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宴請諸葛宸
第二日 早朝
山呼萬歲之後,文淵傲表示有話要說:“.……臣要參奏楚國公和工部尚書……”
皇帝:“.……”
皇帝道:“何事?”
文淵傲道:“光天化日之下,楚國公竟在勾欄之中與女子調情,君子不齒,韋檀白日宣淫,以至於不省人事,如此膽大妄為,色令智昏,臣請陛下嚴懲這二人,以儆效尤。”
話音落下,常山王臉就垮了,韋檀是他的女婿,眼下還在太醫署貓著,眾人找不到當事人,就都看著當事人的老丈人。
楚國公此時也在,聽見自己被參了,並不生氣,慢條斯理的出列,道:“臣失禮,請陛下責罰。”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了一句“罰俸三月”,然後又努力想把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文淵傲鍥而不舍道:“尚書韋檀……”話未說完,突然,外頭一個侍衛走進殿,“啟稟陛下,工部尚書韋檀在殿外求見!”
眾人皆是一驚,聽說韋檀還是半死不活的模樣,如今怎的來了?皇帝思慮了一番,道:“命他去後頭等著,朕散了朝便見他。”
文淵傲義正言辭道:“臣奏本從不避諱,請陛下不必顧慮,讓韋檀上殿說分明!”
皇帝心裏把文淵傲祖宗八輩都罵了一遍!
文淵傲是清流之首,故而言官都開口要韋檀上殿,叩龍圖叫的最響。
皇帝沒法子,允了。
韋檀一上殿,便涕淚橫流,“辜負聖恩,請陛下降罪。”
皇帝見韋檀都這般說了,便道:“你行事不謹,如今果然吃了苦頭了!罰俸三月,下次不可!”
韋檀還沒來的及謝恩,文淵傲又道:“聽聞韋大人那日與一名潘氏女子私會,那女子正是衡郡王的風氏側妃的庶母,既是皇親,為何出現在風流之地?側妃的母家如此門風,臣為衡郡王憂慮。”
風氏側妃便是指風婉兒了,一時間,議論之聲又起。
皇帝心中就有了幾分惱怒,他很不願牽扯風婉兒,潘氏自然是罪魁禍首,隻是若是牽扯了風婉兒,諸葛執也要被牽扯進來,還有他身後的世家.……
分明又是一場剪不斷理還亂的麻煩。
皇帝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文淵傲的神情也是越發的不善了。
這時,韋檀滿臉愧色,道:“陛下恕罪!那女子不知是哪裏冒出來的無名潑婦,凶悍非常,竟拿臣早逝的父母取笑,臣一時急火攻心……”
皇帝聽聞此言,眼底就帶了笑意。
文淵傲聽見韋檀竟是將此事歸結為與潑婦吵架,反駁道:“勾欄之中的眾人都聽到那女子自報家門,是側妃的庶母,又與你拉拉扯扯,你竟不認?”
韋檀忙道:“潑婦之言,豈能相信?”
“你!”
諸葛執見時候差不多了,便出列道:“此事與臣有關,請陛下準許臣問一問。”
皇帝頷首,“你問吧。”
諸葛執就看向那韋檀:“韋大人如今身子可爽利?”
韋檀咳嗽了兩聲,含糊道:“尚可,尚可。”
諸葛執歎道:“韋大人是朝廷命官,不該與市井婦人犯口舌是非,果然氣壞了身子。”
韋檀道:“慚愧,慚愧。”
諸葛執又看向了諸葛宸,道:“宸郡王,那日韋大人被潑婦氣病,是你前去捉拿,聽說人已捉住了,定了何罪?”
