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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出現有些不尋常,第一次見他,在他面前脫了衣服。


  又這麼巧,做他外甥女的家庭教師,世上真有這樣的偶然嗎?她該不會是競爭對手派來色誘他的吧?

  她那白痴的蠢樣,真不像裝出來的。


  是把她留下來慢慢觀察,還是讓她走?讓她走!就算她有所企圖,也讓她明白這裡無機可趁。


  「還沒算完?」不耐煩地問。


  「等一下。」她繼續蠕動嘴唇,口算能力本來就差,現在心裡亂七八糟數就更算不清了。


  「白痴!我來算。」他忽然伸手搶下她的本子,就是想搞明白她到底是在算什麼高深的帳。


  這是賬本嗎?誰告訴他一下這是賬本嗎?亂的一塌糊塗,她的腦袋是不是人類的?


  6月15日上課一天,課酬100元


  小櫻問了我一道奧數題(應該是小櫻吧),我沒答上來,扣除9元。


  後面還詳細寫了奧數題目是哪一道,幾種解法也寫在底下,像是為了節省紙張,寫的很擁擠。


  6月16日上課一天,課酬100元


  今天下雨堵車遲到20分鐘,雖然大姐說沒關係,可爸媽教我做人要實實在在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該貪心。這錢應該扣,扣掉16元。


  6月17日上課一天,又有一道奧數題沒答上來,這次應該是小櫻問的,扣除15元。


  ……


  每一天似乎都有扣錢的理由,大部分是奧數。


  難怪這帳算不清,還真是很難算清。


  蠢女人,奧數都不會,也有勇氣來做家教。眉頭微皺,內心鄙夷著,卻被那些密密麻麻的類似於日記的賬目弄的有種怪怪的感覺。


  白痴是真的白痴,可是他從沒見過一個家教老師會自己想方設法扣錢的。


  是傻,還是太實在了?

  「對不起,這帳是亂了點兒,我來算吧,我不會多算錢的。」把本子從他手中搶回,讓他看到這些,就像看到她的底褲一樣,尷尬極了。


  「不用算了,每天一百,一分也不少你的。正好一個月吧?三十一天,因為我姐跟你談的是一直讓你做,我提前解僱你算違約,一共付給你五千。」


  本來這樣的人他是不會多給錢的,也許還是被她認真的態度打動了,才這麼慷慨大方。


  下了斷論后,司徒清從口袋中掏出錢包,快速地數了五十張百元鈔票。


  「我不會要的。」仰頭直視他,表情倔強。


  錢真的很有吸引力,但沒有人格重要,她不吃嗟來之食,即使二十年來所吃所用都是父母的乞討賺取的。想到那些她會痛苦,好在她長大有能力了,以後再不要一點點的同情憐憫。


  「等我一下,我用手機計算器算。」又從包里翻出手機,還沒等打開計算器,司徒清抓過她的手,五千塊直接拍上去。


  「不要就扔了,快走吧!」


  他語氣更加不耐,看剛才小櫻小桃對她的態度,應該還是喜歡的。


  拖的時間長了,她們知道他要解僱白老師,指不定會阻攔呢。


  「你也許很有錢,但我不會多拿一分,該我的我也不會少要一毛。請稍等!算完,拿完錢,我會走,你用不著這麼心急,沒有人非要賴在這裡。」白遲遲把錢往手邊的玄關格子上一放,繼續按開計算器,飛速的算起來。


  忽略他帶給她的負面情緒,她把注意力全放在本子和手機上。


  白遲遲,見過了太多人的臉色,他的惡劣也許真不算什麼。


  「一共兩千七百八十九。」


  白遲遲知道他想讓她快點消失,把几案上的錢拿起來,快速數了二十八張,又從包中翻出零錢放到多出來的那些百元鈔票上,把自己應得的工資鄭重其事的放進包里。


  她那雙飽滿的紅潤的櫻唇沒有微微嘟起,而是抿的緊緊的。


  被解僱了,很沮喪?白痴也是會沮喪的吧。


  他有種淡淡的怪異的情緒浮上心頭,皺了皺眉,到底沒說什麼。


  白遲遲彎身把鞋又換回來,出發前還是決定跟孩子們打個招呼。


  「小櫻櫻,小桃桃!」


  「來了,白老師。」


  「你叫她們幹什麼?我會告訴她們的。」不想節外生枝,要把她扔到門外是來不及了,兩個小丫頭已經從房間里衝過來。


  「你們怎麼還在門口說話?白老師,我們把今晚要講的內容預習完了。」


  「從今天開始白老師就不給你們上課了,舅舅會再幫你們請老師。快跟白老師再見吧!」司徒清沉著聲音說道。


  「為什麼?白老師是我們最喜歡的老師,為什麼不讓她繼續教我們了?」小櫻還以為兩個人談情說愛呢,沒想到白老師被舅舅解僱了,早知道舅舅會欺負白老師,她才不和妹妹躲開呢。


  「因為白老師不適合。」


  「誰說不適合?我覺得白老師教的最好,最有耐心,我們就要她教!」小桃拉住白遲遲的手,兇悍地護著她。


  司徒清冷肅著一張臉,狠狠地掃了一眼白遲遲。


  她得意了吧?特意叫孩子們,不就是要達到這種效果嗎?

  看著單純的像個弱智,心機深著呢。


  他就不相信,他從沒滿月就拉扯的兩個丫頭會站在外人那邊。


  「不要任性!進去!」拉下臉對小櫻小桃吼道,他是很少在孩子們面前這樣嚴肅的。


  「為什麼說我們任性?難道大人就可以任性了?舅舅辭退白老師,跟我們商量了嗎?我們不服!不服!」小櫻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司徒清寒冰一樣的眼神再次掃視了一眼白遲遲,她乾的好事!


