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番外78

  全程陪在時景然身邊的朋友葛敬認得沈薇如。


  景然為了她手都差點廢了，她倒好，居然還有心情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


  葛敬要衝過去質問沈薇如，卻被時景然抬手擋住，他垂了下眸，緩緩將胳膊垂下，掩飾好情緒：「你準備一下，我們回京都吧。」


  她既然沒事，那肯定過不了多久也會回去。她不想看到他，他就不出現礙她的眼。


  「你為她遭了這麼多罪，可她什麼都不知道！」


  時景然翹了翹唇，想到她和姜成濱在一起時臉上由心而發的笑，話里能聽出自嘲：「是我自己要來的，更何況她沒事就好，其他不重要。」


  葛敬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兩人的事情他也算是從頭看到尾，這件事里錯的人是時景然，現在這樣說實話也挺活該的。


  「對了，你猜我剛剛看到誰被送到醫院了？」


  「誰？」時景然配合著漫不經心問了句，視線卻依然停留在兩人離去的方向。


  「金寧！她被抬過來的時候腿上好像都是血，醫生在給你處理傷口的時候我多聽了一耳朵，說是左腿受傷嚴重，很有可能需要截肢。」


  時景然只是扯了扯唇，臉上甚至沒掀起一絲波瀾，直接抬腳往外走，葛敬見狀趕忙跟了上去。


  重回京都，一切彷彿都回到了原點。


  元旦的時候，時景然從兒子嘴裡聽到沈薇如和姜成濱打算今年五一，只是薑母那邊因為小哲的事情一直僵持著，但這次姜成濱的態度很強硬，而且姜家除了薑母基本沒人反對。不出意外，要不了多久，薑母就也會妥協。


  然而這個妥協比沈薇如想象中來的要快，不僅如此，薑母一改先前的態度，對她熱情備至，甚至看到小哲也是一臉慈愛，就好像這是她親孫子一樣。


  沈薇如覺得蹊蹺，事後明裡暗裡從薑母那一打聽，才知道她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個校長表舅。而這校長，正是姜父所在學校的一把手。姜父今年才不到五十，離退休還有十來年，校長不僅不能得罪，要是能攀上關係，對以後評級之類的絕對大有裨益。薑母這種好虛榮的人，極看重這一點。自家老公得了這未來兒媳表舅的當面提點，她怎麼敢再給沈薇如臉色看？對這門婚事的態度也是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可沈薇如卻不覺得事情會這麼簡單，周五下午她請了假提前下班打車直奔姜父學校，卻不想會在學校門口看到時景然和那校長有說有笑地走出來。


  兩人去了京都衚衕里一家有名的老餐館。


  時景然笑道：「我知道你等著問我岑校長的事，就一會兒，你在這坐一下，我很快回來。」


  然而，這句「很快」讓沈薇如等了有差不多兩個小時。


  看到他從后廚端著菜出來，沈薇如最先注意到的卻是他手上帶了一層很薄的手套，貼近肉色，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她微蹙眉，原本想問，但猶豫了一會兒再想問卻問不出口了。


  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歡的，儘管賣相不好看，但從搭配上可以看出廚子絕對做過功課。


  她抿著唇，沉默看著對面一面擺筷弄碗一面仿似自言自語的時景然。


  「我聽小哲說，姜成濱做菜很好吃，你們倆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不讓你進廚房。」


  「我想了很久，我們倆曾經在一起那麼久，我好像從來都沒有為你做過一道哪怕是不像樣的菜，我這個前夫當得不合格，想必只要是個腦筋清楚的女人都會選擇他。」


  「你嘗嘗這道冬菇燉**，我第一次做，雖然有大廚指導，但也不知道味道到底怎麼樣。我記得你最喜歡的就是這道菜，以前你總誇這裡的師傅做得好吃，不過那老師傅去年下半年就回老家了，說是兒子不捨得他再辛苦，接他回去好好孝順順便幫著帶帶孩子……」


  時景然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沈薇如垂眼睨著他捧到眼前的湯碗，撇去了浮油的雞湯看著很清淡，有伴著枸杞的清香味飄入鼻尖，可她沒有半分胃口，連試都不想試。


  她抬手，啪的一聲碗摔在了地上，時景然垂眸怔怔看著雞湯沿著胳膊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一地的狼藉彷彿在訴說著他此刻的狼狽。


  「時景然，我和姜成濱已經打算結婚了，婚期定在五月六號，很吉利的日子。」


  他不知所云說了一堆，可她只要一句話就讓他徹底完敗。


  眼見著沈薇如起身離開，他從後面一把抱住她的肩。


  「別動，就一會兒，最後一次了，聽我把話說完。」


  「我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你最好的青春全都浪費在了我身上，可我卻讓你傷透了心。還好老天爺是照顧你的，沒了我，他給了你一個更好的男人。姜成濱生活簡單沒有不良嗜好，他是獨生子，其他的親戚可以不用太在意。他爸是一家之主，性格除了有些古板之外本質上還算好相處，是個不錯的人，你嫁給他之後只要讓他父親向著你，他媽久而久之也就不會再刁難你什麼。至於岑校長的事，你放心，他欠我一個人情，絕不會出去亂說。」


  時景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一滴淚從眼眶滑下：「薇如，我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