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濃情空對細思量
被公儀靖那麽霸道而又壞壞的一欺負,雲若雪心裏七上八下的,她猛然推開他,轉過身,背對著他,羞紅了臉。公儀靖笑笑,從身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再不走,天就黑了。”將她抱上了馬,“青龍,保護好丫頭!”啪的一下,拍了拍馬屁,青龍嘶嘶叫了兩聲,邁開四蹄揚塵而去。雲若雪甚至都沒見來得及說聲謝謝,狂嘯而過的風,扯起她的衣衫,飛揚在春色裏。穿過大街,走過小巷,出了城,延著沒馬蹄的芳草小徑,一路直奔城郊龜山。龜山座落於城郊的映月溪上遊,青山碧水,桃李芳菲。初雲觀就垵映在一片蔥綠中。曲曲折折爬了幾百個石階,終是見到了初雲觀的廬山真麵目。白牆黛瓦,黑白色調,有著無極大韻之感,收納乾坤之意。還未進觀門,就看到觀外的望仙亭內站著一個人,白衣袂袂,仙風道骨,墨發高綰,背身對著她,望蒼莽而感天地。雲若雪一步一步,離他越近,越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他就是夢中人。“我等你很久了。”林千寒驀然轉身,原本平靜的麵旁突然微起波瀾。他怔怔的看著眼前的女子,說早已將她忘記,那是自欺欺人。相反,雲若雪並沒那想像中的意外,她隻是無法理解,他怎會進入她的夢中,怎會托夢於她來此地?她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看著他淡然如初的目光,沒有半點兒相思之意,平靜得一點兒漣漪也沒有。怕隻怕,連那個夢也是奢侈的,他根本就不記得她。“等我?你知道我是誰,你等我?”強抑製住自己內心的歡喜悲傷,愛恨情愁,憋紅了眼眶,故作淡定,也不露一絲難過與憤懣。林千寒微怔,雖然他已算出不是公儀靖本人拿到了信,可是卻算不出拿到信的究竟是何人。原來,信,竟然落入了她的手中。“姑娘既然來了,有一件事必須提醒你,千萬不要輕興妄動,那女鬼自有人收。否則,你劫數難逃。”雲若雪冷笑,狠狠的湊近他,看著他的眼睛,“為什麽要提醒我?劫數難逃與你何幹?我們認識嗎?”當初他不辭而別並非怕事,隻是他已歸身道家,身居世外,早已斷絕紅塵情事,沒有了兒女情長,不想累人害已。她怨懟自己,他也無話可說。林千寒微微歎了口氣,轉過身子,以躲避她怨恨的目光。“如果我真的在劫難逃,那你帶我走,如果我真的是妖,我心甘情願被你收服。林千寒,你帶我走!”她拉著他的雙臂,眸光中滿是哀求。她從來都是一個驕傲的人,可是在他麵前,她卻將自尊拋之腦後。第一眼,第一眼,她便已無法忘懷,他便已住進了她的心裏。隻是他,看著她時,目光中竟沒有半點留戀之意。她明明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溫度,可是他又為什麽要那麽冷冰冰的看著自己。“姑娘,我不能帶你走,”他永遠都是那麽淡然,淡然得好似沒有半點感情。“不要叫我姑娘,請叫我雲若雪!既然不能帶我走,那我的死活就不要你管。”雲若雪倔強的走到崖邊,看著懸崖峭壁,直立而下,眼睛一閉,心一橫,好!既然你那麽無情,我就死在你麵前,讓你一輩子都內疚!當她身子正欲往前傾時,被人把一拉住,“喂,幹什麽啊,要死要活的,你這樣死在我們麵前,是要我們內疚嗎?真是幼稚!”雲若雪被人一把拉扯到了後麵,還被人說風涼話。心中自是憤怒到極點,穩了穩身子,回頭一看,竟然是那日在宮中巧遇的小道姑。她狠狠的甩開她的手,“林千寒,我恨你!”便哭著跑下了山。看著她悲愴的身影,林千寒竟然心裏酸酸的。他從來不知道情為何物,為何直叫人生死相許。“師兄,你怎麽知道你的信到了不該到的人手裏?”梅小小覺得奇怪,“原來你們是認識的,那姑娘好像很喜歡你啊。”林千寒沒有說話,隻是負手緩緩踱進觀內,看著元始天尊的金身,心中泛起點點遺憾。如果他隻是世間一個普通的男子,那麽她就不會傷心至此了,也或許這就是師父口中所說的劫數,她就是他的宿命。那封信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隻有收信之人才能看到信上的字,可是她非收信之人,那些字卻化作了字靈入了她的夢。她說她心甘情願被他收服,可是他又豈會忍心看著她受盡世間極苦,化為一攤血水。傷心欲絕的雲若雪乘著青龍,一路飛馳,想要逃離那讓她痛不欲生的人。回到宮中,送還青龍,一路上想了許多,既然人家無意,又何必辜負有心之人。公儀靖待她那麽好,何不償試著去接受他?“娘娘,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娘娘……”遠遠的就聽到湖對麵的假山後傳來一聲聲哭嚎與哀求。雲若雪駐足,細細一聽,竟然是小媚的聲音。難道?難道淳於蘭馨又在虐打她?心中不禁一陣憤怒,奴婢就不是人了嗎?她匆匆繞到假山後,果不其然,淳於蘭馨挺著大肚一腳踹在小媚的臉上,鮮血順著嘴角湍湍直流。“求你了,娘娘不要打我,我好痛,好痛啊.……”“娘娘,且住手。”雲若雪大喊一聲,淳於蘭馨驀地回頭,怔怔的看了她好一會兒,露出邪惡的笑容。傾刻間,她的臉幻化成了一張恐怖的,扭曲的,幹癟的臉,是那女鬼!她伸長了舌頭,那舌頭如同一條蛇般,扭動著,蠕到了小媚的胸口,狠狠一頂,就像蛇入洞般,將小媚的胸口頂出了一個洞,可以看到裏麵的血肉。嚇得已經失了魂兒的雲若雪顫抖著瞪大了眼睛,一步一步往後退。“不,不要,不要!”她眼睛一閉,拔下發間桃木簪,狠狠的刺向那女鬼。隻聽‘啊’的一聲,那女鬼一聲慘叫,緊接著應聲倒地。雲若雪的手上沾滿了鮮血,她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呆愣著站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啊!殺人了,殺人了!”原本躺在地上的小媚嚇得趕緊爬起來,衝著湖對麵巡邏的侍衛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