。
大多數人看不明白她在做什麼,可很快他們就見一個接一個、像文字一樣的紅色圖案從她手中向冰橋飛去。
雲起眸中劃過一縷心疼和無奈,暗地裡再擔憂也僅僅動了動唇,不曾出言制止。他自然認得,這是林問歌傳授於仙居谷的獨門符篆,她領悟了「冰」字的字義,以前也使用過幾次。
第一次見識后他就問過林問歌,符篆分為符和篆,符是以靈力用符筆、丹砂繪於特殊的符紙之上,使用時以靈力觸發即可,不論修為高低,都可使用。而篆則不同,它最重要的不是繪製,而是感悟,感悟天地初開引動天象所造的那些字的字義,便可憑此勾動天地能量,激發字義,從而以此作為攻擊手段。
這世間所有的力量,凡是和天地法則、天地能量掛鉤的,就沒有弱的可能,只是單憑感悟字義就想擁有莫大的力量,卻並不那麼容易。
篆的觸發除了感悟字義外,還需以血來寫出有所感悟的那個字,眾所周知,不論人畜,身體內的血都擁有不同程度的神秘力量,雖說至而今還無人能解讀為何會如此的奧秘,可不妨礙人們認識到這其中的厲害。
獸類的血,人的血,能量體擁有的力量越強,血的力量也就越大,所以,繪出篆的血力量越大,引動天地能量所形成的攻擊就越強大。
平日里林問歌使用篆時用的血都是獸血,只有當她覺得獸血的力量不足以達到想要的效果時,才會用自己的血,蓋因她的血脈特殊,且由於以法入道之故,體內血肉都充盈著靈氣,絕不是尋常人能夠比擬的。
雲起對這一切心知肚明,他更知道的是,若不是非用不可的時候,林問歌一般是不會用篆的,勾動天地能量在境界不夠高的時候到底是一種負荷,也正是因為非用不可的時候才用,因此她十有八九都會以自己的血來寫篆。
試問雲起能不心疼嗎?
再看那冰橋,林問歌撤去法訣的瞬間,小穹和淳于衍的壓力突增,他們瞬間就意識到林問歌適才所施展的力量到底有多強,索性她撤手后立刻寫篆,以她對法訣、法術這些的熟悉程度,這中間的空檔期並不長,也就是稍稍一眯眯的程度。
不過,這對於淳于衍和小穹來說卻夠漫長的!
先後五個巴掌大的血篆「冰」字,一個比一個飛得遠,幾乎是排排落到了冰橋的三分之二再往前的地方,這一剎那,小穹和淳于衍忽然輕鬆萬分,像是經歷了從背著千丈高山到兩手空空的地步。
血篆果然給力無比,冰橋從三分之二處咔咔咔向浮空島延伸,不過幾個呼吸的工夫,便達到了浮空島還將與島相接處凍住了一大片,晶瑩閃閃,無比透亮。
眾人此刻只有一個感覺:哎,這就搭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