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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章 陌無雙的懲罰

  「至於擅毀本座清譽,以及對外稱和本座發生過那種事情,兩件事加在一起,你要如何解釋?」


  隨著男子聲音落下,斐苒嘴角忍不住抽搐。


  陌無雙逛窯子……,那不是恰好在春香樓撞見過他嘛。至於那種事情……呃……,斐苒對此也是感到頭疼。


  能怎麼辦?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嘴賤,當時為什麼去告訴銀杏,現在好了,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啊!

  「怎麼,是不打算解釋了?」陌無雙聲音繼續傳來,而且這一次明顯帶著涼意。


  大公公額上冒出冷汗,「大……大仙,我錯了還不行么?」


  慫,真慫,真真的慫!還和陌無雙為敵呢?!啊喂,斐苒啊,你有點骨氣好不好!某女一遍遍在心底鞭策自己。


  可有什麼用?


  之後對方默了默再次開口,「哦?既已知錯,那更加要罰,不然……下一回還得再犯。」


  不出意外,斐苒又一次徹底變慫,「罰……罰什麼?要不幹脆罰我吃素!對對,或者罰我喝酒出洋相,大仙您看成不?」


  此時大公公莫名其妙的話和明顯害怕的舉動落在宗政宣眼中,「斐然,你這是怎麼了?」


  和他一樣因內力不足無法聽見陌無雙傳話的還有簡離。可童子畢竟是天涯海岸出來的,早已猜到大概。於是壞笑著別過頭,繼續欣賞窗外風景。


  發現大公公沒有理會,宗政宣向前靠了靠,「斐然?你沒事吧?」


  某女剛想回答,陌無雙聲音響起,「麒麟池,尚無人負責打掃。這樣吧,以後麒麟池周圍就交由你負責清理。」


  麒麟池?斐苒想問那是什麼地方。


  「忘了告訴你,麒麟池……正是當日你撞見本座洗浴的溫泉。」


  話音方落,『唰』得一下,大公公雙頰緋紅。趕忙低下頭,生怕被宗政宣發現異常。


  並不知陌無雙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星眸內是淺淺笑意,哪裡有聲音所表現出來的涼意?

  一輛甚是礙眼的馬車,以及詆毀本座清譽?呵呵,那便略施薄懲罷。


  這一刻,白袍男子眸底含笑。


  「我沒什麼,不說了。對,這一路都不要再和我說話了,知道嗎?」仍舊低著頭,這是出發當日,斐苒對宗政宣說的最後一句話。


  見此,宗政宣也不好多做糾纏,只奇怪的退到一邊,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而他卻一無所知。


  車內恢復安靜。


  因著有太子開路,兩輛馬車很快出城。


  一連幾日,一行人不停趕路,除了下車住店會打罩面,其餘時間,太子都是和四皇子一起,幾乎未和宗政宣說過一句話。


  之後眼看臨近兩國邊界,斐苒耐不住了。


  「簡離,去讓前面馬車停下。」


  「是。」


  簡離走後,斐苒又對宗政宣說道,「一會你也下車,我們總不能什麼計劃都沒有,盲目行事吧?」


  對於大公公,宗政宣已養成一種順『他』意的習慣,「好。」一個字,未曾猶豫。


  最後下車,幾人圍站在一起,斐苒沒心思理會他們之間的矛盾,只正色道出她左思右想,考慮很久才想到的計劃。


  「怎麼樣?」大公公問道。


  四皇子一拍胸脯,「包在本皇子身上。」


  「太子,左相,你們認為呢?」發現這二人一直沉默無言,大公公只得點名發問。


  不料,「這麼做你會很危險……」太子、左相異口同聲。


  斐苒先是一愣,而後看向二人,眸底似有笑意,「還真是默契。」


  明顯是在為他們製造重修舊好的機會。


  可惜……


  「他們有默契?也是,都在找同一個人。」四皇子一句話,再次挑起二人心底的那根刺。


  因此太子左相互看一眼,眸底都有著不遑相讓的決心。


  發現兩人情況比之前更加惡劣,不用問,斐苒都知道一定是韓藝卿這傢伙笨嘴笨舌,引出二人戰火。


  「正事要緊。所以剛才我說的計劃,你們到底同不同意?」想到涼王,斐苒恢復嚴肅的同時,語帶催促。


  聞言,宗政宣率先開口,「計劃是不錯,但你給自己安排的那部分任務,太過危險。」


  「沒辦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更何況……」


  「不行,本相不能讓你去冒這個險。」


  宗政宣語氣決絕,明顯沒有一絲商量餘地。


  斐苒還想說什麼,忽然間輕微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


  幾人生出警惕,即刻凝眸看去。


  畢竟是兩國邊界,一般人除非有通行令,否則不會出現在這裡。


  「怎麼會是他?」不知誰驚訝出聲。


  因為遠處,坐於白馬之上的那人,雖還看不清容貌,但一身絳紫色華服,不是燕文國國君燕秦,又是誰?


