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暗結珠胎達協議

  看著禦案上堆積著的秀女畫冊，公儀靖愁容滿麵。上陣殺敵，製定國策他都沒有如此愁過。可是選妃納新卻是他最頭痛最難為的事。與淳於蘭馨琴瑟和鳴，攜手三載，未有子嗣，這可愁煞了父皇母後。父皇年事已高，再加之心中獨寵母後，可又不得不礙於祖製，遵循先皇遺訓，每年從各地挑選豐腴綽姿，才德兼備之女子進宮選秀，充實後宮，壯大皇室血脈。隻好移花接木，名為皇帝選妃，實為太子納妾。可是他的後宮已經妃妾如雲，多得他都不顧及不暇了。“全都是些庸脂俗粉，一個不要，編入各房為婢吧。”公儀靖將畫冊狠狠的推到地上，甚為憂惱。福寶慌慌張張拾起地上的畫冊，卷起，整整齊齊的放到一邊。他就是公儀靖肚子裏的蛔蟲，怎會不明白他心裏在想什麽。“嘿嘿，殿下，您看，這個姑娘是否合您心意？”他從衣袖裏掏出一軸畫卷遞到公儀靖的麵前。公儀靖有些不耐煩的拿過軸畫，“還不都是一樣的庸脂俗粉！”話一說出口，他就後悔了。畫中女子粉麵桃花，不粗不細的一字眉下，一雙杏目若春水般清澈，直潤心底。翠羅輕紗，豔而不俗，嬌而不媚，若雨後青蓮，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看得他怎麽也移不開眼睛，“福寶，這畫兒哪來的？”“嘿嘿，咱請畫師再求若雪姑娘配合才得此畫，怎麽樣？殿下，喜歡嗎？”奴才的職責是什麽？就是傾盡一生討主子歡心。“好好，賞金一百兩！”這不，主子一高興，金銀自然滾滾而來。畫中人雖是自己中意的，可是這畫中人卻對他無意。再加之父皇母後對她有些偏見，因此，納她為妾也好，選她為妃也好，都不隻單單是他一個人的事了。摩挲著畫中人脫俗的秀顏，他也隻能長歎一聲.……淳於蘭馨挺著便便大肚，被一群宮女簇擁著，匆匆來到金鳳殿。皇後東方燕正襟危坐於鳳座之上，微眯雙眼，麵色平靜，手中輕輕撚著一串紫檀禪珠。十幾個秀色可餐的秀女站在殿中央，麵色微慎，眉眼低垂，等待著命運的安排。“你，打掃宮院，你清理後廂，你負責金鳳殿的花草樹木.……你，侍候皇後娘娘的飲食起居。”小媚一聽，微張著嘴，正想辯駁。突然有人輕輕從她身邊走過，蹭了下她的胳膊，似有所示意。她抬眸一看，太子妃？此時，那太子妃也正瞧著她，眉眼含笑，微微搖頭。她這才將本欲呼出欲出的話咽回去。這次倒好，不僅沒能被公儀靖看上，還被編排在了這個老女人的身邊伺候她，真是可悲。“母後，馨兒來給您請安了。”甜甜脆脆的聲音，聽著就討人喜歡。東方燕緩緩睜開眼睛，停下手中的紫檀禪珠，“喲，都這樣了，馨兒還來給母後請安，這讓母後於心何忍哪。”她邊說邊拉過淳於蘭馨坐到身邊。“以後啊，不方便的話就不要來了。”“瞧母後說的，太子殿下整天忙於政務，沒得空來看您，我就算再怎麽樣也得替太子殿下盡盡義務不是？更何況，母後您不想每天看到您孫兒嗎？”這小嘴甜的，蜜滋滋的往下流。東方燕眯一笑，握住淳於蘭馨的手，“呀，馨兒的手為何這般涼，來，用母後的暖爐暖暖。”“母後先不急，我啊，查閱前人典籍，給母後您做了件衣裳，母後您去試試？”她一招手，宮婢便將錦袍呈上來。東方燕眼睛頓時一亮，光這色調就是她極喜歡的，樣式，那自然是不用說了。於是她迫不及待的命貼身宮女將衣服展開，果然歡喜得不得了。“好好好，母後去試試，馨兒先坐會兒。”待東方燕離去，淳於蘭馨遣散了那些宮婢秀女，唯獨留下小媚。“怎麽樣？要合作嗎？”小媚恍然，怪不得她用那種眼神盯著自己呢？原來是紅珠，這女鬼還不死心？“我現在已經這樣了，合不合作有什麽關係。”頂著淳於蘭馨軀體的紅珠輕笑，“此言差矣，若是你肯跟我合作，我自然可以扭轉乾坤。”“說吧。”事到如今，她也顧不了那麽多了。且不說不能天天看到公儀靖，就是天天看到這老女人的臉她都夠了，更何況還要伺候她。小媚一口答應了。“我要雲若雪的心，隻有她的心可以讓我不用整天躲在幽暗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要依附於別人的軀體上。而你，要做的就是配合好我。”紅姑眯縫著雙眼，那目光黑漆漆的，如同兩隻貪婪的口，吸食著她想要的一切。小媚的心咯噔一跳，瞬間涼了半截兒。“你要青帝的心？不，不行，如果那樣，我們狐族就全毀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毀了你們狐族的。”紅珠血紅的眸光閃出一絲絲狡黠，她輕輕湊到小媚的耳邊，嘀咕了一翻，“如此，你看怎樣？”小媚有些懷疑的看著她，“可行嗎？”經珠冷笑，“信不信由你，如果想好了，現在就給個話，我等不及了。”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的蠻橫。“你麵前有兩條路，富貴伴君，或為婢逃亡，你隻肖點頭與否。”她句句緊逼，容不得她有半點考慮或猶豫的時間。“好！”終於，無奈之下，她與她達成了協議。紅珠借淳於蘭馨之體，向皇後討了小媚。區區一個小宮女，對於愛子心切的東方皇後來說並不是問題。難得太子妃如此大度，肯讓別的女子侍奉在太子身側，她又怎會不答應。別說是一個新進的宮女，就算是她的貼身侍婢，她也心甘情願。當淳於蘭馨領著小媚回到幽蘭殿時，雲若雪大吃一驚。可她卻不知道，究竟是淳於蘭馨的本意，出於報複，還是那女鬼的意思，利用小媚。若是她有天眼就好了，就不必這麽費盡心思，猜測她究竟是誰了。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淳於蘭馨竟然將小媚安排與她同房。如此，豈不是天天都要麵對著自己是狐妖的現實？心中煩悶，鬱結難安。躺在床上怎麽也睡不著，腦子裏亂七八糟的，剪不斷，理還亂。漸漸的有些乏了，意識開始有些模糊，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身影朝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