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3、笑笑，你可別嚇我啊！
「給我看看。」
皮特的神情凝重起來。
季曉茹將手機遞給皮特，只見這個金髮碧眼的大高個手指緊緊攥著手機，用力到指節發白，季曉茹和唐笑甚至能夠聽到手機在他手心中快要被捏爆的那種細微聲響。
「皮特……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不過，能不能先放過這隻手機？它可是重要物證啊！」
季曉茹在一旁小聲提醒道。
「對啊，皮特，要是手機壞了，這裡面的照片，都是那個人偷拍的證據。」
唐笑也溫和地說道：「如果我們想讓那個人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得保留這部手機。」
皮特深吸了幾口氣，總算是鎮靜下來。
勉強朝唐笑笑了笑，皮特抱歉地說道：「sorry，我差點做錯事了。」
「沒事，皮特，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做錯事的是那個可惡的偷拍的傢伙。」
唐笑朝皮特微笑道。
「嗯。」皮特點了點頭說：「交給我吧，我會把那傢伙揪出來的，而且剛剛看了眼相冊，這傢伙是慣犯，偷拍了不少女性。」
「什麼？還有這種事？」
季曉茹瞬間氣炸了。
從皮特手裡搶過手機，翻開相冊一看，果然，相冊裡面幾乎全部是在地鐵上在公交上在快餐店偷拍女性的照片。
更讓人憤怒的是，這傢伙居然還偷拍那些未成年的小女孩！
「可惡，真是太可惡了！這個王八蛋！」
當看到一張那人偷拍的五六歲的小女孩在玩耍時無意間露出來的僅穿著白色小內褲的下體時，季曉茹整個人都出離憤怒了。
剛剛她還勸著皮特，現在她卻氣得恨不得當場把手機摔在地上當成那個可惡的傢伙狂踩一頓！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真是氣死我了！如果我是警察就好了，我一定要把這種垃圾人揪出來，把他送進監獄裡面去！」
季曉茹義憤填膺地說道。
唐笑看了一眼，也氣得不行。
這真是太過分了，想到年紀那麼小的小女孩，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被那人當做了發泄/慾望的對象，唐笑就感到胃部一陣抽搐。
噁心。
真的太噁心了。
興許是這種生理反應太過強烈，也興許是唐笑中午吃飯時喝了冷飲，隨後又喝了奶茶，有點兒消化不良，這麼一受刺激，居然真的開始胃疼起來了。
自從不當醫生之後，她這老毛病已經很久沒犯過了。
先前她還總擔心成烈犯胃病，現在倒好，她自己卻疏忽大意鬧起胃痛了。
唐笑不著痕迹地伸手按住陣陣緊縮的胃部，剋制住嘔吐的衝動，對曉茹勸說道：「別生氣了。這種人，遲早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會受到懲罰，至少這一次，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他。」季曉茹又是生氣又是難過地說道：「可是，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個這樣的人沒有被發現呢？」
唐笑聞言沉默了。
的確，世界上，像這種偷拍女性照片的人，有很多很多，他們甚至有共享「資源」的網站、QQ群，或者是貼吧。
他們聚在一起分享那些被他們偷拍的絲襪照、露點照等等各種女性在公眾場合無意間走光的照片。
他們以此為樂，發泄著自己的慾望。
而絕大多數女性，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照片被這些人如此褻瀆。
這公平嗎？
這當然不公平。
可是，即便是警察，也無法將這些人全部繩之以法。
而皮特也坐在一旁沒有說話。
唐笑忍不住想，他是仍然在擔心萌萌，還是在為了身為這些人的同性而感到羞愧呢？
「好了，別難過了，曉茹。」唐笑伸手拍了拍季曉茹的肩膀說道：「不管怎麼樣，至少這個人被你抓住了，曉茹，你真的很棒。謝謝你。」
季曉茹勉強朝唐笑擠出一個笑容，突然又有點兒泄氣地說道：「笑笑，我是不是有點太愛操心了啊？你說，像我這種人，為什麼當初沒有去當一個警察呢？」
「可能是因為你的性格太衝動吧，如果你真的當了警察，我會為你感到擔心的。」
唐笑認真地說道：「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很多，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的壞人，這不是我們的錯，也沒必要為這件事感到沮喪。只要我們自己正直地活著，面對壞人時敢於和他們作鬥爭，不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嗎？」
「嗯，你說得對。」
季曉茹點了點頭，臉上那種迷茫的神情稍稍退卻了一些。
「對了，大嫂，萌萌的事，需要通知阿姨他們嗎？」
