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果樹苗兒
果然黃家老爺黃金殺妻殺子的事情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就已經傳遍了整個荀華縣,文墨她們自然也聽到了風聲,終於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黃家夫人姚氏早年在嫁給黃金之前有過一個相好的,但姚氏的爹娘嫌棄那人是個窮小子沒把閨女嫁給他,而是嫁給了當時還只是有一點小錢的黃金。
沒想到姚氏嫁給黃金之後非但沒跟那相好的斷了干係,這麼些年反而拿著黃金辛苦掙來的銀子養著那人,就連生出來的孩子黃興都不是黃老爺的種。
百密終有一疏,事情隱藏得再好也總有漏洞被人發現的一天。
姚氏年老色衰之後,黃金也在外頭偷偷養了個年輕貌美的外室,那女人也是個有心計、心思的,不甘心一輩子只當個見不得光的外室,一心只想著扳倒姚氏,好自個進了黃家去做當家夫人,所以專門找了人去查姚氏的底細。
沒想到這一查之下竟給她發現了這麼個了不得的驚天大密,她當即就搜羅出了證據把事情告訴了黃金,原以為很快就能看到姚氏和他那野種凄慘的下場,自己也很快就能光明正大得進入黃家當家做主。
姚氏和黃興的凄慘下場她的確是看到了,只是沒想到殺他們的竟是黃家老爺。
如今黃金被收押進了衙門大牢,殺人償命,雖說人不是他親手殺的,但他畢竟是主謀,和被雇的殺人者一樣,都是要被判處死刑的。
說起來被黃金找來殺人的人和文墨家還有幾分淵源,正是當初和朱癩子朱奮一起偷她們家菜的那個黃家下人許三。
黃金花銀子把他從牢里扒了出來,又承諾他幫他殺了姚氏母子跟那個姦夫之後就給他一大筆銀錢讓他遠走高飛。
許三殺了姚氏和黃興之後,本來是要再去殺那姦夫的,沒想那人還不等他去殺就因為喝多了酒自個跌進河裡給淹死了,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力氣。
事情辦成之後,許三從黃金那裡拿了銀子準備逃走,不想還沒動身就被幾個人給抓住丟到了縣衙門口,接著黃金買兇殺害妻兒,賊喊捉賊構陷別人的事情就被查了出來。
縣衙公開審理黃金和許三的時候,文家幾人都沒有去看,只後來聽說這黃金之所以沒有選擇把姚氏和黃興趕出家門而是把他們殺掉,實是因他心中憤恨難平,只是休了她,把她們母二人趕出家門不足以結他心頭之恨。
再說這事是家醜,妻子紅杏出牆給他帶了綠帽,他還傻乎乎白白的給人養了十幾年的兒子,事情若是傳揚出去,他日後哪兒還有臉面出去見人,這才一時鬼迷心竅犯下了買兇殺人的大罪。
文墨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也是唏噓的不行,因為她娘薛氏並未去到衙門,所以黃金為什麼要陷害他們的原因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文墨想著肯定是那天她們跟姚氏起了衝突而且她娘還拿了刀,所以黃金就順水推舟想把殺人的罪名推到她娘薛氏頭上,畢竟她娘那天拿刀想要殺人的樣子可是被肯多人看在眼裡的,是有殺人動機的,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快就敗露了罷了。
說到破案這件事,文墨也是覺得詭異的很,那黃家之前一直仗著女兒是縣太爺的小妾行事才敢如此猖狂,怎麼這回縣太爺一點兒都沒偏袒他不說,還非常神速的就破了案直接把他關進了大牢里。
難道是銀子沒打點夠又或者是黃家那女兒失寵了?
反正文墨是不相信一個妻妾成群的縣令會是個多麼清正的好官兒的,一定是黃家或是哪裡出了岔子變故才不得不秉正嚴明的把黃金給繩之以法了。
所幸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她們也都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牽連,後面事情怎麼發展文墨也不再去關心關注,因為她們家正熱火朝天的忙著翻地準備開始栽種果樹了。
……
「咱家門口的這棵大梨樹要是能結出好果子就好了,瞧瞧那滿樹的花兒,看著真是喜人的很。」
一大早的,薛氏拿著一把鐵杴站在自家院子外頭,看著門口已經開花的梨樹大聲的跟文成說著話兒。
她們家門口的這可梨樹不知道長了多少年了,又大又粗,如今開了滿樹的花,白白香香的還好看,瞅著就讓人歡喜的很,就是結出的果子不好,小小的還又酸又澀。
「那是不可能的,這樹結的果子,澀的連鳥兒都不稀得去叨呢!」
文成坐在院子里,手上正用刨子刨著一塊木頭,聽見妻子薛氏的話頭也沒抬的接了一句話。
她閨女昨兒說想盪鞦韆,今兒他特地早起尋了塊結實的好木頭準備給她做一個。
「我看那木頭平滑的都能照出人影兒來了,差不多就行了,閨女還等著呢!」
薛氏進了院子把鐵杴放在門后,看了一眼還在刨木頭的丈夫,忍不住開口吐槽他。
「嗯,是差不多了,等我打兩個眼兒拴上繩子,吃罷飯就能叫墨丫頭玩上嘍。」
