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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七章 此萱非彼軒

  乞巧節的這一晚,鮮於佐拉起斐苒就走,燕家兄妹如何能縱容他的行徑,燕雲塵提劍,凌厲內息順著劍尖直朝鮮於佐襲去。


  情急之下,鮮於佐只好放開斐苒,一個閃身堪堪避過。


  燕雲芙見狀,即刻上前將斐苒護到身後,「門主,他是什麼人?需不需要屬下替您教訓他一番?」


  不等斐苒開口,燕雲塵又射出一道強大內息,鮮於佐自知不敵,乾脆一躍上樹。


  而眼看燕雲塵緊追不放,鮮於佐準備適時還擊,斐苒趕忙出聲,「好了,都是自己人,快停手。」


  兩個男人對視,最終鮮於佐先一步落到斐苒身邊,「丫頭,是他先動得手,我不過是自衛罷了。」


  燕雲塵面色暗了暗,「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叫她丫頭。」


  鮮於佐自是不屑,「本少爺愛怎麼叫就怎麼叫,還輪不到你個斷袖多嘴。」


  被人說斷袖,而且對方還是個衣衫不整明顯遊手好閒的紈絝少爺,燕雲塵面色徹底變黑,不禁轉向斐苒,問道,「你怎麼會認識這樣的人?」


  不怪他有此一說,實在是某女從前身邊的人太過完美,鮮於佐和他們相較,就好像天上白雲和地上爛泥,至少在燕雲塵來看確實如此。


  不及鮮於佐出聲反駁,斐苒先一步發話,「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走吧。」


  聞言,鮮於佐忿忿瞪了眼燕雲塵,再次攏了攏衣襟,快速跟上斐苒步伐。


  這一舉動,讓燕雲芙唇角輕勾,放下先前戒備小聲朝自家兄長說道,「這個男人好像在防你。」


  防什麼?答案再顯見不過。因此燕雲塵緊了緊手中佩劍,在心底暗暗發誓,一旦找到機會,定要好好收拾此人。


  於是回去的路上,鮮於佐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突然踩到石子或是其他形狀怪異的東西,害他幾次險些摔倒,卻是堪堪穩住身形,硬是沒有在某女面前做出丟人的舉動。


  而燕雲塵走在後頭,面色恢復初時淡然,好似一切都是鮮於佐自己走路不小心罷了。


  就這樣磕磕絆絆,一行四人終是回到宅子。


  剛開門,吳玥就看見斐苒身後多了一男一女,「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燕雲芙淡笑著上前,「怎麼?你這是不歡迎我?」


  吳玥一愣,下一刻猛地搖頭,「怎麼會!快進屋裡來,許久未見,你得好好和我說說在外頭的這段日子,都遇見了什麼新鮮事!」


  吳玥激動之餘,就差一把拉過燕雲芙,然而伸出的手適時頓住,吳玥面上露出一抹尷尬,「進……進來吧。」


  二人自從加入所羅門,時常一起外出辦事,只不過後來各自對門主生出別樣心思,關係才會鬧僵,現在斐苒既已和陌無雙在一起,那他們自然不會再計較前嫌。


  其餘人並未多心,唯有鮮於佐陰陽怪調的低喃出聲,「原來你的二位護法私底下還是對有情人~。」


  此言一出,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讓人忍不住心生漣漪。


  斐苒微微挑眉,回想剛才吳玥表現,難道……他們真的對彼此生出好感?


  燕雲塵冷掃鮮於佐一眼,「以己之心擅度人腹,可見前者終日混跡花叢,一點風吹草動都能生出邪念。」


  斐苒下意識扶額,鮮於佐和燕雲塵一路上的小動作她不是沒有察覺,只不過二人才見面,怎麼就……結上樑子了呢?

  然而行在最前頭的吳玥,竟是奇怪的沒有對鮮於佐的話動氣,仍舊自顧自前行,更甚者隱有加快步伐的意味。


  還有燕雲芙,不知是真的量大還是什麼,也未表現出異常,好似沒事人一樣,面色淡淡,看不出其他。


  見此,斐苒心中很快有了計較,如若二人當真有情,倒也是好事一樁,畢竟吳玥從前遭遇凄慘,一顆死灰般的心能再度點燃,對他來說實屬不易,更何況燕雲芙無論出身和實力都與吳玥相當,為人亦是重情重義,他們在一起再相配不過。


  只是想著想著,斐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是啊,吳玥和燕雲芙確實門當戶對,可自己呢?和陌無雙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就是感情深厚又如何?還不是漸漸敗在世俗面前,最終落得分手下場。


  斐苒暗自感嘆之際,耳邊不斷傳來鮮於佐和燕雲塵爭辯聲,思緒很快拉回,斐苒看著這兩個大男人,頗有些好笑的開口,「你們都一把年歲了,怎麼還像個孩童似得,動不動就吵鬧。」


  鮮於佐快速搖動手中摺扇,明顯在為自己平息怒氣,「什麼一把年歲了,本少爺正值壯年,不過是有些人糾纏不休,故而陪他玩玩罷了~。」


  糾纏不休?


