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燕娘娘服毒自盡了！
風婉兒道：“請坐。”
那女子便坐下了，又揮了揮手，身後的一溜兒丫鬟上前，她們手上都端著菜，挨個兒放在桌上，把不大的一張圓桌塞的滿滿當當。
風婉兒掃了一眼，一碗菜都沒認出來。
那女子見狀，便熱心介紹道：“我聽說小姐今兒過府，命我那小廚房燒了一桌好菜，這是蜜釀熊掌，這碗是什錦燕窩羹，這碟是過油鹿筋兒……”
那女子聲音清脆把菜肴介紹了一遍，全是山珍海味，風婉兒見都沒見過，一時也搭不上話，那女子卻不讓氣氛冷場，接著又自我介紹：“我是王爺的側室，姓柳，娘家父親是王爺麾下車騎將軍柳臥沙，王爺尚未立妃，這府上後院雜事多由我料理，小姐是嬌客，今兒得知小姐來了，我就厚著臉皮來請個安，小姐莫怪。”
風婉兒一聽這話謙卑過了頭，忙道：“娘娘太客氣了，我是江湖草莽之人，不知王府規矩，本該我去拜訪娘娘才是，倒勞您費心牽掛著。”
柳氏掩著口笑道：“小姐真是個和氣人兒，來，吃菜吃菜，我那小廚房的廚子雖比不上白氏，倒也過得去。”
琥珀忙見縫插針道：“小姐吃菜。”說著，上前一步布菜，風婉兒剛想自己來，目光交接，她看出點東西，手也放了下來。
琥珀給她布的菜肴皆是白氏做的菜。
風婉兒雖沒看出那柳氏帶來的菜有什麽不妥之處，卻也不動那些菜，隻吃琥珀給布的菜肴，柳氏沒說什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
飯畢，琥珀又搶在雲雀之前來奉茶，柳氏喝了一口，對雲雀道：“我喝不慣這苦湯子，你去拿玫瑰木樨和合茶來。”說著又笑問風婉兒“小姐要不要來一盞。”
風婉兒推了。
琥珀鬆了一口氣。
那和合茶很快端了上來，風婉兒隔著一米都聞到那股子香甜氣息，柳氏飲了一口，道：“小姐別笑我挑嘴，原是家鄉口味，離不得了。”
風婉兒沒話找話：“娘娘仙鄉何處？”
柳氏：“雁門郡。”
風婉兒：“.……”她腦海裏有關於雁門郡風土人情的記憶，從沒聽說過這種茶。
不過麵上她也隻好假裝不知了。
柳氏又道：“前幾日，燕雪霏那蹄子衝撞了小姐，我已替小姐教訓過了，小姐且寬心便是。”
風婉兒有些驚訝，道：“你是說那位燕娘娘？”
柳氏頗為瞧不起的道：“她算哪門子的娘娘，王爺從沒在她那兒留過宿。”
風婉兒：……
琥珀咳嗽了一聲。
柳氏作勢打了一下自己的臉，道：“可是我粗心，小姐還是閨閣女孩兒，如何聽得這般話，小姐且饒了我這一遭罷。”
風婉兒幹笑：“無妨，無妨。”
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基本上都是柳氏滔滔不絕的說話，風婉兒在恰當的時候輪流發出“是嗎？”“噢。”“原來如此”等話，心裏一邊怒罵這諸葛執怎的還不回來。
眼瞅著日頭有些偏了，柳氏那盞玫瑰木樨和合茶也見了底，她用帕子遮著嘴打了個哈欠，笑道：“府上月錢還未發完，我這便去算去，下回再來拜見。”
風婉兒一下子鬆了一口氣，剛準備送她，這時，一個小丫頭子連滾帶爬的衝進了飯廳，對著琥珀道：“琥珀姐姐！不好了！燕娘娘服毒自盡了！”
眾人都驚的站了起來，柳氏的俏臉登時變得慘白，幾乎是尖叫道：“人如何？”
那小丫頭帶著哭腔：“快不行了！碧桃姐姐趕著收拾東西，要回南安侯府呢！”
柳氏腿一軟，幾乎要跌倒，雲雀忙扶著她，剛站穩，卻見風婉兒已是大步流星的往外走，琥珀和那小丫頭跟在後頭，看方向是往燕雪霏的清霜齋去了。
她咬咬牙，也扶著雲雀的手跟在後頭。
清霜齋是一處頗為偏僻的小院，裏頭花木扶疏，十分雅致，這個雅致的小院此刻亂做一團，幾個粗使婆子用一張春凳抬著麵色鐵青的燕雪霏往外走，碧桃帶著幾個小丫頭子，簇擁在春凳周遭。
一個醫官帶著一堆醫女，手足無措跟著，不住的勸告“此刻不宜挪動娘娘”，但碧桃根本不聽。
見風婉兒等人進來，碧桃等人頓住了，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定格在一個仇恨的神情。
風婉兒上前，想看看燕雪霏的情況，碧桃猛地推了她一把，“不許你碰我家小姐！”
風婉兒被推了一個趔趄，柳氏忙上前扶著，斥責道：“你這丫頭，小姐精通醫術，定能轉危為安的！你也忒不識好歹了。”
碧桃大放悲聲：“你們把人往絕路上逼，這會子又來裝好心！我家小姐便是死，也不在這不得見人的地方！好不好，咱們也是從侯府裏出來的，你這軍戶人家的破落戶，一朝得勢就夥著外頭的，擺布死了我家小姐，連死後的清淨都不給麽？”
柳氏還從未被丫鬟這般頂撞過，先氣了個倒仰，哆嗦著嘴連說話都不利索了：“放肆，你，你放肆！你敢……”
風婉兒卻不打這嘴皮子官司，直接對琥珀道：“去外頭帶幾個人來，把這些人先控製住！”
琥珀得了風婉兒一聲招呼，仿佛得了主心骨，立馬出去找人。
碧桃一聽，便悶著頭，帶著燕雪霏要往外頭衝，跟著柳氏的隻有雲雀，兩人上前想攔，碧桃仗著人多，一把推開，口中道：“再阻攔，我便與小姐一齊死在這兒，到時候看你們如何與侯府交待！”
風婉兒把袖子捋了起來，大步上前，對準碧桃的臉就是一個耳光，碧桃壓根沒反應過來，就被打倒在地，耳邊嗡嗡作響，半晌回不過神來。
跟著的丫鬟婆子見狀，都停了腳步。
風婉兒淡淡道：“把人放下！”
她聲音不高，卻極有穿透力，那些丫鬟婆子猶猶豫豫的放下春凳。
碧桃聽了這話，猛的爬了起來，對著丫鬟婆子尖叫：“你們是誰家的奴才？回頭看侯爺饒你們哪一個！給我把這沒名沒分的掀開。”
丫鬟婆子磨磨蹭蹭不敢亂動。
風婉兒徑自上前去查看燕雪霏。
碧桃見狀，又想上前推她，風婉兒不耐煩了，一把掀開她，對柳氏和雲雀道：“先把她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