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8)

  可金攸寧還未說什麼,就聽姜小狸繼續說道,「你每天只要看著我就行了,你知道的,有時候犯起病來,真是忍都忍不住。尤其是拍戲的時候,有時候會忍不住拉男主角的手,或是忍不住摸男二號的胸,當你發現這個苗頭的時候,記得一定要阻止我!

  我在娛樂圈裡的定位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清純少女,清純的小甜甜,你懂嗎?萬一被人發現我有這麼個怪癖,一定會大肆宣揚的,那我的演藝生涯估計也就到此結束了,那你的大金主估計就變成鐵棒追了。」


  納尼,你居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你還不收斂點!金攸寧感覺跟她交流了一會兒,心神已嚴重受損,急需補充點能量。他從地毯上爬起來,繞過她三兩步就跑了出去,「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做飯了。」


  姜小狸看著那比兔子跑得還快的身影,真是一根金箍棒扎在心上啊。知道就知道,你跑那麼遠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最多,嗯,也就摸兩下而已。還不能摸兩下是怎麼滴,你又不是佛祖金身上的金粉,摸兩下少一點,哼!

  金攸寧若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肯定噴她一臉,你相當佛祖,你去當啊,管你是觀世音菩薩,還是如來佛祖,人家就是潔癖,一下也不能摸!誰還不是小公舉!

  姜小狸一個人躺在床上,無聊地在床上翻了幾圈,才慢悠悠地爬起來,環顧了一下整個屋子,瞬間就凌亂了。媽蛋,這到底是人住的房子,還是閻王住的幽冥府啊,放眼一看,除了白色,再也看不到其他顏色了!

  姜小狸早上睜開眼就只顧著看美人,偷偷地上下其手,竟然都沒來得及打量金攸寧的家,此時她站在床上,看了一圈,耀眼的白色差點閃瞎了她的眼!整個屋子除了她這一個活物,真的全是白色,她的後背一涼,白花花的腿抖了抖,怎麼有種白無常的既視感?

  要說別的顏色,估計也就剩下她的頭髮了吧,對,頭髮是黑色的。不得不感嘆一句,潔癖,尤其是到了這種喪心病狂的地步,還真是一種可怕的存在!


  她悲傷地低頭看了看身上,穿的是金攸寧的白襯衫,再往裡面看,額,真空上陣啊!難怪剛剛在床上時候,總感覺哪裡涼涼的,難怪金攸寧看都不敢看一眼,臉還紅得像西紅柿!


  天哪,好羞恥啊,剛剛還不覺得,現在想想,還是好羞恥啊!剛剛上任的白無常姜小狸嗷嗚叫了一聲,直接赤著腳往廚房跑去了,不過就算她想穿鞋,也沒有啊!

  金攸寧穿戴整齊后,就鑽進了廚房,搗鼓起早飯,完全把屋裡的人忘到了一邊。畢竟那麼些年了,家裡還從未來過人,每天都是按部就班的日子。他正站在流理台前煎著蛋,耳邊剛剛聽到咚咚咚的腳步聲,還沒轉身,腰就被人抱住了,身後暖熱一片,即使隔著襯衫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哪裡的波瀾起伏。


  他手裡捏著的鏟子啪掉在了平底鍋里,將剛剛成型的煎蛋弄了個粉碎性骨折,可憐兮兮的流出蛋黃,就像此時的他一樣,可憐兮兮,外焦里嫩。


  金攸寧低頭看了看腰上的手,上好的白玉一般,白中透著粉,他重重地喘出一口氣,還好沒有碰到皮膚,還能忍受。他的後背好似放在鍋里煎了一下,熱燙一片,在心底燃起了小火苗,順著四肢百骸傳遍全身。


  他使勁咽了咽口水,正欲問她又在作什麼妖,就眼睜睜地看著那雙小手伸進了衣服里,纖細白皙的手指在他的肌膚上打著圈,灼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脊背上,「小寧寧,本宮找你有事商量。」


  有話好好說,你為什麼偏要動手動腳?!金攸寧就像是鐵板上的魷魚,好似瞬間被加了熱一般,渾身戰慄了一下,兩隻戴著手套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她作妖的小手,蹭地轉過了身,靠在流理台上。