文成把刨子放在一邊,左右看了看木頭也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雖然許久沒做木工活兒了但他這本事可是一點都沒丟。
「那繩子你可得……」
「嫂子,可吃罷飯了,成哥擱家嗎?」
薛氏剛想開口再跟文成說點什麼,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她。
「喲,擱家呢,快進來,你們今兒咋有空還都一起轉悠過來了?她爹,樹根兒和大慶來了。」
「哎,快進來,都還沒吃過呢吧,家裡頭正做著飯,一會兒都在這吃,孩他娘,快去給人倒茶去。」
來人是村子里的劉樹根和王大慶,文成聽見聲音的時候就放下了手裡的活兒迎到了門口,熱情的把二人迎進了院子裡頭。
「可別麻煩,我跟大慶都是吃了飯才來的,你這是又忙活啥呢,一天到晚的都不閑著。」
劉樹根和王大慶進了院子,看見地上的工具和木頭忍不住好奇的問他。
「也沒啥,給閨女做個鞦韆玩兒,都別站著了,坐下說話喝口茶。」
文成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看著二人笑呵呵的道。
「要不都說你是咱們村兒最疼閨女的呢,哈哈!」
「別說是咱們村兒,就是附近幾個村子里,都沒有比成哥更會疼娃兒的了。」
劉樹根和王大慶都在院子里的矮凳上坐下了,聽見文成說是給閨女做的鞦韆,忍不住開口打趣他。
「呵呵,這話說的,誰的娃兒誰心疼。」
「根叔,大慶叔,喝口水吧,剛燒滾的,小心燙。」
文墨從灶房裡出來,手上端了兩杯熱茶走到院子里,先開口叫了人才把茶杯遞了過去。
「哎,好,瞧瞧,這一陣子不見墨丫頭又俊了!」
說話的是王大慶,王大慶就是村長的兒子,如今老村長年紀大了腿腳也不便利,有什麼事兒基本上都是由王大慶出面。
「可不是又俊了咋的,要說我最羨慕的就是成哥有這麼個又俊又懂事兒乖巧的閨女了,看看墨丫頭再看看我家的飛飛,哎!」
王大慶話落劉樹根兒也跟著開了口,提到自家閨女的時候還故意的嘆了口氣,模樣兒頗為好笑。
「根兒叔也就嘴上說說,有飛飛這麼個開心果兒似的閨女,心裡不知道歡喜的啥樣兒呢!好幾天沒見她了,我師父給她開的那葯她還喝著嗎?」
這幾天家裡頭的事情不少,文墨也沒時間去村裡找她們幾個一起玩兒,也不知道劉飛飛減肥減肥怎麼樣,那葯有沒有效果。
「哈哈,還喝著呢,反正我跟她娘都瞧著她是瘦了一圈兒了,她自己非說沒有,每天飯也就吃那麼兩口,看著還怪叫人心疼的,要我說,胖了才有福氣,偏你嬸子事兒條子多,天天嘟囔著叫她少吃點。」
提起劉飛飛減肥的事兒,劉樹根兒就說的停不下來,閨女胖就胖點兒了,能咋的,啥說親不好說,嫌她閨女胖的,吃的多的,那一準兒的都是又窮又小氣的人家,閨女就是真嫁過去了也是吃苦受罪。
「飯可不能不吃,要不時間久了胃都得餓壞了,叔回去了跟飛飛說,沒事兒叫她來找我玩兒啊。」
文墨聽劉樹根兒如此說就知道他平日里也是個疼閨女的,認真的跟她說了劉飛飛吃飯的問題又笑眯眯的接著說。
「求你們跟我爹說這話,我就回灶房做飯去了,一會兒飯好了可別走,都留下來嘗嘗我的手藝。」
「哈哈,那感情好,我跟你根兒叔可就等著了。」
……
「孩他爹,大慶和樹根兒來找你可是有啥事兒啊?」
文家飯桌上,薛氏咬了一口白面饅頭開口問著丈夫,一句話說完才動手用筷子夾了一塊兒自家閨女腌的小黃瓜擱到了嘴巴里。
「來問栽果樹的事兒,他也買了幾畝荒地想跟著咱們一起栽種著試試。」
文成把嘴貼在碗沿兒上「呼啦」一聲吸溜了一口白粥到嘴巴里,咽下去了才開口跟薛氏說話。
「那大慶來幹啥的?」
「也是為了果樹的事兒,村兒里想跟著咱們一起種果樹的人不少,只不過都不大好意思到咱們這兒來問,所以都去找了村長,想讓咱家幫著買樹苗回來。」
文成也夾了一筷子清脆爽口的腌黃瓜到嘴裡嚼的咯吱咯吱響。
「那要咱們幫著買也得有個啥說法兒吧?不然到時候別又是好了又是壞了的,說不清楚。」
薛氏正喝著粥,聽見丈夫的話把碗放到了桌子上。
「你答應他們了?」
「那哪兒能呢!咱家的果樹苗兒都已經買回來了,我只說幫著去問問人家還有沒有,話沒說死。」
他心裡也有數呢,這事兒聽上去是個好事兒,可萬一到時候因為地不好,樹栽不活或是樹不結果子,都再來找他要個說法兒,那不是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找麻煩,找不自在嗎?
畢竟他也不能保證樹栽了就一定能活,活就一定能結果子,這些事兒無論擱誰都是說不準的,所以話沒說明白之前,他是不敢把話說死,把事兒往自個身上攬的。
「爹,那幾戶人家都有閑著的田地嗎?還是只是嘴上說說要種果樹。」
這事兒是真的得問個清楚明白才行,而且讓她爹幫著買果樹也得先給了銀子吧,光是嘴上說說放放空炮可不靠譜兒。
「昨兒你大哥二哥不是又買了幾畝荒地,你大慶叔說,他倆之後又有幾戶跟著買了荒地,但都不多,每家也就一畝二畝的樣子。」
文成知道自家閨女是個有主意的,所以家裡頭有啥事兒也不瞞著她,閨女問啥他就說啥。
「哦,那大慶叔家也種嗎?」
文墨眼神閃了閃,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