  「還不快走嗎?」他的態度更冷漠了。


  「小櫻小桃,以後要好好聽大人的話,努力學習,別忘了我給你們講的故事。我走了,會想你們的。」


  想到要離開孩子們,她的心別提多難受了,使勁兒把兩個人抱進懷中,久久不願意放開。


  「舅舅是黃世仁,資本家,太壞了,我們再也不喜歡你了!」小桃漂亮的大眼睛瞬間盛滿了淚水,很快撲刷刷地落下來。


  「說什麼?」司徒清眉毛抽了抽,兩個小丫頭向來把他當成天的,什麼時候這麼跟他說過話。


  他就是個資本家,小桃的話讓白遲遲很解氣,不過看到他們鬧的這麼僵,她還是不忍心,彎身輕聲哄道:「好了,小櫻小桃,舅舅是為你們好,白姐姐的確是不適合的。」


  「本來就不適合,她連個書包都看不見,這麼馬虎的人,不適合教你們。」司徒清賭氣似的又白了一眼白遲遲,別以為她為他說話的伎倆能騙得了他。


  「你就不馬虎嗎?你多少次上廁所不記得看捲筒里有沒有紙,喊我幫你拿?以後我再也不幫你,讓你光屁股四處跑!」小櫻咬牙切齒的。


  隱俬就這麼被泄露出去了,這小丫頭片子想什麼呢,司徒清的黑臉一剎那漲的通紅,想說點什麼,干張嘴,發不出音。


  瞄了一眼白遲遲,那白痴竟然莫名其妙的在笑,他要崩潰了。


  白遲遲的眼前浮現出資本家光著屁股從廁所里鑽出來的狼狽相,真解恨啊。


  想忍著笑的,嘗試了幾次,他漲紅的臉,嘴角抽搐的模樣讓她再忍不住,很不厚道的咯咯笑出了聲。


  「別給他拿,哈哈,讓他光著屁股挨個房間找紙去,哈哈,笑死我了。」


  這白痴女人,剛才還那麼沮喪來著,得意死了吧?

  有什麼好笑的,低級趣味。


  小櫻小桃臉兒上還掛著淚珠呢,聽了白遲遲的話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三個女人一起嘲笑他,司徒清恨死了白遲遲,臉頓時黑的比鍋底灰還黑。


  白遲遲一邊拍著胸口,一邊還在說著:「笑死我了,光屁股,哈哈。」


  笑的太認真了,完全沒看到司徒清變的異樣的眸光。白痴的胸部長的可真是有料,笑著的時候一顫一顫的,只看了兩眼,他的喉嚨就有點兒沙啞了。


  眯著眼,危險地靠近她:「你對男人的屁股很感興趣?」


  「呃?」她愣住了,傻傻地看他,她對男人屁股沒什麼感覺,他比較感興趣才對。


  小白臉看起來是很柔弱的,所以他應該是受,黑臉的傢伙是攻,最喜歡的應該就是那位的白嫩屁股吧。


  她又是一副白痴的蠢樣,必須得讓她立即走,否則他……他都想獸性大發了。


  板起臉,使出殺手鐧。


  「你們兩個,不準笑了!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有她沒我,有我沒她!」


  「舅舅,必須這樣嗎?」小櫻仰著小臉兒,很糾結地看舅舅,小桃也是一樣的表情。


  「必須!」沒有商量的餘地。


  「說話算數?」小桃確認道。


  「當然。」


  「好吧,看來我們只有忍痛割愛了。」小櫻小桃對視了一眼后,很遺憾地看著舅舅,扁著嘴說道。


  他就知道,他最心愛的外甥女們鐵定是站在他一邊的,暗自得意地彎了彎嘴角,瞥了一眼那個白痴。


  這回,她總沒有賴著不走了吧?

  「我們選擇白老師!」兩人異口同聲說道,小櫻抓她左手,小桃抓她右手,就要把她扯進房間。


  嘿嘿,舅舅這個選擇題可真夠白痴的了,她們難道還不知道舅舅永遠是舅舅,不選他,他也不會跑掉。


  白老師要是走了,可就是真的走了呀。


  「你們……你們兩個!」司徒清這回不光是眉毛抽了,連心也在抽搐。指著兩個小沒良心的鼻子,氣的舌頭都打了結。


  「謝謝你們,白老師工資也領了,就不教你們了。你們這麼乖,這麼好,別人教也是一樣的。」白遲遲微笑道。


  是捨不得小櫻桃,卻也不能沒了骨氣。留下來,資本家肯定認為她臉皮比城牆還厚。


  「看吧,不是舅舅不讓她……」司徒清話還沒說完,兩個丫頭同時嚷嚷起來。


  「就是你,就是你,我們非要白老師教。她要是不教了,以後你請誰教我們,我們都不要。」


  「是你要趕她走,必須你求她留下來,不然我們……我們……會討厭舅舅!」


  他最怕這兩個小傢伙了,從前發生過類似的事,賭氣起來沒完沒了,真會不理他的。


  唉!她就算白痴,多少總能教會她們一點兒。至於她被追殺的事,他和司徒遠都是特種兵出身,還怕那兩個混混嗎?


  「喂,孩子們要你教,你就接著教,工資從今天開始重新算。」他語氣硬邦邦的,這白痴本來也不願意走,他就算再惡劣幾分,她也會感激涕零的。


  把她當什麼了?她也不是個任人隨便揉捏的柿子,這樣的態度想讓她再繼續,門都沒有。


  很驕傲地抬頭,挑了挑眉,她淡然說道:「抱歉,我不打算再做了,您另請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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