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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 再見燕秦

  斐苒遭官兵挾持,全是因為鮮於佐非要請幾人吃一頓大餐,於是將城南這家館子所有好菜統統點了個遍,臨到末尾又只一句賒賬了事,如此一來店主如何肯善罷甘休,奈何燕家兄妹實力高強,店主發現竟是拿這幾人沒轍,氣上加氣,乾脆搬來官兵,誓要為自己討回公道。


  就這樣事情一再鬧大,官兵出動,看熱鬧的百姓也越聚越多,而幾人中唯一不會武的斐苒很快成為眾矢之的,最後趁著場面混亂燕家兄妹疏忽之際,官兵合力將斐苒拿下。局勢瞬間逆轉,燕家兄妹不敢妄動,鮮於佐雖多有著急,也只能暗自賭咒,一旦回去樂陵,定要讓這狗眼看人低的店主付出慘痛代價!

  此時燕雲塵眼見官兵拿刀架在斐苒脖子上,怒意即刻騰起,「快放了她!」


  官兵不理,反而加大手中力道,一抹鮮紅隨之冒出,與某女瓷白色的膚色形成鮮明對比。


  燕雲塵愈發惱怒,卻是再不敢多話。


  見此,官兵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跑來都城鬧事,也不先打聽打聽這家館子是誰罩的,沒有小爺我允許也敢在此騙吃騙喝?!我看你們當真是活膩了!」


  維護治安的官兵居然在外作威作福,斐苒聞言不禁皺眉。


  但讓她更加沒想到的是,官兵再次開口竟是提到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名,故而斐苒眉頭皺的更緊,下意識喃喃出聲,「韓藝卿……?」


  「幹嘛?沒聽過我們韓大將軍的名號?!呸~,果然是平頭百姓,連陛下親封的虎威大將軍都不識得!」官兵語氣中隱有得意,「小爺我可是被大將軍親眼相中,馬上就要加入龍虎軍響噹噹的大人物,你們識趣的話就趕緊把飯錢交出來,否則關進大牢後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這官兵明顯以公謀私,居然被韓藝卿選中?還要入他麾下?要不是情況不對,斐苒真想扶額。


  並不知自己的表情落入官兵眼中好似在嘲諷他,於是揚起手,眼看一掌就要朝斐苒腦門落下。


  燕雲塵和燕雲芙再無法按捺,只是剛要動作,四周突然捲起強烈罡風,伴隨某人渾厚內息,官兵高舉在半空的手再無法動彈,「誰……是誰在搗鬼……?!」毫不掩飾的驚恐神情,這一刻官兵囂張氣焰蕩然無存。


  餘下眾人則是以袖掩面,唯有燕雲塵身形僵住,面色一再變化,直到一切重靜止,瞧見果然是慕言風落地,燕雲塵嘴角抽搐,隱隱後退半步,以降低存在感。


  奇怪的是,慕言風冷掃他一眼,下一刻便怒目瞪向官兵,抬掌,在所有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精準擊中對方要害,兵器滑落,慕言風順勢將斐苒救出。


  「你怎麼樣?可有哪裡受傷?!」慕言風急急發問,與此同時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斐苒一番。


