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4、吻到地老天荒
成烈小憩了一會兒，因為心裡一直惦記著唐笑，也不敢睡得太沉，即便是在睡眠中，腦海中也不時閃過一些畫面，他似乎看到唐笑要離開他去往什麼地方了，又驚又急地伸出手去抓……然後毫無預兆地，他猝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唐笑正瞪大眼睛望著他，成烈連忙握著唐笑的手俯身問道：「笑笑，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唐笑好不容易把自己眼中的淚水給送回去，就算心裡再怎麼難受，她也不想讓成烈看到她不開心的樣子。
於是她蒼白的小臉兒上綻放出一個純美的微笑，輕聲說道：「我沒事……烈。」
成烈愣了一下，「嗯？你叫我什麼？」
唐笑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呢喃著喚了一聲：「烈……」
成烈笑了起來，這個笑容一下子把他臉上那些疲倦和蒼白統統帶走了，他漆黑的眼眸熠熠生光，比天空中最燦爛的星星還要明亮璀璨。
唐笑還是第一次這麼叫他，他知道唐笑是個不太擅長表達自己感情的人，他們結婚也有快一年的時間了，從一開始她對他各種不滿到滿滿喜歡上他，他都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不過要她真正從內心深處去依賴一個人，像別的女人那樣黏著他和他撒嬌，給他娶愛稱，對她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應該是她第一次這樣叫他，成烈高興極了，他恨不得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好好地親幾口，可是她現在還病著，他不能這麼做。
他眼中充滿笑意，就這麼開開心心地望著她，望了好一會兒，直到唐笑的臉頰都有些發紅髮熱，一雙盈盈的圓眼睛也不好意思地飄來飄去，他才忍住笑意，正色道：「好，我允許你這麼叫我。」
唐笑眨了眨眼睛，輕輕「啊」了一聲，像是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一樣。
只聽見成烈繼續說道：「這個世界上，只准你一個人這麼叫我。」
唐笑牽起嘴角，笑意在眉梢眼角漸漸擴散，她心裡淌著蜜一樣，無限地甜，無限的愉快，真奇怪，兩個人也不是第一天認識，卻總有初戀般怦然心跳的感覺。
「好。」
「以後，你都要這麼叫我。」成烈補充道。
唐笑笑著應道：「好，知道了。」
成烈手肘撐在她身側，一下子湊過去，幾乎和她臉貼著臉，鼻尖抵著鼻尖。
唐笑獃獃地望著他。
男人英俊的臉龐子在眼前無限放大，即便看再多次，也還是很喜歡，還是會覺得看不夠。
他身上的氣味也是她喜歡的，讓她想要靠近些更靠近些……
可是他卻不敢真的壓到她身上，他和她之間隔著一點距離，卻又無限接近，這讓唐笑心裡痒痒的，要是能動的話，她可真想伸出手來摟住他的脖子，親親他那好看的嘴唇。
成烈笑了，他的眼神在告訴她，他知道她在想什麼。
可他偏偏又不滿足她，故意這麼撩撥著他，像個壞心眼的大孩子一樣。
唐笑總是被他猜中心事，當下又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飄來飄去，不敢再與成烈對視。呼吸間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唐笑心想，一個大男人，又不怎麼注重外表的樣子，怎麼身上就這麼好聞呢？
想到這個氣味只有她一個人才能夠聞得到——別的女人是沒機會湊他這麼近的，這傢伙多麼高冷啊，哪裡會容許別人有機會跟他親近呢？
這麼想著唐笑又忍不住偷樂了，真好啊，這麼好看這麼香噴噴的男人是她一個人的，但這一種幸運，就足以抵消她這輩子所有的不圓滿了。
成烈看著身下的女人小臉上表情變換不停，最後停留在了一個偷吃了小魚乾的貓咪一樣的表情上，突然間有點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麼了。
唐笑的唇瓣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她錯愕地瞪大眼睛，眼神終於回到了成烈的臉上。
「說，想誰呢？」他問。
「烈。」她說。
「嗯，我在。」他捏了捏她的小臉，「剛剛在想什麼？」
「烈。」她重複了一遍。
成烈挑了挑眉，短暫地訝異之後，一下子明白了。
「小呆瓜。」他摸了摸她的臉，低下頭吻她。
他吻得那麼小心，那麼纏綿，他不敢忘記，她是剛剛從鬼門關逃回來，重新回到他身邊的人。
她偷偷睜開眼睛，看著他閉著眼吻她的模樣，他的睫毛可真長真密啊，她真想摸摸它們。
他不敢吻她太久，怕她喘不上氣來，於是很快就鬆開了她，看到她被他吻得臉頰緋紅的模樣，他很滿意地笑了：「臉上終於有點血色了。」