  此時白馬仍在行進,不疾不徐,遠遠看去似乎和其主人一樣,一人一馬都帶有一分陰柔。


  可今日燕秦卻像是等不及了般,從白馬身上一躍而起,速度之快,稱得上疾如閃電。


  眾人就見一道紫色身影急速飛來,最後精準落到某大公公面前。


  「斐然~。」燕秦漂亮的桃花眼底滿是喜悅,唇角也是掛著往日慣有的魅惑笑意。


  然,大公公不同,對他只余冷意,「難不成你是在這裡等我?」用的是沒有溫度的聲音。


  燕秦並不見怪,反而伸出手指覆到唇邊,「噓~,時至今日,朕的心意,你只要明白就好,毋須掛到嘴上。」


  「……。」


  「……。」


  其餘人看呆了,尤其四皇子呆愣的同時,忍不住生出一股惡寒。


  這一刻更是在心底發誓,即便以後男風盛行,即便全天下只剩下男子,他韓藝卿也絕不會好上這口!


  是了,錚錚鐵漢,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馬的冷麵大將,又豈會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其中一員。


  當然,他是想不到的。


  現在燕秦還在深情款款的盯著某大公公,宗政宣看不下去了。


  「燕文國君,還請自重!」


  聞言,燕秦輕飄飄瞥了他一眼,「喲~,難怪朕說最近都沒有韓武國左相的消息,原來……是給我家內人,當起了跟班?」在宗政家安有眼線,所以大公公歸國后發生的事情,燕秦已然知曉。


  隨著話音落下。


  內……內人?宗政宣是她跟班?

  斐苒後退半步,「關起你那陰毒的嘴巴。盡會離間他人,從沒見你說過一句好話!」


  對燕秦,斐苒不留半分情面。


  本來宗政宣想反駁的,可被大公公搶先一步,而且……話里多少有些維護他的意思,因此微微一愣,向來清明的雙眼,不禁變得柔和。


  有人好,自然就會有人不好了。


  被大公公怒斥,還是因為旁的男子,燕秦眸色微黯,然而很快恢復光彩,這次更是輕輕咬唇,一把抓住大公公衣袖,「好了~,是朕說錯話,原諒為夫可好?」


  「……。」


  「……。」


  別說四皇子了,就連太子也是扶額望天。


  這人……這人……這人真是他們以前認識的燕文國國君燕秦?

  真的不是他人假扮?


  而斐苒睜大眼,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傢伙居然……在嬌嗔?還……還自稱為夫?


  忘了抽回衣袖,連腦袋都開始打結。


  似是發現這招有效,燕秦桃花眼微轉,「以前也都是朕的錯,所以……一併原諒為夫可好?」


  不料,這次斐苒即刻回神,「不用。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互不相欠,你也不必再在這種地方等我。」


  顯然對噬心蠱這件事,斐苒仍舊不能輕易釋懷。


  面對大公公決絕,換作一般人可能會放棄。可燕秦是誰?放棄,抱歉他沒聽過這個詞。因此並不氣餒,反而自顧自繼續說道,「斐然,朕知你此行乃為救韓世月,可你知不知曉……接下去真正的對手是誰?」


  一句話成功吸引在場所有人注意。


  「誰?」四皇子率先發問。


  燕秦不語。


  「難道不是吳蜀國三皇子吳清?」太子也是一臉疑問。


  燕秦依舊不語。


  見此,斐苒算是明白了。


  看燕秦這架勢,如果自己不原諒他,其他人就是再問,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可真要原諒一個曾經想要她命的人么?答案當然是否。


  「燕秦,要我原諒你可以,只不過……你要答應替我辦一件事,而且還要告訴我們,誰才是藏在吳清背後的那個人。」


  「好!」燕秦不假思索的應下,完全沒想過對方要他做的那件事,會讓他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每每想起都恨不能將當日在場之人,全體誅殺。


  此時宗政宣等人不再說話,識趣的別過頭,怎麼看都像是已經知曉大公公意圖。


  燕秦不解,看韓武國這些人的樣子,難道……那件事很難做到?