諸葛宸一點就通,笑道:“那犯婦的確並非側妃庶母,原是個慣犯,冒充朝廷命官的女眷招搖撞騙慣了,韋大人那一日倒黴,撞上這樣的人,真真是有理說不清啊!如此放肆,已是判了流刑三千裏,昨兒便出城了。”
這一番話,連前因後果都交待清楚了。
諸葛執笑道:“這犯婦衝撞了韋大人,如此料理,韋大人可滿意”
韋檀忙道:“皆由殿下做主。”
文淵傲聽了這話,心中無奈,自古抓奸要在床,勾欄裏的人隻看見韋檀與潘氏去了一處僻靜的茶室,潘氏當時沒被捉住,眼下便沒了憑證,韋檀反口不認,諸葛宸這一番話,已是將此事了結了!他猶不死心,道:“縱然如此,韋檀在勾欄裏不省人事,實在有失體統。”
皇帝還未開口,韋檀已是道:“大人此言甚是,臣慚愧至極,願為翰林院編修。”
尚書與翰林院編修差了好幾品,文淵傲見韋檀竟願意自降官職,對他倒是高看了一眼,也就不多說什麽了。
皇帝歎道:“你去翰林院也好,許你告病三日,三日後去翰林院罷。”
韋檀恭恭敬敬的謝恩,然後退下了。
朝議繼續,沒一會兒,散了朝,皇帝召諸葛執和諸葛宸二人去後殿。
二人心知是為了楚國公的事,一齊去了。
皇帝此時也換了常服,端著茶盞,帶著笑意:“你二人反應敏捷,有蘇秦張儀之智,朕心甚慰。”
二人“謝陛下誇獎。”
皇帝又問:“依你二人之見,楚國公與此事可有關聯?”
諸葛執道:“臣以為,以楚國公的手段,若是有關聯,大可不必親自在場。”
皇帝歎道:“朕何嚐不知,不過他……”
諸葛宸道:“此人是前朝皇族,其先祖頗有智謀,受禪得了帝位,父皇仔細些也是自然之理。”話一出口,諸葛宸又暗自心驚:諸葛執占著嫡長的尊位,他素來不願與他當麵意見相左,如今竟是忍不住直言了,難道也是因為她.……
何時她竟對他有了這般大的影響……
他暗自告誡自己不可因小失大。
那廂,皇帝又道:“錦衣衛正在查楚國公身旁的那個女子,得了消息再與你二人商議。”
皇帝讓他們退下了。
兩人一齊出了皇城,諸葛執道:“此番過關,多謝賢弟襄助,明日請賢弟過府,為兄置辦酒宴答謝。”
諸葛宸笑道:“小弟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含笑而別.
諸葛執回了王府,風婉兒正在聽管事報賬,她心算不錯,管事報上一筆,她就算出結果了,大小管事心裏都知道“側妃娘娘厲害”,又有琥珀在一旁扮白臉,故而竟是滴水不漏。
諸葛執走進廳堂,見的就是這一幕。
眾人見他來了,紛紛請安。風婉兒也歡喜的站了起來。
諸葛執笑道:“婉兒如今做事越發的利落了。”
風婉兒得意道:“那是。”
她快快的把這些事了結了,然後讓眾人下去歇著,又拉著諸葛執去一旁的小桌坐下,給他倒了一盞香茶,兩人閑話。
諸葛執說起那韋檀的事兒,風婉兒奇道:“放著尚書不做,跑去翰林院,是何道理?”
諸葛執笑道:“他想做個純臣。”
風婉兒一怔,旋即笑了:“如此也好。”
諸葛執頷首,道:“正是。”他又說起明日要宴請諸葛宸的事,風婉兒十分讚同,道:“上回多虧他出手幫忙,咱們很該好好謝他,他喜歡吃什麽?”
諸葛執笑道:“皇子的喜好甚少為人知,婉兒隻按例布置便可。”
風婉兒奇道:“我就知道你愛吃什麽。”
諸葛執笑了,伸手把她攬在懷裏,道:“知我者,唯有婉兒而已。”
風婉兒害羞極了,輕輕的“嗯”了一聲。
二人好一陣親昵,不消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