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1章 1656、識相點自己把刀放下
第1641章 1656、識相點自己把刀放下
「不是你是誰?你既然那麼愛她,那麼想護她周全,當初為什麼沒能成為她想嫁的人,讓她一開始就心甘情願嫁給你?」
裴遠晟譏誚地看著他說。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她只喜歡烈子,我能有什麼辦法?!天知道我有多愛她,多想給她幸福……!裴遠晟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比我更愛她!沒有任何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對她才是真心的,除了我之外,根本沒有人真心對她!」
嚴凌痛苦地咆哮。
「倘若你對她那麼真心,她為什麼感受不到?為什麼在知道自己嫁給烈子無望后沒有選擇你而是選擇了周文健?」
裴遠晟平靜地問道。
「那是因為……是因為她被周文健的花言巧語給騙了,周文健是個騙子!他哄騙了菲琳,菲琳太單純了,以為周文健是真心待她的,可結果……結果周文健是個王八蛋!周文健害苦了她!」
提到周文健此人,嚴凌又氣又恨,雙目中再一次滾下憤怒的淚水。
裴遠晟默了默,嘆息道:「嚴凌,你為什麼不肯承認,任菲琳之所以嫁給周文健,是看上了周文健的家世背景和錢財,還有——周文健與烈子有幾分相似的外表。你又何苦自己騙自己呢?」
「你胡說,你胡說!菲琳不是那樣的人,菲琳只是太相信周文健愛她,所以才會被周文健矇騙,所以才會傻乎乎地嫁給他,菲琳不是你說的那樣,你給我閉嘴!我不准你這樣說菲琳!」
嚴凌瘋瘋癲癲地揮舞著手臂,手中始終攥著那把彈、簧刀。
唐笑見狀生怕嚴凌一激動衝過去傷到裴遠晟,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想要趁嚴凌不注意跑到裴遠晟身邊,卻被裴遠晟用眼神制止了。
他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留在原地別動。
唐笑擔心極了,裴遠晟現在的身體哪裡禁得起哪怕是一丁點傷害?她寧可自己受傷也不願意裴遠晟受傷!
眼看唐笑就要不管不顧地跑到裴遠晟身邊去了,季曉茹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壓低了聲音道:「笑笑,你別輕舉妄動,我看裴遠晟現在比你安全多了,他身邊有慕子豪,身後還有保鏢,而且你發現沒有?」
她湊到她耳邊,用更輕的聲音對她說道:「……裴遠晟的一隻手一直放在睡袍口袋裡,我猜他手裡有槍……」
「……!」
唐笑豁然瞪大了眼睛。
季曉茹不說她還沒發現,她這麼一說,她仔細一看,還真是這樣!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確定,但是,以裴遠晟的性格,多半是兜里真有槍。
話說回來……剛剛在客廳他還穿著襯衫西褲呢,怎麼這才一會兒工夫,就換上了睡袍?
總不至於趁她和曉茹來花園溜達這一小會兒,他還去洗了個澡吧?
可是袁青禾在呢,難道他會丟下客人不管自己跑去浴室沖澡?
唐笑越想越覺得奇怪,偏偏在眼下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法把心底的疑問問出口。
「本來我還不能完全確定,可是看你這個反應,我就知道,我猜對了。」
裴遠晟朝嚴凌微微一哂,道:「嚴凌,如果我說的都是假的,為什麼你會這麼激動?你之所以這麼激動,不過是因為,你自己心裡清楚,我說的全部是事實,任菲琳她就是我說的那種人,她就是為了周文健的家世背景和錢財還有周文健的外表才嫁給他——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了,不是嗎?所以你才會在她的婚禮上喝得爛醉如泥,因為你心痛,你知道自己愛的女人並非你想象中的樣子,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你住嘴!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嚴凌臉上露出恐懼的表情,那個可怕的、他不願意承認的事實,才是他所謂的愛情最真實的樣子。
他的愛是那麼的一廂情願。
他的愛在她眼中是那麼的可憐。
她的的確確是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的。
但凡她把他對她的愛當回事,但凡她為他的一片真心所感動,又怎麼會完全不考慮默默守護了她那麼多年的他,而毫不猶豫地嫁給了突然出現的周文健?
那個周文健,從前甚至根本不在承北的圈子裡,也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情。
而她就這樣嫁了。
嫁給了一個根本不如他嚴凌靠譜的男人。
她難道真的是因為喜歡周文健,或者覺得周文健這個人值得託付終身嗎?