  而相較宗政宣等人,斐苒面色平靜,「來,把你耳朵靠過來。」


  燕秦一喜,忽略心中異樣,湊近對方。


  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在耳旁響起,可……燕秦表情卻是瞬間僵住。


  「好了,就是這樣,如果你辦到,那前塵往事一筆勾銷。」大公公話語很淡。


  始終在旁沒有發過聲音的簡離表示看不明白。


  「你要他做的是什麼事情?為何他臉色從青變黑,再變回青色?」


  斐苒笑笑,點了點童子小腦袋,「就是剛才計劃中,我的那部分任務。」


  「噗—」簡離沒忍住,竟是直接笑出了聲。


  燕秦仍舊沒有動作,看上去像在做心裡鬥爭。


  半晌過後,「怎麼樣?」斐苒催促道。


  話落,男子桃花眼一點點朝『他』看過來,似有不解,也似有受傷,「你……當真這麼狠心,要朕去做那種事情?」


  斐苒挑眉,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你咯,不願意也罷,反正我從沒想過原諒你。」


  燕秦復又看了看其餘幾人,皆是一副知情者模樣在那裡偷笑。雙拳不自覺握緊,「……好。」勉強從喉嚨里擠出一個音節。


  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斐苒難免驚訝。


  「這可是你自願的,沒人逼你。」


  「是,只不過朕今日為你所做的一切,希望你日後莫要輕易忘記。」


  呃……就這點程度的事情?斐苒很想翻白眼,可轉念一想,也對!與古人而言,這麼做……還真是不太容易。


  思及此,某女心底不禁樂開了花。


  「好了,快說說,誰是吳清背後的那個人?」四皇子愈發好奇。


  燕秦還沉浸在忍辱負重的情緒中,聽到他問話,不答反而轉過頭,「先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其實是故意賣關子。誰讓這些個韓武國的人看好戲來著?呵~,那就別想輕易知道。


  一行人再次前行,而且這回有了燕秦加入,他們對吳蜀國的形勢也有了更加詳細的了解。


  畢竟身為國君,燕秦的信息來源之廣,可謂遠超眾人。


  「你說吳清是吳蜀國眾多皇子中,在民間呼聲最高的一個?」


  「恩,現任國君尚未立太子,吳清從表面上看溫潤如玉,為人處世圓滑,比其他皇子要更得民心。」


  馬車內,燕秦和斐苒小聲交流。因著前方有太子開路,他們幾乎不被查崗人打擾。


  「那他住哪兒?皇宮還是已在外封府?」


  「皇宮,近水樓台先得月這個道理,吳清還是明白的。真的出宮封府,怕是會被人先一步奪取太子之位。」


  燕秦說到這裡,宗政宣若有似無的看了他一眼,「國君說的沒錯,可據本相所知,當年你流放在外,之後回宮,不久便被封為太子。比起常年身在皇宮的其他皇子,莫非國君當時也是使出了女子般『嬌嗔』的本事,才得以扳回局勢?」


  宗政宣有意嘲諷,從上車起,這個燕秦就一直找機會和斐苒說話,現在兩人更是湊在一塊,小聲談論吳蜀國形勢,完全沒把自己這個大活人放在眼裡!


  可宗政宣萬萬沒想到,燕秦非但沒有理他,反而更加靠近大公公,「斐然~,你看你的跟班,居然數落朕。」


  沒錯,燕秦就是故意的。和擒賊先擒王一樣,與其同宗政宣理論,不如直接向大公公告狀~。


  此時宗政宣還想說什麼,斐苒開口,「好了,你們倆別鬧,正事要緊。」


  此言一出,燕秦朝宗政宣投去得意一笑。


  「……。」


  青衫男子微微握拳,無奈只得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們二人。


  「咦?你好像不開心?是因為他們兩個說話不帶你嗎?」童子年幼,卻是無意中再次補上一刀。


  宗政宣面色愈發難看。


  「再說說吳蜀國其他人,對了,你說吳清背後還有人是么?到底是誰?」斐苒始終正色,語氣也相對嚴肅。


  與此同時,話音傳到簡離和宗政宣耳中,兩人即刻斂起心神,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燕秦剛要開口,瞥見宗政宣似乎豎起耳朵……


  桃花眼微動,「斐然靠過來些,畢竟已入吳蜀國邊境,朕擔心隔牆有耳。」


  某女並沒有覺得不妥,於是照做。


  如此一來正中某人下懷。


  燕秦快速掃過宗政宣,帶著挑釁。


  之後更是朝大公公耳際輕輕呵出一口熱氣,像是有意,又像是無心。


  「斐然~,聽朕和你娓娓道來……」


  兩人挨得極近,燕秦在說話的間隙還若有似無的瞟向宗政宣,桃花眼輕勾,眉梢微挑。


  挑釁,明擺著的挑釁!

  曖昧,赤裸裸的曖昧!

  秀,毫不掩飾的秀!


  宗政宣拳頭越握越緊,直到骨節泛白,青筋根根暴起。


  「什麼?!」斐苒發出一聲驚呼。


  明顯是對燕秦的話感到震驚不已。


  「所以朕說過,你不是他對手。」


  半晌緩不過神,斐苒緊咬下唇,表情看起來隱忍。


  燕秦不再有玩心,「無妨,一切有朕在。他……呵呵~,豈會是我燕秦的對手?」說完更是朝對方拋去個媚眼。


  斐苒別過臉,並不喜歡他以色示好,只不過懸起的一顆心稍稍放下。畢竟燕秦心智,她可以稱得上親身見證的。目前而言,除非天涯海岸的無雙如玉,其餘人均不是他對手。


  ------題外話------


  最近快死的狀態,感覺快要咳出血,救命啊…。求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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