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鹹池
鳳儀宮外頭守著宮女，風婉兒與淩寒說明了來意，一個宮女進去通報了一聲，就出來了，“皇後娘娘請側妃進殿，淩寒姑姑直接去鹿苑便是，宋國公在鹿苑玩耍。”
兩人就進去了，淩寒要去的鹿苑與皇後所在的主殿不同路，到了分路的地方。她對著風婉兒福了一福，就往鹿苑去了。
風婉兒定了定神，跟著宮女往主殿去了。
進了主殿，隻見皇後穿著一身大紅牡丹的鳳袍，正坐在上首飲茶，下頭已是坐了一些嬪妃，德妃賢妃都在，還有不少婕妤美人什麽的，皆穿著繡著花兒的衣裙。風婉兒見已有人先到了，鬆了一口氣，巴不得趕緊多來些人分散皇後的注意力。
她恭恭敬敬的行禮，媯皇後含笑讓她免禮入座，道：“今日原是湊巧陛下有事與衡郡王商議，才早些叫你們入宮。”
風婉兒心知就是如此，道：“王爺聽見娘娘召見，是極高興的。”
這話說的媯皇後心裏也頗為滿意，又問了她幾句家常閑話，其餘的妃嬪含笑問了幾句。
風婉兒小心翼翼的應答著，覺得自己好比被三堂會審，心裏盼望著諸葛執趕緊過來。
媯皇後見風婉兒那謹小慎微的模樣，心裏也暗自好笑，道：“後頭鹿苑裏有幾個公主和小國公在玩鬧，側妃去替本宮照看照看吧。”
風婉兒巴不得這一聲，立刻道：“諾。”
慧女史立刻上前，領著風婉兒出去了。
風婉兒向皇後福了一福，又對二妃行了禮，便跟著慧女史出去了，腳步甚是歡快的模樣。
待到她走了，媯皇後就笑道：“這孩子倒是個天真爛漫的。”
德妃高聲道：“生的極好，怪道衡郡王看的重。”
賢妃沒說話。
眾人又閑話了幾句衣裳首飾，這時，一個太監趨步入殿，跪地道：“啟稟皇後娘娘，方才禮樂司的人來報，說百獸苑一頭鹿跑脫了，衝撞了一位舞姬，那舞姬起初還不覺得撞著了，這會子胳膊已是腫脹，抬都抬不起來了。”
媯皇後皺眉道：“那舞姬是跳何舞的？”
“鹹池。”
媯皇後露出微微鬆了一口氣的神情，道：“此舞是常見的，換個人頂上便是。”
那太監露出為難之色，媯皇後道：“怎麽了？”
那太監道：“前陣子陛下放了一批舞姬出宮，除了今日獻舞之人，剩下的竟是有些技藝生疏，故而不敢獻醜。”
媯皇後怒罵：“這鹹池舞便是民間女子也是會跳的，禮樂司是如何當差的？連個鹹池舞都尋不得人來？！可見素日裏懶怠慣了！”
賢妃忙勸她息怒。
賢妃笑道：“這事也不難，宮裏能歌善舞的女子不少，遣人去問一問，還怕無人麽？”
媯皇後還是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
那太監並非禮樂司的，不過傳個話兒，見媯皇後這般雷霆大怒，心裏叫苦不迭，忙跪地請罪。
媯皇後冷著臉，準備命人傳禮樂司的掌事夏太監過來責罰，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後娘娘容稟，請皇後娘娘息怒，臣妾願為娘娘獻舞。”
此話一出，眾人都看向那說話之人。
正是悅婕妤。
悅婕妤此時已是站了起身，微微低著頭，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又帶著些小心翼翼。
媯皇後狐疑道：“你果真能行？”
悅婕妤恭恭敬敬的道：“妾身在民間之時，常效彩衣娛親，這鹹池舞也極熟稔的。”
媯皇後歎了一口氣，道：“你且去試試吧。”說罷，又看向那太監，道：“帶婕妤去禮樂司，告訴小夏子，若是再有差池，便去司禮監領板子吧！百獸苑的管事先去領罰，畜生都管不好，可見也是懶怠的。”
那太監忙應下了，領著悅婕妤出去了。
待到悅婕妤走了，德妃冷笑一聲，道：“倒是個會鑽營的！”
賢妃好聲好氣道：“悅婕妤也是一片忠心。”
德妃道：“賢妃莫要被蒙了眼睛，你看今兒的宮宴，淑妃都沒來呢，她倒是狗顛兒一般的跑了來。”
賢妃笑道：“淑妃還在月內呢，況且娘娘大宴後宮，美人才人都能來，何況是她呢，德妃莫要多心了。”
德妃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媯皇後恍若未聞，又談起其他的話題。
鹿苑
且說風婉兒跟著慧女史去了鹿苑，那鹿苑其實就是鳳儀宮的後花園，是個占地頗大的庭院，一進庭院，她便看出了與以往不同的景象：此時已是冬天，但院子裏的常綠樹木上居然都有花兒，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用彩色的布料紮出來的，大概是為了應景，畢竟今日的宮宴原是為了祝賀花神的生辰，而最令風婉兒驚訝的，是庭院裏居然有幾隻小鹿在漫步。
風婉兒看那些小鹿眼睛圓溜溜的，隻有小羊一般大小，慢條斯理的嚼著地上的草，極可愛的模樣，她心裏挺喜歡這些小鹿的，就有些走不動道了。
慧女史見風婉兒那神情，抿著嘴笑，道：“這是蠶從郡供上來的花鹿，百獸苑挑了性子好又不到三個月的母鹿，放在娘娘這兒，也取個吉祥的意思。”
正說著，突然就聽見一陣歡聲笑語，諸葛亭已是帶著一夥小屁孩從遠處一個樹叢裏鑽了出來，身上披著一件麾衣當披風，手裏捏著一根樹枝，口裏叫道：“呔！眾位將軍隨本帥包抄！”
那夥小屁孩大概有七八個人，男女都有，皆穿著國公或公主的服製，都聽諸葛亭指揮，散開成一個弧形，包抄了一隻小鹿。
諸葛亭一聲令下，眾人齊齊撲過去，那小鹿抖了抖耳朵，噠噠噠的跑遠了。
眾人撲了個空，好歹還站著。
唯獨諸葛亭大元帥摔了個狗吃屎。
眾多男女將軍在一旁拍手哈哈大笑。
風婉兒：“.……”
風婉兒嘴角抽了抽，覺得這諸葛亭大元帥真慘。
這時，諸葛亭也看見了風婉兒，登時原地複活，爬起來跑到她麵前，笑道：“嫂嫂！”
其餘的皇子公主也跟著過來了，好奇的打量著她。
慧女史見狀，含笑退下了。
風婉兒笑著對諸葛亭福了一福：“見過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