她一定想象不到，當她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無論他說什麼都不回應他的樣子有多嚇人。
她更加不會想到，那時的他有多麼傷心，多麼瘋狂。
「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叫醫生過來？」他怕她因為他在而忍著身上的疼痛不說。
唐笑搖了搖頭說：「不疼。」
「不準騙我。」他颳了刮她挺翹的小鼻尖。
「真的。」唐笑認真地說：「剛剛醒來時不太舒服，但是現在……不疼了。」
「嗯？」成烈望著她，「你的意思是，被你老公我親得什麼病痛都全消了嗎？」
唐笑瞪著這個厚臉皮的傢伙說不出話來，雖然，事實好像就是這樣沒錯。
「看來我的吻就是世界上最難得的靈藥啊。」某個自戀狂摸著下巴得意地說道。
唐笑眨了眨眼，說：「以後不準去親別人。」
看著面前的小女人一副很認真很緊張的模樣，成烈差點笑出聲來。
修長的手指並成拳，放到唇邊咳了咳，成烈憋著笑問道：「誰都不準嗎？」
「不準。」唐笑回答得一點都不猶豫：「你的嘴唇，被我承包了。只有我能親，別人都不準親，你也不準給別人親。」
「哦……」成烈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問，「那臉呢？」
「也是我的。」唐笑一板一眼地說。
「胸呢？」
唐笑愣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很肯定地說：「我的。」
「那裡呢？」
「哪裡？」「那裡。」成烈眨了下眼睛。
唐笑的臉「刷」的紅了：「當然也是我的。」
「佔有慾還真強啊。」成烈總結道。
唐笑鼓了下嘴巴嘀咕道：「反正整個人都是我的。」
「好。」他握著她的手，微啞的聲音柔柔的，像三月最溫暖最輕軟的風拂過毛茸茸的草尖，「我是你的。」
唐笑笑的心滿意足，手被包裹在那人微暖的大手中，讓人踏實的安全感包圍著她，讓她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安寧。
「我也是你的。」她向他保證。
「你當然是我的。」他捏了捏她的小手，「沒有任何人能從我身邊把你搶走。」
「嗯，你這麼厲害，哪裡會有人敢從你手裡搶人啊？」唐笑笑眯眯地說。
「我才不怕。」他露出孩子般驕傲的表情，「萬一真有不要命的敢來打你的主意，我就親手斃了他。」
「太暴力了。」她說。
「這就是男人的佔有慾，」他深沉的眼眸凝視著她，「不是開玩笑的，笑笑。」
她相信他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但是她很放心，整個承北，有誰敢和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特種兵之王搶女人啊？
所以，一定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那種事情，是絕對絕對不會發生的。
「烈，我不怕有人和你搶我，我只怕，有人和我搶你……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人，我該怎麼辦？」
「抓緊我，不要放手。」他溫柔地說道，「只要你不放開我，我到死都不會從你身邊離開。」
「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她躺在潔白的病床上，兩眼亮晶晶地問。
那天真的表情，又期待，又擔憂。
「別怕。」他用另一隻手，小心地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會不會有一天……你突然不喜歡我了？」她的小腦袋裡，總是能冒出新的問題來。
他有點無奈，但回答的一點都不敷衍，「你說呢？笑笑，我這輩子就喜歡過你這一個女人，我也不想再去喜歡第二個，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你。你是最特別的存在，不是嗎？就算我變成傻子，變成老年痴獃，只要我看到你，我也一定會喜歡你。」
唐笑抿起嘴唇笑著說：「你才不會變成傻子，才不會變成老年痴獃。」
「嗯，萬一我變成傻子，變成老年痴獃，你是不是就不喜歡我了？」成烈望著她，「我變成那樣的話，可就一點都不好看了。」
唐笑試著想象了一下，卻完全想象不出來成烈變成傻子和變成老年痴獃的模樣。
可是只要去那樣想，就覺得心臟緊縮，很難受很心疼，於是她回握住他的手說：「你才不會變成那樣，一定不會。」
不知道為什麼，他也固執起來，想聽到她的答案：「萬一呢？」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喜歡你，——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最英俊最最性感的男人。」唐笑生平第一次說這樣露骨的情話，說完就飛快地挪開眼睛，不敢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