  燕雲塵面色不變,四兩撥千斤的還回去,「我也是看某些人明明『年邁』,還在外充當毛頭小子,才好意出言提點,免得日後鬧出笑話,一張老臉沒地方擱置。」


  年……年邁?!


  鮮於佐咬牙切齒,「本少爺才剛過二十七!」


  燕雲塵故作驚訝,而後作揖行禮,「小生不才,竟是沒看出您老人家已二十有七,剛才冒犯之處還請莫要往心裡去。」


  從不知道燕雲塵有這般諷人的本事,斐苒忍不住輕笑出聲,而燕雲芙和吳玥很是自然的在一旁敘舊,未有理會這兩個男人的無聊舉動。


  直到一個粉嫩嫩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從內室跑出來,「咿咿呀~」口中不斷發出軟糯的聲音。


  自覺和這個女孩頗有緣分,斐苒一把將她抱起,「小萱萱怎麼還不睡呢?」


  換來小女孩吧唧一口親到斐苒臉上,所有人一楞,只有斐苒眉眼含笑,同樣在女孩粉嫩的小臉上落下一輕柔吻,「我們的系萱真是招人喜歡呢~。」


  像是聽懂般,小女孩咯咯直笑,揮舞著小肉爪一副開心雀躍的模樣。


  隱在暗中,侍衛趕緊記下一筆,娘娘抱著一個名為系軒的孩子,很是疼愛,最後乾脆直呼孩子乳名—小軒軒。


  沒有咬文嚼字,侍衛只習慣性用了較為常見的『軒』字。


  之後眼看夜色漸深,吳玥騰出幾間空房,安排各人入住,然而在輪到鮮於佐的時候,吳玥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竟是以沒有空屋為由,讓鮮於佐去柴房將就一晚。


  對著滿地枯柴,鮮於佐眼底似能噴出火光,「這就是所羅門的待客之道?!」幾乎從牙縫擠出音節。


  無視他怒意,吳玥冷冷出聲,「愛住便住,不愛住可直接離開。」


  鮮於佐氣極,奈何身無半兩銀錢,只好大力關上房門,藉此發泄心中怒火。


  而吳玥走後,不多時遇見燕家兄妹,「這個男人究竟是誰?」燕雲塵問。


  吳玥聳聳肩,「不清楚,好像是鮮於家的少爺。」


  「鮮於家?」兄妹兩人異口同聲。


  「恩,不用管他,門主說過,此人只是暫住一晚,明天給些銀子,他自會離開。」


  吳玥話落,燕雲塵將信將疑,「鮮於家的少爺還需要靠銀兩打發?該不會是出來行騙的歹人吧。」


  「我看也是,哪有大家少爺穿著如此隨意的。」燕雲芙適時添上一句。


  對此,吳玥不以為意,「好了,你們都去休息吧,不是說明天要進宮么?再不睡天都快亮了。」


  想到正事要緊,二人不再多話,先後回去各自房間,只是對鮮於佐,他們再次生出戒備。


  一夜無話,直到翌日晨起,斐苒先是不見燕家兄妹,然後發現鮮於佐也不在,不免生出疑惑。


  「他們人呢?」斐苒問。


  吳玥吞吞吐吐,「大概……出去了吧。」


  「大清早的外出?」對此,斐苒自是不信,「快說吧,他們到底去哪了。」


  像是記起什麼,吳玥連忙轉口道,「哦對了,我瞧見鮮於家少爺鬼鬼祟祟出門,所以燕雲塵和燕雲芙大概追上去一探究竟吧。」


  「哦?」斐苒仍是持有疑惑,鮮於佐會鬼鬼祟祟溜出去?他有必要這麼做么?


  不得已,吳玥只好硬著頭皮繼續自圓其說,「門主您就別憂心了,有他們兄妹倆跟著,出不了什麼大事。」


  明知他有事隱瞞,斐苒卻是不再追問。今時今日她連半分自保能力都沒有,還有什麼資格插手別人的事情,就算他們真的去涉險,自己又能怎麼辦?別說幫忙了,不拖人後腿已是萬幸。


  某女情緒因此變得低落,吳玥看出,忍不住暗惱自己嘴笨,連說謊話都不會,害得門主憂心傷神,於是猶豫再三,吳玥終是道出實情。


  「門主,燕雲芙和燕雲塵進宮為您討要說法去了,臨走前還帶上鮮於家少爺,是擔心他們不在,此人會對您不利,剛才屬下因答應過燕雲芙暫且隱瞞此事,故而未有及時告知,還請門主責罰!」


  斐苒驀地起身,「你說什麼?!他們進宮為我討要說法?!」


  吳玥點頭,「是,燕雲塵說陛下佯裝中毒,害您廢寢忘食,這筆賬他一定要當面找陛下算清。」


  豈料,斐苒聽后更加激動,「哎呀,糊塗啊!怎麼就這麼糊塗呢!我和陌無雙會分手,哪裡與他中毒有關!」


  吳玥震驚不已,「您說什麼……,您和陛下已經……已經?」


  「恩,已經分開,也正是因此,他們倆現在去為我討要公道,不是赤裸裸打我臉么?明著說要和陌無雙結束這段感情,背地裡卻到處和人訴苦,還鼓動他人為我出面……」說到這斐苒重重嘆了口氣,她在陌無雙跟前已是弱勢,現在一來,就連最後的尊嚴……怕是都要喪盡。


