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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想錢想瘋了

  風婉兒站在廳堂裏,此時廳堂已擺的滿滿當當,全是上好的楠木家俬。


  見了王捕頭,風婉兒福了一福,道:“勞煩官爺走這一遭,東西已收拾好了,請過目。”她將嫁妝單子遞給王捕頭,王捕頭掃了一眼,直接點頭。


  風岱安和蜜甜不死心,四處亂看又亂翻。


  王捕頭使了一個眼色,跟著的兩個衙役會意,直接把那二人推搡到一旁。


  風婉兒又道:“家母當年用嫁妝裏的二十兩銀子買了一個不夜街的鋪麵,剩下二百八十兩銀子,我便帶走了,剩下的細軟在原先潘氏的箱籠裏。”說罷,拿出隨身的銀票和地契。


  風岱安和蜜甜一聽這話,急匆匆的往潘氏的臥房裏跑。


  王捕頭見他二人這一副醜態,歎道:“你也是可憐,碰上這等事。”


  風婉兒裝模作樣的歎息。


  王捕頭又見廳堂角落裏站著的白氏三人,便問:“這三位是?”


  風婉兒道:“是家裏的幫工,並未簽賣身契,今兒他們也要各尋出路了。”


  王捕頭道:“原來如此,倒是有情義的,還能留到現在。”


  風婉兒點頭,道:“是多虧了他們幫襯。”


  兩人正隨意敘話,那廂風岱安已與蜜甜衝了出來,滿臉氣急敗壞,蜜甜比風岱安還急十倍百倍,罵道:“你這黑了心的小賤人,貪了多少銀子去?怎的就剩二十多兩了?”


  風岱安也跟著罵罵咧咧:“我要找大老爺告狀去!這是宗族的產業,你憑什麽私藏?我算定至少有個幾百兩的!定是你這女子偷了去!”


  風婉兒早知必有一鬧,從容道:“父親入翰林院十餘年,一年的俸祿不過五十兩,便是不吃不喝,也就七八百兩銀子,況且還有一大家子要養,家裏現銀不過三百多,我帶走母親的陪嫁,剩下的付了幫工的工錢,你若不信,盡管查問。”


  白氏老張等人在一旁不住的附和,又拿出銀錢。


  風岱安看見老張一人竟拿了五十兩一錠的大元寶,眼都紅了,幾乎要跳過來搶!口裏罵道:“什麽奴才秧子敢收這樣的貴價!給你五兩打發你滾!”


  老張哼哼:“老爺許我的棺材錢!又不是你給的!”


  王捕頭道:“人家既然幫工,自然要拿錢,不然喝西北風麽?”


  蜜甜撇了撇嘴,道:“這事我知道!老爺說的是二十兩!你退三十兩來!”


  老張把銀子揣在懷裏,不說話了。


  風婉兒道:“父親後來對我說了,老張人很好,加三十兩,讓他身後也能風光些。”


  蜜甜尖叫:“你胡扯!老爺哪有這般大方?我就沒聽老爺說過!”


  風婉兒笑道:“我是老爺的女兒,你是我家的奴才,這樣的話,老爺不告訴我,倒告訴你麽?”


  蜜甜臉漲的通紅,實實在在說不出話來

  王捕頭有些意外的看了風婉兒一眼,心想這丫頭瞧著柔弱,被逼急了也要咬人了!心裏越發同情,罵蜜甜:“奴才秧子!還敢跟小姐比,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蜜甜越發氣憤,拉扯風岱安的袖子,風岱安不敢與官府人拌嘴,隻當沒聽到。


  王捕頭見差不多了,道:“得了,大少爺,給銀子罷。”


  風岱安大叫:“什麽?還要給銀子?”


  王捕頭奇道:“人家隻帶了母親的嫁妝!你還要給一份妝奩錢呢!”


  風岱安心不甘情不願的進屋取了五兩銀子,扔到風婉兒腳邊上,風婉兒神情自若的撿了起來,放進袖子裏,正要讓老張去車馬行請搬運家俬的車馬來。


  蜜甜突然道:“你怎把箱籠也帶走了?這可不是大太太的陪嫁,是在京城裏買的!”


  風婉兒皺眉:“這裏麵是我的衣物。”


  一旁的風岱安仿佛抓住了風婉兒的小辮子一般,立馬跟著叫道:“正是!這衣物也是宗族的東西,哪有女子拿宗族東西的道理?你拿了就算是偷!今兒隻要我在,這箱籠就別想出門!”


  王捕頭沒想到這風岱安能缺德成這樣,罵道:“姑娘的衣物你要了又有何用?就這麽扣下來,倒叫人說府上刻薄!”


  風岱安蠻橫道:“不管!宗法說了不能帶走就是不能帶走!我扔了也不給這不知廉恥偷盜族裏產業的賤人!”


  蜜甜不懷好意的盯著風婉兒的身上:“還有這蹄子身上的衣裳,也一齊扒了下來!我看你還怎麽見人!”


  王捕頭被這話氣了個倒仰,罵道:“老子抄家分產的事兒幹的多,還沒見過你二人這般齷齪的現世寶!我看你們是想錢想瘋了!”


  風岱安振振有詞道:“祖宗定的規矩就是這般!是誰的就是誰的,咱們一點不貪,旁的一根線也不許帶走!”


  風婉兒見這二人這般無恥老辣,正想拜托白氏去外頭買一套衣裙來,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齊整的腳步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數十名身著銀色明光鎧的兵士魚貫而入,排作兩列,一個高大的男子徐步走來,他一身玄衣,神情十分平靜。


  王捕頭一眼認出來人的身份,忙趨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見過王爺!”


  來人是諸葛執。


  當然是他。


  眾人聽見王捕頭的話,紛紛跪了一地,風婉兒也跟著跪了,心裏十分糾結。


  他這麽一攪和,水就更渾了。


  諸葛執走進廳堂,十分自然的在上首坐了,道了一句“免禮”。


  眾人起身,他掃了一眼周遭,目光定在白氏身上,道:“你說。”


  白氏恭敬上前,將風岱安如何狀告風婉兒,分產之時又如何刁難之事一一說明,風岱安在一旁兩股戰戰,抖如篩糠,蜜甜更是頭都不敢抬。


  諸葛執聽聞,淡淡道:“把國子監的南宮墨叫來。”


  一個隨從領命而去,很快,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男子一路小跑進了來,他便是國子監的主官南宮墨了。


  南宮墨素日與諸葛執交道打的不多,但郡王宣召,非同小可,他放下書就趕緊來了。諸葛執命白氏又重複了一遍,然後道:“這女子是故人之女,其父死前曾托與孤王照拂,如今被逼迫至此,所以孤王請大人來講講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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