不,她只不過是為了錢,還有……
還有周文健的兩道眉毛。
嚴凌的心痛極了。
他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看到周文健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周文健那與烈子酷似的兩道劍眉,還有從某些角度或者特定的情形看過去與烈子還有幾分相似的眼睛,是任菲琳會選擇嫁給周文健的理由之一。
他從小就認識菲琳,她常說她的烈哥哥是看著她長大的,與她青梅竹馬,是世界上對她最好也最了解她的人。
可他嚴凌難道不是嗎?
他嚴凌又何嘗不是從小就認識她,看著她長大,與她青梅竹馬,比她的烈哥哥對她還要更加百依百順、照顧有加。
然而,她的眼中卻從來都沒有他。
真是可笑啊。
因為她不愛他,所以,他對她所有的好,所有的付出,都可以被當做不存在。
連他整個人,在她心目中,也是輕飄飄的毫無份量。
「為什麼不讓我說下去?」
裴遠晟笑了笑,一臉諷刺地說道:「難道你就那麼害怕你心知肚明卻不願意承認的真相被我說出來,會深深刺痛你的心嗎?嚴凌,掩耳盜鈴有什麼意義?難道你要一輩子自己騙自己嗎?可你騙你自己不要緊,為什麼要拿你自己騙自己的那一套謊話出來,以愛情之名來複仇?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你在胡說什麼,你給我閉嘴!!」
嚴凌朝裴遠晟怒聲吼道。
身後的保安往前幾步,被裴遠晟抬手制止。
他冷冷地睨著嚴凌道:「你現在這副可憐樣,我真不願意看到。嚴凌,我們做了二十幾年的兄弟,可你卻因為一個女人而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瘋子,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裴遠晟,你以為你說這種話我就會放過唐笑嗎?不!我一定會讓她為菲琳償命,是她害死了我的菲琳,是她害死了我的兒子——裴遠晟,我不會放過她的!」
嚴凌恨恨地說道。
「可笑,你自己因為自己的不甘而選擇與任菲琳偷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嗎?還是你認為,但凡打著愛的旗號,你所做的無恥行徑都能變得光彩起來?」
裴遠晟目光森寒,渾身散發著一股逼人的煞氣。
「嚴凌,你這個自欺欺人的可憐蟲,明明是你自己害死了任菲琳,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非要把這罪責歸咎到笑笑身上,不過是因為你膽小懦弱又自私罷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和任菲琳偷情?那不是因為你多麼愛她,不過是因為你心有不甘,你這個人,從小就擅長自己騙自己,還非要裝得偉大,裝得無辜,簡直可笑至極!」
「你但凡真心愛她護她,就不會明明知道和她偷情一事遲早瞞不住周家人,而周家人看在你們嚴家的背景上不至於拿你怎麼樣,但一定不會讓她好過,你卻還是不管不顧地做了她的情人——你不覺得噁心么?我光是聽著你的所作所為都感到噁心透頂,你太無恥了嚴凌,而我沒想到的是,你的無恥竟然還能夠突破下限——」
「有什麼比你做的那些事更無恥的行徑?那就是你把自己的錯歸咎到一個無辜者身上,打著復仇的名義企圖通過傷害對方來掩飾自己的羞愧心,來使自己獲得所謂的救贖,讓你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地活著,不去對任菲琳的亡魂感到害怕——你實在是太噁心了,嚴凌,我本來不想揭穿你,因為這些話從我口中說出來我都嫌臟,可你為什麼非要逼我把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地說個清楚明白?」
裴遠晟輕輕搖了搖頭,用極度嫌棄的眼神望著他說:「我真後悔認識你這樣的人,嚴凌,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讓我看見你。」
嚴凌渾身篩糠一般的發著抖,他恐懼而憤恨地盯著裴遠晟,臉色發白,嘴唇哆嗦個不停:「你說的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你從小就心機深重,你這個人狡猾得很,你說這些只不過是為了刺痛我,裴遠晟,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休想……你休想!」
「那可真是抱歉,你以為我願意浪費時間浪費口舌和你說這些?自打你和任菲琳那檔子破事被我知道后,我就懶得再多和你說一個字。今天若不是你突然跑來發瘋,我又怎麼會和你站在這裡說這些有的沒的?」
裴遠晟冷冷一笑道:「識相點自己把刀放下,否則不要怪我對你不客氣。」
殘陽如血灑在他俊美的面頰上,竟是他看起來如同修羅一般令人望而生寒。
嚴凌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半步,卻仍然緊緊地攥著手中的彈、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