  姜小狸被他突然的舉動嚇的一呆,額,這反應也太快了一點吧,我又不是山匪。她的視線與他相對,嘴角露出討好的笑,小手仍在他的大手中苦苦掙扎,「小寧寧,你為什麼總是反應這麼大?我又不是要對你怎樣,本宮可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是啊,你不是隨便的人,但是你隨便起來不是人啊!您這鞋也不穿,衣服也不穿,赤著腳就跑過來了,是覺得自己長得很安全,還是根本沒把潔癖放在眼裡啊!別以為我有潔癖,不敢碰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金攸寧左右手的兩根手指分別捏著她的爪子不放,額頭黑線還在跳著舞,好吧,今天是上任第一天,一定要表現出和藹可親,親善為人。他忍了又忍,嘴角勉強扯出一抹笑,咬著牙說道:「到底什麼事啊?大金主?」


  姜小狸見他沒有鬆手的打算,輕哼一聲,就這樣也想攔住我,真是太天真了,少年!她淺淺一笑,趁著他愣神的空檔,直接將腦袋伸了過去,張嘴咬住了他胸前的紐扣,咕噥著說道:「嗯,既然來找你,肯定是因為有要事相商啊。


  你看,我昨天糊裡糊塗就被你弄了回來,這裡什麼也沒有,我要穿什麼去公司啊?總不能就這樣真空上陣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靠出賣色相博頭條呢!本宮可不是那種人!」


  卧槽,不把你弄回來,難道把你丟路邊陪野狗嗎?大金主,你不要再假正經了,你口口聲聲地說自己不是那樣的人,可你的行為舉止可不是這樣的!你可是影后,你這樣表裡不一真的好嗎?說的話永遠對不上你的行為,也真是沒誰了!


  金攸寧只能暫且放開她的一隻手,空出一隻手使勁地戳在她腦門上,恨聲說道:「大金主,你能不能離我遠點說話?」你靠這麼近,殺傷力太大,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姜小狸被他推著腦袋,一隻手順勢就摸上他的手,狐狸眼彎彎像月牙一般,「雖然本宮也想離你遠遠的,但你明明知道的,本宮得病了,而且是病入膏肓,如今你就是我的葯啊,看不到你,摸不到你,我很饑渴啊。」


  饑渴?你知不知道饑渴什麼意思?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一臉單純地說出如此露骨的話?我是你的葯?我還是你的福爾馬林呢!大金主,你這樣口無遮攔,簡直出口就是頭條啊,也不知道你出道這一年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金攸寧彷彿看到奔騰的黃河在腦子裡呼嘯,非常嫌棄地將她的手指甩開,極力與她保持安全距離,「你不要再過來了,再過來我就要,咦,怎麼有股什麼味兒?啊,我的荷包蛋!」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驚慌失措地轉過了身,迅速地關了火,又拿起鍋鏟將裡面的煎蛋翻了個面,可惜,為時晚矣,已經是焦糊一片,散發著濃濃的味道。看著那黑糊糊的煎蛋,金攸寧真是欲哭無淚,這、這也太丑了吧!


  姜小狸看著他轉身,又迅速地佔領革命根據地,雙手伸到他身前交叉起來,生怕被他甩出去。小腦袋從他的身側露出,一雙眼睛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平底鍋,嘖嘖兩聲,「小寧寧,你家平底鍋的質量不怎麼樣啊?怎麼煎個蛋也能糊成這樣?」一邊說著,還十分嫌棄地抽了抽鼻子。


  平底鍋都要怒了好嗎!雖然我是貨真價實的鍋,但這鍋我堅決不背!

  金攸寧原本還在淡淡的憂傷之中,聽到她的話,感覺整個人更不好了,這絕對不是我認識的姜小狸!真是一次又一次被刷新三觀啊!大金主,你好意思抱怨人家平底鍋,這分明是你闖的禍啊。俗話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就你這樣推卸責任,絕非大丈夫所為,不,是絕非好女子所為。


  他無奈地低頭看了兩眼腰上緊緊纏繞的手,恨不能把平底鍋拍她身上,可是,但是,今天開始這就是他的大金主了,讓他如何下的去手?萬一一下子拍死了,今後誰給他發工資?誰幫他還房貸?哭都沒地方哭好嗎!思及此,金攸寧將噴到喉嚨口的一口老血又咽了下去,艱難說道:「嗯,可能確實是質量問題吧。」


  姜小狸依舊牢牢地攬著他的腰,完全沒有要放開的意思,一開口就是狂霸拽的女總裁啊。她看了兩眼那平底鍋,豪氣干雲地說道:「嗯,小寧寧,你放心,明天我就讓人送兩個質量過關的平底鍋來,保准你的蛋不會再糊了。」


  我的蛋?這話聽著怎麼讓人雙腿間一涼啊!金攸寧顫抖著嘴唇,低頭看了她一樣,剛好與她四目相對。她驕傲地仰頭看他,腦門上寫著明晃晃的幾個大字「本宮有的是錢,本宮一點也不差錢」!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難以啟齒的話!