  別開臉,斐苒淡淡啟口,「無有大礙。」


  某女明顯疏離的舉動慕言風如何看不出來,因此眸底劃過一抹失落,慕言風轉而朝餘下官兵掃去。


  不出意外,再次對上慕言風烈焰般的可怖眼神,一眾官兵腳跟子發軟,即刻連滾帶爬的四散而逃。


  「有勞閣下出手相幫,我鮮於家日後定當奉上厚禮。」鮮於佐作揖,該有的禮節他身為家族嫡子自是不會或缺。


  若是之前,燕雲塵會很快冒出來和他抬杠,可今日慕言風在,燕雲塵非但不發一言,還再次往人後藏了藏。


  鮮於佐難免覺得奇怪,忍不住問,「某些斷袖怎得一副見了鬼的模樣?不知禮數也就作罷,還不斷後退,有什麼可怕的?」


  話落,燕雲塵面色僵住,因為慕言風已經朝他看去,而且眼神中帶有明顯敵意,和燕雲塵再熟悉不過的輕蔑之色。


  「我……我是……」燕雲塵頭皮發麻,連舌頭都開始打結。


  「閉嘴!」慕言風一聲呵斥,跟著用腳從地上挑起半裂的茶盞,『嗖』地一下飛至燕雲塵頭頂。


  「杯盞落地,人頭不保!」


  一模一樣的話,一模一樣的人,可見從前慕言風都是用這套來懲治燕雲塵的。


  至此,燕雲塵向來淡然的面色徹底變黑,奈何兩人實力相差懸殊,他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當眾頂著個杯盞,讓在場眾人看盡笑話。


  鮮於佐第一個嗤笑出聲,「喲喲喲,斷袖你這是怎麼了?不是武藝高強么?原來也有吃癟的一天吶~!」


  而燕雲芙無視他們,行至斐苒身邊,關切道,「門主,您脖子上的傷沒事吧?」


  斐苒搖頭,「破了點皮而已,沒事。」


  二人對話一字不差落入慕言風耳中,面上即刻露出濃濃憂色,「哪裡有傷?為何我剛才沒有發現!」


  斐苒並不看他,只頗為不耐的說出一句,「都說了沒事。」


  沒有疾言厲色,也沒有表露出絲毫嫌惡,但就是這般冷漠的態度,好似綿里針,讓慕言風的心不由覺得微微刺痛。


  之後越過慕言風,斐苒再次開口,「走吧,該回去了。」


  燕雲芙聞言,不禁看向自家兄長,「可是門主,燕雲塵他……」


  「一起回去,有些的人話不聽也罷。」斐苒打斷出聲。


  但燕雲塵仍是不敢妄動,畢竟在他眼中,斐苒不是慕言風對手,倘若真的惹怒這位身手高強的老尊君,後果可想而知。


  豈料,隨著斐苒話落,慕言風竟是衣袖一揮,將茶盞穩穩噹噹送到桌上,然後朝燕雲塵催促,「沒聽到她的話嗎?還不快跟上!」


  如此一來,燕雲塵傻眼,從未見過慕言風對一個女人言聽計從,更甚者從他臉上還能看出一抹……害怕?!對!沒錯就是害怕!所以這是什麼情況?慕言風為什麼要怕她?難道其中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隱情?

  越想,燕雲塵越覺得事有蹊蹺,跟上斐苒的同時,暗暗瞥了眼這位天涯海岸老尊君。


  猶記得當初,他向陌無雙吐露鍾情,慕言風不知從哪裡得知,當即對他下了一道逐客令,命他今生今世都不得再踏足天涯海岸,尤其不能見陌無雙,否則慕言風定會讓他付出慘痛代價。可他不以為意,仍是借著各種由頭頻頻去天涯海岸山腳求見陌無雙,最後慕言風氣極,拔劍相向,第一次讓他頂著杯盞不吃不喝,足足三天三夜,個中痛苦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許是念在往日厚誼,期間陌無雙有開口向慕言風說情,但慕言風油鹽不進,硬是將陌無雙給趕了回去。所以今日,慕言風能如此輕易便順了旁人的意思,在燕雲塵來看,這個旁人和慕言風之間絕對有莫大問題!