皮特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還真把唐笑給難住了。
倘若通知成萌的媽媽，對方來醫院后難免大鬧一通，而且對方一旦看到自己，肯定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可是不通知吧，又實在說不過去。
想了想，唐笑最終還是點了頭。
興許是知道唐笑和成萌的媽媽這對婆媳間的關係不算融洽，皮特主動說道：「那嫂子，我去旁邊給阿姨打電話。」
「好的，謝謝你。」
唐笑感激地說道。
「不用謝。」
皮特微微一笑，朝旁邊走去了。
皮特離開后，唐笑剛剛刻意忽視的胃疼再次朝她襲來。
她不想被季曉茹看出來，於是故意直起身，走到旁邊的報紙架上裝模作樣地拿起一張報紙。
然後藉由報紙的遮擋，用手肘抵著自己的胃部。
季曉茹見狀不由得好奇道：「笑笑，你怎麼突然對報紙感興趣了？」
唐笑正難受著，一個字都不想說，可是不回答的話，曉茹又會窮追不捨。
只好竭盡全力地用最正常的語調說道：「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剛才的事太氣人了。」
「唉，就是說嘛！」
季曉茹一聽，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走到唐笑身邊，也學著唐笑的樣子從報紙架上抽出一張報紙。
沒想到報紙居然還是今天的。
季曉茹對社會新聞都沒什麼興趣，嘩啦嘩啦地翻了翻，翻到了娛樂版面。
一則夾在一大堆XX明星出軌XX演員公布戀情XX小鮮肉約炮等八卦中的消息引起了季曉茹的注意。
「這是什麼鬼？有病吧？！」
季曉茹氣呼呼地說道。
「怎麼了？」
唐笑額角已經難受得滲出了汗珠，但還是克制著呼吸，忍痛問道。
「現在的娛樂記者也太無無聊了吧！是不是沒八卦可以挖了？居然說我們家陸子死了！是不是腦袋進了翔啊？太氣人了！我要打電話投訴！」
季曉茹說著，就從大衣口袋裡摸出手機，開始嘩啦嘩啦地抖動著報紙，打算從中找出舉報電話。
唐笑嚇壞了，萬萬沒想到想盡辦法規避，居然還是讓曉茹看到了這樣的消息。
加上胃痛的襲擊，她感到難受極了，甚至有種頭暈眼花的感覺。
「曉茹，你別……」
唐笑伸出一隻手攥住季曉茹的衣袖。
季曉茹正在氣頭上，哪裡管唐笑的勸阻，氣呼呼地直接一甩，唐笑本來就有點兒眼花，這一下差點讓她身子一晃直接撞到報紙架上。
「嘩啦」一聲，唐笑手扶住了報紙架。
正在從報紙上找電話號碼的季曉茹聽到動靜扭過頭來，只見唐笑臉色發白，額頭上淌著細密的汗水。
「怎麼了，怎麼笑笑？是不是我剛剛推了你一下害你撞到了？疼不疼？」
季曉茹一下就緊張了，報紙也不管了，滿臉愧疚地湊到唐笑面前詢問。
「沒……沒事。」
唐笑垂頭，一手扶著牆，等待著胃部的那一陣痙攣過去。
這種難捱的疼痛竟然又讓她想起了成烈。
從N島回來的直升機上，成烈也曾經胃痛過。
當時的他，一定比自己現在更痛吧？
而自己那時居然還忙著和他置氣。
想想就覺得後悔啊……
要是時間可以倒流，她一定會多留意他一些，絕對絕對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難受。
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成烈，身在何方，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胃病這個老毛病有沒有騷擾他呢？
「笑笑！你說話啊……你可別嚇我……笑笑？！」
季曉茹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將唐笑的思緒拉了回來。
剛剛一晃神，忘了說話，而曉茹見唐笑一直垂頭不語，還以為唐笑暈厥了。
「沒事……你別怕，曉茹。」唐笑側過頭，朝季曉茹笑了笑，輕聲安慰道：「我就是想起一些事情，所以走神了。沒什麼大礙的……」
「笑笑，我真的害怕死了……」季曉茹一把抱住唐笑，兩隻大眼睛中閃動著淚花：「萌萌已經躺在裡面了，要是你也突然出事，那我可怎麼辦啊？」
「我可沒你想象得那麼弱，你看我，像是身體不好的樣子嗎？」唐笑笑著說道。
季曉茹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唐笑，可這麼一看，她更加擔心了。
「笑笑，你臉色好差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說實話，千萬別騙我……」
季曉茹的聲音哽咽了。
「我真的沒什麼事，你別瞎操心了。」唐笑伸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半真半假地說道：「好吧，其實我只是覺得太悶了，可能醫院的空氣不好吧，加上今天中午吃得太撐，下午又喝了奶茶，所以肚子有點兒不舒服。」
「真的嗎？」
「真的啊，騙你幹什麼。這種事我有必要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