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 讓我嘗過先
文墨想學醫的事情厲澤一直放在心上記著。
方之回的名聲厲澤走南闖北的自是聽過,這幾天他每日都很準時的往無方醫館里跑,就是為了能讓他收文墨為徒。
不過這頭兒不止醫術高明,脾氣也是大的很,任他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子,這老傢伙也沒鬆口答應。
今天更是連面兒都沒見著,直接給他吃了閉門羹。
他只好先回去,準備明日再來,豈料一踏出醫館就看見了文墨被人用劍指著遇刺的一幕,頓時目眥盡裂大喊了一聲『墨兒』飛沖了過去。
另一邊吳文岱也是心急如火,同樣大喝了一聲司馬飛鳳,試圖能阻止她的動作。
「咣當」、「啊」、「嘭」。
一系列的聲音接連響起,接著就見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司馬飛鳳吐血倒飛而出重重砸在地上的身影。
「墨兒,你無事吧,可有哪裡受傷。」
厲澤把懷裡的文墨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還是不放心,又緊張的開口詢問她,就在剛剛,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厲大哥,我沒事兒。」
文墨也嚇了一跳,這女人無緣無故罵她就已經很過分了,沒想到還敢動手。
回過神見厲澤正一臉焦急慌亂的看她,趕緊出聲告訴他自己沒事。
「幹什麼呢?啊!都幹什麼呢!」
方之回本來為了躲厲澤是不打算露面的,但外面發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司馬飛鳳動手的時候他就在樓上坐不住噔噔跑下來了,到門口時正巧看見她飛出去砸在地上。
這司馬飛鳳的身份可不一般,一個不好這姓厲的小子和小丫頭都得遭殃。
「要打架到別處打去,別弄髒了老夫的地方嚇壞了病人。」
「是那女人動手在先的。」
厲澤看著方之回跟他說的很認真。
「方老息怒,文岱與鳳兒此番前來是專程來請方老入京幫家舅診疾的,只不過表妹她在京都嬌養慣了,這才言語無狀衝撞了文姑娘引起爭執,並非是有意要冒犯您老人家,文岱回去定當修書一封告知舅舅舅母要他們好好管教表妹,還請方老原諒則個。」
「嗚嗚~表哥,你維護那個賤蹄子不幫鳳兒報仇也就罷了,如今竟還要寫信跟我爹娘告狀,我回去就告訴姑母,說你聯合著外人一起欺負我。」
文墨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司馬飛鳳,她覺得自己的三觀又被刷新了一遍。
做人還可以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明明是她飛揚跋扈、口不擇言無禮在先,最後還持劍動手想要殺人,結果到了她嘴裡就都成了別人的不是了。
還欺負她?就她那蠻不講理,說不過就動手要殺要打凶神惡煞的模樣兒,誰還能欺負的了她去?
睜眼說瞎話,真是太不要臉了!
「阿忍,送表小姐回去。」
吳文岱聽著司馬飛鳳的哭訴不耐煩的皺著眉頭吩咐阿忍將她送回香滿樓去。
這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了這般不可理喻的性子,明明上次來的時候還單純的很,這才沒兩年啊,竟是連人都敢殺了。
就像他母親所說的一樣。
京都,果然是個大染缸啊!
「幹什麼要我走,我走了你好和小那賤蹄子繼續卿卿我我嗎?我就不走,偏不走!」
司馬飛鳳嘴角還帶著一絲鮮血,聽見吳文岱要阿忍送她回去,立馬情緒激動的大叫著說道。
「表小姐,莫要惹的公子生氣了,先回去吧。」
『啪!』
「滾開,你這個狗奴才,我跟表哥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插嘴了!」
阿忍不過勸了她一句,就被她甩手打了一巴掌瞪著眼睛罵了個狗血淋頭。
「怎麼?你還敢瞪我!一個卑賤的鄉下野丫頭看不起我,如今連你這狗奴才也敢不把本小姐放在眼裡了嗎?」
「小的不敢!」
阿忍的拳頭握的很緊,手背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文墨想如果離得近的話,應該都能聽到骨節被捏的咯吱咯吱響的聲音吧?