  燕雲塵在一邊思索,就聽鮮於佐奇怪的問了一句,「他為什麼還跟著我們?」


  而行在前頭的斐苒很是隨意的回道,「由著他去,不用管。」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慕言風,因此燕雲塵更加肯定了心中猜測。


  就在燕雲塵琢磨著如何弄清楚二人關係之際,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燕雲塵震驚不已,「燕……燕秦?你怎麼會在這?」


  和他不同,燕雲芙聲線淡淡,「我當初遇見慕老尊君的時候燕秦就和他在一起,會一同前來都城,不足為奇。」


  不想立在一旁的鮮於佐聽后,一雙眼竟是不斷撐大,「你們說他叫什麼?燕秦?可是……原燕文國出了名的那位國君?!據說此人非同凡響,論文論武皆能稱得上當世之最,外加容貌陰柔賽過萬千粉黛,就連我鮮於家小姐那會子都爭搶著想要將花名冊送去燕文國禮部,好侍奉那位年輕出眾的燕文國君。」


  鮮於佐說的略顯激動,可沒人理會,尤其那位正主,此時此刻漂亮的桃花眼裡只有面前女子。


  「我終於找到你了。」燕秦開口,細長的手指不禁覆上斐苒發頂,「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對嗎?」


  斐苒愣愣點頭,之前痴傻時候的記憶不斷在腦中浮現。為了她,燕秦不惜大動干戈,帶兵前往大乘寺,欲要從韓世月手中搶走小春子,後來在炎涼縣山頭,燕秦和韓藝卿一樣,不顧自身安危擋在山洞前,硬生生拖住韓世月大半個時辰。雖然從前和燕秦有過一段冷戰,但臨到危機時刻,燕秦仍舊義無反顧出面相幫,這份深情厚誼,斐苒如何能忘,又如何能不對他感激涕零。


  發現她眼底隱有淚光,燕秦即刻露出疼惜,「怎麼哭了?可是陌無雙欺負你的關係?放心,往後有我,陌無雙休想再動你分毫。」


  斐苒卻是搖頭,「不,和他沒關係……」


  敏銳的察覺到女子聲線變化,燕秦呼吸凝滯,「你聲音是怎麼回事?」


  斐苒先是一怔,隨後眼淚洶湧奪眶而出,這麼久了,誰都沒有關心過她的聲音,連陌無雙都沒提過,可燕秦……才一句話就聽出端倪……


  因為這點,斐苒哭的愈發傷心,尤其陌無雙還喜新厭舊,一轉眼就有了別的女人,斐苒隱忍已久的情緒隨之爆發,任由燕秦如何勸慰都不能讓她止住眼淚。


  另一邊,眼見愛女哭的傷心欲絕,慕言風先前壓下的怒火再次騰起,「老夫現在就去找那個臭小子算賬!」


  「不要……」斐苒抽噎著出聲,「我不想……不想再見他,隨他如何都好,反正……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斐苒話落,慕言風即刻停下腳步,明明氣得雙眼冒火,卻是不再輕舉妄動,顯然對某女,慕言風惟命是從。


  鮮於佐全程在旁,不清楚這些人的內里關係,一句話插不上,心頭盤旋著無數疑問,不得已只好用胳膊肘撞撞燕雲塵,「我說斷袖,他們為何會這麼緊張丫頭?」


  換來燕雲塵冷眼,「多管閑事,你不是要銀子回樂陵城么?問燕秦去要,他有的是銀兩。還有拿到錢就趕緊走人,以後少出來招搖撞騙。」


  「你!」被人當作叫花子打發,鮮於佐來了脾氣,然而不及他反駁,燕雲塵已經拽著他走近燕秦。


  「給他一百兩。」


  燕秦在安撫斐苒,聞言微一抬眸,「何故?」


  「因為……」話才出口燕雲塵打住,而後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他一直纏著斐然,說要想娶她為妻,我實在看不過眼,想著乾脆給點銀子打發得了。」