  看著那雙純潔的眼睛,金攸寧緊緊地握住了平底鍋的把手,將心底突然暴起的慾望壓制住了,好似喘不過氣來一般,有氣無力地說道:「我的大金主,您以後說話之前能不能過過腦子?算我求你了!腦子裝在腦殼裡,是用來思考的,不是用來當裝飾品的!」


  姜小狸聞言,完全摸不到頭腦,剛剛不是在說平底鍋,怎麼又到了腦子?而且本宮的腦子好得很啊,雖然經常被陸離吐槽,但我覺得比一般人聰明多了啊!對於他的假設,她表示不服,但是想到現在手還放在人家腰上,不能太無情,只能換了個話題,「你還沒問本宮,為什麼來找你呢?」


  金攸寧很想剖開她的腦殼,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但明顯是天方夜譚,只能再次認命,看來上一世真的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不會是殺了她全家吧?嗯,應該不至於吧,我這麼善良的人。他想了一會兒,非常配合地問道:「哦,那大金主,你鞋子都不穿,跑來找我幹嘛啊?」


  姜小狸聞言,立刻將小腳丫在他小腿肚上蹭了蹭,一臉憂愁地說道:「你也知道本宮沒穿鞋啊,還不是因為你這裡沒有,還有本宮的衣服、襪子和小內內什麼都沒有,讓我一會兒如何出門啊。」


  金攸寧被她的這番控訴折服了,只想把膝蓋奉上,要論不講理哪家強,姜小狸認第二都沒人敢認第一!他的小腿一片滾燙,總覺得被她蹭過的地方好似著起了火,很快就燒遍了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高熱中叫囂著。


  他不著痕迹地將腿往前靠了靠,盡量遠離她的運動範圍,真是五斗米難倒英雄漢啊,若不是為了工資,才不會如此慣著她!金攸寧思量一番,好脾氣地解釋道:「大金主,說話可是要講良心的,除了我自己,你可是第一個進我家門的活物,你讓我去哪裡給你找衣服襪子?

  再說了,我一直很好奇,你不是有一個經紀人和兩個助理嗎,為什麼你都消失一夜了,他們竟沒有一個找你的,這也太玩忽職守了吧?不應該是茶飯不思,火急火燎嗎?他們怎麼能睡得著啊!」


  姜小狸的眸光一暗,又幽光一閃而逝,再抬起頭時,又是言笑晏晏,「嘿嘿,這事真不能怪他們,是我自己定的規矩,晚上八點之後,任何事都不能騷擾我,只要早上按時去我家裡接我就行了。」


  你倒是個明事理愛護屬下的好上司啊,那你為什麼來折騰我啊?金攸寧聽她如此說,突然想到什麼,急忙問道:「那我以後做了你的經紀人,是不是也是同等待遇啊?」那豈不是可以免於騷擾了?豈不是可以好好地享受安靜的夜生活了?想想,怎麼還有點小激動呢!


  姜小狸雙手使勁一勒他的腰,幽幽嘆息道:「原本是這樣的,但我發現自從見了你之後,我的病情就加重了,以後恐怕是離不得了。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加薪的。」


  我真是謝謝你的加薪,謝謝你的善解人意了!可是我不想啊,天天被你這樣折騰,我會短命的!而且我還是個潔癖啊,讓我天天看你這樣晃來晃去的,那不是要我的命啊!金攸寧差點噴出一口血來,急忙說道:「大金主,我真的不缺加班錢,要不這項就免了吧?不過你放心,我這人做事一向負責任,每天一定按時把你送回去。」


  姜小狸將頭放在他的背後使勁蹭了蹭,語氣帶了些撒嬌,聲音也甜膩了些,但說出的話卻雷霆萬鈞,「不行,本宮不準,這一條駁回,以後休要再議!」


  她的話好像如來佛的五指山,將他的身體牢牢地壓在了地上,似乎再也沒有掙扎的餘地。金攸寧使勁一抖後背,似乎想要將她從背後抖開,有些孩子氣地說道:「我知道了!你趕緊從我身後起開,我要煎蛋了。」


  姜小狸好似天生少了一竅,完全不會看人臉色,聽完他的話,還有些小興奮。她將自己的小腳踩在他的拖鞋上,雙手繞在他脖子上,真真是八爪魚一般,整個纏在他身上,「你煎你的蛋,我看著就行,絕對不影響你發揮。對了,也給本宮煎一個,八分熟就行,我一向不挑食的。」


  在領教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表裡不一后,金攸寧再次被她的厚臉皮刷新了認知,你這樣纏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還說不影響?難道非要看著我背過氣去,才叫影響!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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