掙扎糾結過後,阿忍最終還是無奈的鬆開了手,跟司馬飛鳳低下了頭。
呵……!
表小姐說的也沒錯兒,他本來就是個奴才,只不過是他運氣好跟著公子,從來沒被人指著鼻子這麼罵過而已。
「啊!」
阿忍的聲音剛落下,司馬飛鳳的尖叫聲就響了起來。
「你,你是誰?竟敢打我!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
莫說眾人沒有回過神來,就連司馬飛鳳自己腦袋也都是懵的,捂著血流不止的嘴角好一會兒才氣急敗壞的沖著厲澤尖聲吼道。
「管你是誰呢!再敢辱罵墨兒,我就要了你的命!」
聽見司馬飛鳳的質問,厲澤輕描淡寫,不以為意的吐出了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
三番兩次的口出惡言,辱罵中傷他的心上人,若不是看在她是個女子墨兒又無大礙的份兒上,豈能是只挨一頓打這麼簡單的。
「你、你……」
司馬飛鳳的嘴角被厲澤丟出的銅板兒打中,許是太疼的緣故,說話也變得有些含糊不清,捂著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厲澤,你了半天竟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幾道我爹是誰嗎?」
「噗嗤——」
原諒文墨聽見她這話不厚道的笑出了聲音,實在是這句話跟她前世聽過的『你知道我爸是誰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說不過就打,打不過就拼爹。
就是不知道這位小姐的爹是何許人也了。
「臭丫頭,你笑什麼笑?我爹可是當朝二品大員,官拜吏部尚書!」
司馬飛鳳說到她爹,立馬高傲的抬起下巴。
「臭丫頭說誰呢?」
文墨聽她還一口一個臭丫頭的叫著,忍不住學著電視劇里常有的橋段開口,想要試著捉弄她。
「臭丫頭說……你找死!」
「哈哈哈哈哈……」
圍觀人群爆發出的大笑讓司馬飛鳳反應過來,頓時又惱羞成怒的再次朝文墨殺了過去。
「阿忍!」
只不過這一次剛剛邁出兩步就被聽了吳文岱吩咐的阿忍給一掌劈暈過去了。
「文姑娘,鳳兒不懂事,言語上多有冒犯,在下替她給姑娘賠不是了,還請姑娘多多見諒。」
吳文岱對著文墨告罪了一番,又對著方之回道。
「方老,今日多有打擾,文岱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沒再提讓方之回去給他舅舅看病的事兒,直接抱起暈過去司馬飛鳳離開了。
一轉身,臉色瞬間變得黑沉下來。
一旁跟著的阿忍看著他的面色也不由得繃緊了神經。
公子,是真的生氣了!
「阿忍,去查。」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使得阿忍怔愣了一下,待他明白過來吳文岱說的是什麼的時候,急忙應了一聲。
「是,公子。」
果然是因為文姑娘身邊那個男子,心裡不痛快了嗎?!