  此言一出,猶如平地一聲雷,燕秦和慕言風驀地看向鮮於佐,慕言風冷笑,「呵呵,老夫的……,她你也敢覬覦。」


  慕言風的話還算客氣,但輪到燕秦,這事兒就沒那麼容易過了。


  目光緩緩在鮮於佐身上來回遊移,如同毒蛇纏身,讓鮮於佐不禁後退半步,「你……你想幹什麼?」


  燕秦不語,眉梢輕挑,好半晌後方才吐出兩個字,「太弱。」


  鮮於佐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你!你說誰弱呢!本少爺身子骨強健的很!別以為你曾經是燕文國君就可以目空無人,現在這片大陸上的帝君可是……」


  「還很聒噪。」燕秦打斷,說完故意勾過斐苒肩膀,「走吧,此處閑雜人等太多,不宜久了。」


  閑雜人等?指的當然是仍舊一臉憤慨,就差氣到跳腳的鮮於家大少爺。


  然而燕秦還沒完,在背過身之際,從懷裡取出幾塊小的再不能小的碎銀丟到地上,「拿去~,算是賞你的。」


  羞辱,赤露露的羞辱。鮮於佐如何能忍,當下咒罵,「可惡!燕秦你欺人太甚!」


  話落,燕雲芙從鮮於佐身邊經過,不看他一眼,燕雲塵抬步,亦是未有理會此人,只有慕言風不咸不淡的說了一句,「小子,老夫勸你還是放棄吧,她不是你能肖想的,繼續糾纏下去,先不說我,燕秦都不可能輕易放過你。」


  「……。」回想燕秦剛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鮮於佐不禁打了個寒顫,「真是的,怎麼丫頭認識的人都這麼莫名其妙!」


  之後一群人回到吳玥住處,小小的宅子僅有幾間空房,不可能容下這麼多人,吳玥因此顯得尷尬,在端上迎客茶水后,試圖開口,「我這兒……」


  「還真是小了些。」燕秦當即領會,「算了,我看你們還是隨我走吧,這小屋小舍的想做什麼都不方便。」


  「和你走?」吳玥頗感訝異。


  燕秦先看了眼斐苒,在確定她沒有反對之色後方才笑著說道,「知道狡兔三窟么?」


  吳玥撓撓頭,「何解?」


  而其餘人已經反應過來,燕雲塵也就代為繼續,「我堂兄曾為國君,自然要在大小城鎮設下據點,萬一朝局有變,他也好全身而退。」


  吳玥恍悟,「是啊,一般皇室都有這習慣,呵呵,看我這記性居然給忘乾淨了。不過言歸正傳,你準備帶他們去哪?總得留下個住址,以後有事我也好去找你們。」


  說這話的時候,吳玥下意識看了眼燕雲芙,就見女子別過臉,耳根不禁微微泛紅。


  沒想到這兩人會生出情愫,燕秦訝異過後乾脆直言相告,「就在都城有一處府邸,離你這兒不遠。」


  與此同時,吳系萱跌跌撞撞的跑進前廳,一把抱住斐苒腿腳,「咿呀~」小女孩軟糯出聲。


  斐苒雙眼仍舊微紅,故而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起吳系萱一通親昵,只將她放到大腿,不斷輕撫孩子發頂。


  可吳系萱咿呀叫個不停,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直至吵得旁人再無法談話。


  「門主,還是讓屬下把孩子送去她母親那裡吧。」


  吳玥說完,小女孩像是聽懂般,忙朝斐苒懷裡躲了躲,「咿呀呀~」


  見狀,斐苒無奈的笑笑,「算了,由著她吧,孩子畢竟年幼。」


  不得已,吳玥只好退到一邊,任由吳系萱繼續吵鬧。


  豈料小女孩又開始手舞足蹈,與其說是在胡亂揮動,倒不如說她想表達什麼。


  燕秦看出,不禁暗嘆,「倒是個通透的女娃。」


  直到吳系萱用肉呼呼的小手擺出各種姿勢,伴隨奶聲奶氣的音調,吳玥越看越不對勁,很快想到先前他讓吳系萱保密的事情,於是不管不顧地直接從斐苒手中抱過孩子,「好了,你們繼續談話,我帶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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