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比黑暗更黑
這片黑暗十分突兀。
太陽將陽光遍灑大地，這地兒偏偏就撐了把傘。
沒有任何可以形成陰影的遮擋物，和無光之島的黑暗一樣詭異。
這片黑暗位於不遠的海邊，葉子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總覺得有些熟悉。
腦海靈光一閃，葉子拿出了一個帶著插圖的箱子。
箱子上是兔子帶回骸骨的畫面，周圍的環境一模一樣。
「這裡是那具骸骨最開始呆的位置！」
互相對視了一下，讓其他女孩兒留在這裡，葉子獨自走進了那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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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蘭先生。」
胖子身穿著臃腫的西服，笑容擠出了一臉褶子。
「你們是，什麼意思？」
身材高大的男人警惕地看著對方，他沒有忘記，上次就是對方發話，讓自己從研究室調出來，到了危險的外勤處當警備隊員。
依靠著對收容裝置的熟悉，自己剛剛適應了這份工作，但就在剛才，在返回休息室的途中，對方找到了自己。
很奇怪地，這些訊息出現在葉子的腦海里。
她試圖轉動視角，但沒有作用。
嘗試了一會兒，她明白自己目前似乎以上帝視角的方式，觀察著那位先輩。
自己只能感受到先輩的思緒和記憶，那個胖子就是一片黑洞，什麼也感覺不到。
「托蘭先生，放鬆一下，我不是你的敵人。」
這次的胖子和那天的樣子判若兩人，以和藹的態度看向托蘭。
「這次來找您，是希望您能夠幫我們一點小忙，要知道，把您從那邊調過來，可真是不容易呢……」
胖子笑容很和藹，但托蘭心裡一片冰涼。
對方居然是蓄謀已久的！
我有什麼值得對方覬覦的？
瞬間，思維停止，連心臟都停跳了那麼一拍。
「不！不可能！你們瘋了！」
托蘭是個十分聰明的人，只是想到一角，立刻察覺到了對方的野心。
但那個後果太可怕，哪怕沾上一點，自己就是整個文明的罪人。
「有時候，我很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畢竟那樣很省力氣。但是有時候，像您這樣太過聰明，也不是什麼好事。」
胖子做作地嘆息了一聲，「您會改變主意的。」
從托蘭背後出現兩個大漢，熟練地劈在托蘭後頸，輕鬆將他制服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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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
面前換了一個人，不再是那個胖子。
托蘭觀察自己所在的位置，發現這裡沒有任何可供辨識的標誌，自己被綁在一個椅子上，面前的人面目在陰影下，看不清楚。
「我告訴你們，那不可能！你們根本不了解那樣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托蘭劇烈掙扎著，他知道自己的掙扎對這高分子聚合纖維毫無作用，這樣的舉動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
「呵呵，後果？」
那人笑了。
「後果我們當然清楚！最差的也不過是我們迷失在虛空里，無人生存！」
「你告訴我什麼是後果？！要啟動【】，必須找到一個世界！但是你告訴我哪裡有可以觀測到的世界？！」
那人情緒變得激動。
葉子皺起眉頭，和上次一樣，有關鍵的信息被抹去。
並且，抹去的信息很可能是關於同一件東西的。
在心裡暗暗記下，繼續觀察著對方。
面目藏在陰影里的男人踱著步，展開雙臂：「托蘭先生，你以為你失去了很多，對嗎？」
「為了生存下去，你隱瞞了船票的消息，你的妻子隨著我們的世界崩潰而死亡。畢竟你的配額只有一張，不足以帶走更多人。」
「你感到內疚，你感到痛苦，因為你失去了你相識8年的配偶。」
「但是——你知道我失去了什麼？！」
男人轉過頭，托蘭認出，那是一張十分熟悉的臉，那張臉經常出現在靈網頻道里，是能夠左右一區選舉的超級資本家。
「我的帝國！我的一切！都消失在了起源海里！」
「我花費了上百年打造的商業帝國，一夜間灰飛煙滅，我曾經享受著皇帝般的生活，手裡的資本讓世界顫抖，現在呢？！」
「現在我tm的就是一個縮在這個破船里，等死的一灘肉！」
「並且為了那個該死的船，我投入了一切！但他們沒有按照約定付給我報酬！」
「所以，這不是你想象中的所謂陰謀詭計！這是復仇！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男人情緒緩緩平緩，他看向托蘭，「選擇吧，要麼變成該死的感染體，被我挑個艙段編號變成起源海的煙花，要麼加入！」
托蘭仰著頭，咬了咬牙：「你不是一切！沒有人會支持這樣的計劃！」
男人露出詭秘的微笑，身後的牆壁出現了幾個三維的投影，投影們轉身。
那都是托蘭往日在新聞上見到的熟悉人員。
不乏政府高官。
「現在呢？」
男人蔑視著這個椅子上的高大廢物。
「我加入……」
托蘭垂下頭，覺得自己像一條斗敗的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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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蘭先生，您不必在意，像那位的身份，自然有不少傲氣。如您所見，負責方舟計劃的不少人都加入了我們，我們擁有這艘船上的一切。」
胖子臉上依舊帶著笑容，說話和和氣氣。
「我們允諾，在達到計劃目標之後，大家都將成為新世界無所不能的神明！」
胖子看著托蘭，臉上笑容意味不明：「這個世界，從來不是平等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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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劃有一定的可行性，但賢者協議是我們必須攻破的門檻。」
戴著眼鏡的人站了起來，他也是昔日的同僚。
在座的，都是昔日方舟計劃的參與者，手裡掌握著核心技術。
「賢者協議也不是不能攻破。」
托蘭不自覺地嘀咕了一聲。
在場的人全部看向了他。
他臉色有些蒼白，但立刻下定了決心，不自然的紅潤出現在臉上：「數量，數量是賢者協議的基石。只要將賢者的數量減少到4個以下，我們就可以通過緊急機制介入，獲得暫時的零級許可權。」
托蘭感覺自己在說話，但卻完全聽不清自己在說什麼，似乎這具身體中的靈魂，不再是自己。
會議室燈火通明，但托蘭看不到一絲光亮。
比黑暗更黑之物。
是為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