……
「咋這麼熱鬧呢,舞龍舞獅這麼早就開始了?也不知道墨丫頭跑哪兒去了,你說你咋不看緊著點呢!」
「還說我,那你不也沒看著嗎?」
薛氏左手拎著大包小包,右手還有兩隻咯咯亂叫的老母雞,她旁邊的文成也是拿了滿手的東西,從醫館裡頭費勁兒的往門外擠著。
他們二人一直在醫館里等著方之回,哪知道等了半天不見人,閨女也不見了,這才急吼吼的想要出去,可是醫館大門早就被人堵了個嚴嚴實實,兩個人滿頭大汗的擠了半天,腳下愣是連地兒都沒挪動一下。
「算了,我看咱們還是在醫館裡頭等著,閨女回來還能找著咱。」
「不成,我還是放心不下,等我歇息一下喘口氣兒,再去試試看能不能出去,你就跟這兒待著等方大夫和閨女,哪兒都別去。」
擠得累了,文成和薛氏又退到醫館里坐在凳子上歇息,嘴上還不停的商量著。
「孩兒她娘,人群散了!」
薛氏話剛落下一會兒,門口的人群就散開了,文成看見急忙拉了自己的妻子一把跟她說道。
「那我出去看看,你就在這兒等著,閨女要是回來了你們也莫要再出去找我,省的咱們再走岔開了。」
吳文岱和司馬飛鳳走了,事情也平息下來。
沒什麼熱鬧可瞧,人群也就慢慢的散開了,該逛街的逛街,該看病的看病,很快一切就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墨丫頭。」
薛氏一出醫館的大門就看見了文墨,當然也瞧見了一旁的厲澤跟方之回。
「阿澤和方大夫也在啊,我說怎麼都不見人,合著是都跑到這外頭瞧熱鬧呢!剛剛那是舞龍舞獅的吧,圍了那麼老些人,我和孩他爹愣是沒擠出來。」
「娘,咱們進去再說吧,不是來謝方大夫的嗎?您把謝禮都擱哪兒去了。」
文墨跟她娘薛氏說話的同時還對著厲澤和方之回二人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們不要把剛剛的事情告訴她爹娘。
厲澤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笑著勾起嘴角沖她點了點頭。
一旁的方之回就納悶兒看不明白了,看著文墨擠眉弄眼的樣子張嘴就道。
「我說小丫頭,你眼睛怎麼了,來伸手老夫給你把脈瞧瞧。」
「……」
——
「娘,方大夫不收就算了。」
文墨在一旁看著推推搡搡不停的幾個人,終於忍不住開了口。
真行,來來回回的都快一刻鐘了,也不嫌累的慌。
「那可不行,帶過來的東西哪兒有再帶回去的道理,方大夫啊,這都是咱自家產的一些東西,真的不值什麼銀錢,您就安心收下,不然我和她爹心裡始終是過意不去。」
薛氏回頭嗔了文墨一句,接著又轉回去笑眯眯的繼續跟方之回說話。
文墨撇撇小嘴兒沒再跟她娘說話,轉頭笑眯眯的問著一旁的厲澤。
「厲大哥,我新釀了酒,裡頭加了人蔘呢,你要嘗嘗嗎?」
「好。」
還沒怎麼的呢,厲澤就已經表現出了他妻奴的本質,文墨說什麼他都是點頭道好。
「那我去拿,你等著。」
「我陪你去。」
「不用,就在門口牛車上。」
聽見厲澤說要陪她一起去,文墨擺了擺手,一自個跑出去了。
酒是有的沒錯兒,不過都在她空間里,真要他跟著一起去,可就不好取出來了。
「喏,厲大哥,你聞聞。」
文墨很快就抱了個酒罈子回來了,坐到厲澤旁邊把酒塞拔開,一股濃郁的酒香味兒就飄散開來了。
「這泡酒的人蔘是別人送的上好的野山參,我看醫書上寫,喝人蔘酒的好處可多了,能夠補元氣、溫通血脈,總之就是好處多多的了,你嘗嘗味道如何?」
文墨眉眼彎彎的跟厲澤說著人蔘酒的種種好處,一邊說還時不時的轉動著眼珠子去瞅方之回的表情。
厲澤看著她豐富靈動的表情,眉眼間也不知不覺的透露出愉悅來。
「好。」
「嘁,我說厲小子,這丫頭倒騰出來的酒你也敢喝,膽子還真肥!」
方之回自從聞見酒香,眼睛就沒從那酒罈子上挪開過,這會子見厲澤就要喝了,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無礙。」
厲澤聽完他的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淡定的說了兩個字就又拿起酒罈子準備往嘴裡送。
「哎哎!你等等,我是大夫,這酒讓我先看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