  「屬下……屬下現在就去阻止他們二人進宮!」吳玥說完,即刻轉身出門。


  斐苒無力的擺擺手,「晚了,這個時辰他們應該已經進宮。」


  「這……」吳玥怔了怔,最後眉頭緊鎖,乾脆一拳砸到牆上,「唉!」和斐苒一樣,發出一聲重嘆。


  大梁皇宮

  鮮於佐不情不願的被兄妹二人夾在中間,「我說,你們兄妹倆進宮,幹嘛非要拉著本少爺一起?」


  燕雲塵淡掃他一眼,「怕你心術不正。」


  「你!」鮮於佐騰起怒氣,「你這人是沒完沒了了對吧?!」


  燕雲塵不理,燕雲芙亦是懶得和此人搭話,於是任由鮮於佐一路嘟嘟囔囔,三人繼續前行,直至來到大梁帝寢殿外,被內侍攔住。


  鮮於佐內侍自是認得,但這一男一女……


  內侍眼珠子滴溜一轉,下一刻開口,「三位請留步,陛下不在殿內。」


  「那他在哪。」燕雲塵的話明顯不客氣。


  可內侍竟是全不在意,繼續躬身道,「陛下昨晚宿在選秀宮了。」


  「選秀宮?」燕雲塵皺眉,「他一個人?」


  內侍掩唇輕笑,「這位公子莫非是在打趣?選秀宮乃是陛下為一眾秀女所準備,陛下既然宿在那,自是看中了某位秀女。」


  「什麼?!」別說燕雲塵了,就連燕雲芙也不能再淡定,「他……和別的女人?這……簡直欺人太甚!」


  內侍未有回應,只順勢做出一個請的動作,如此一來,顯然是在送他們走了。


  男人三妻四妾鮮於佐見慣不慣,因此不耐煩的催促道,「人家都送客了,你們還傻站著做什麼?要找陛下,明日再來不也一樣~。」


  話落,燕雲塵一道犀利目光射來,鮮於佐這才發現他的眼神竟是和陛下十分相似,愣怔的同時,鮮於佐訥訥出聲,「你該不會是原燕文國那位出了名的燕世子吧?」


  傳聞燕世子和陛下昔日舊交甚好,二人頗為相像,更甚者燕世子還對陛下一往情深,為陛下至今孑然一身,未有一房一妾。


  與此同時,鮮於佐自以為明白了一切。難怪他們進宮要瞞著丫頭,原來燕雲塵是來和老情人相會的,現在眼看陛下宿在別的女人那裡,故而大怒。


  罷了罷了這種時候還是少惹燕雲塵為妙,男人吃起醋來可不是蓋的。這麼想著,鮮於佐閉上嘴,盡量降低存在感,只等著回去后好好在丫頭面前告上一狀,一定要把剛才的事原原本本道出,讓丫頭也知道知道,這燕雲塵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指不定私下裡如何拿丫頭當情敵對待呢。


  寢殿內,陌無雙面色冰寒一片,在清楚聽見三人腳步聲漸行漸遠后,方才冷冷掃向躬身在旁的爾朱禛佳,不語,陌無雙緊盯他許久。


  爾朱禛佳背後冒出冷汗,「陛……陛下,微臣的這個法子一定……管用,您……您且等著就是。」


  陌無雙仍舊不發一聲,周身不斷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好似下一刻爾朱禛佳就會斃命在他手中。


  頂著這股巨大壓力,爾朱禛佳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微臣……微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娘娘一旦得知您寵幸秀女,定會不管不顧的直接回宮,到時再不會離開您身邊半步。」


  「呵呵。」換來陌無雙一聲詭異的冷笑。


  爾朱禛佳身形一僵,餘光再次掃向侍衛傳回來的信條,『小軒軒』三個字赫然醒目。


  咽了咽口水,爾朱禛佳顫巍發聲,「娘娘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將個孩子當成宗政宣來疼愛,萬望陛下息怒……息怒啊……」


  他不提此事還好,一提陌無雙反而更加陰寒,眸底一抹殷紅騰起,陌無雙涼薄的唇瓣終是微動,「朕再信你最後一次,如若她還是不肯回宮,這次去北漠你也不用回來了,直至找到宗政家老小,收復北漠,你再不得離開北漠半步。」


  聞言,爾朱禛佳心底咯噔一沉,止不住暗道,他這都攤上了什麼事啊,身為朝臣眾臣還要為一國之君的家務事操碎心,否則就罰他去北漠那種乾旱之地受苦受罪,為人臣子混到這個份上,還有誰比他更可悲?更可嘆?


  最後抹去臉上一把不存在的眼淚,「是……微臣遵旨。」爾朱禛佳十分心酸的開口。


  豈料他話音剛落,陌無雙起身。


  「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


  陌無雙面色依舊冰寒,未有回應,只一個縱身離開寢殿,方向自然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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