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惡戰之有什麼可以證明
靳蕾打開彈匣,彈出一顆子彈,仔細地研究一番,道,「M005毫徑子彈,彈頭打磨過,這種子彈在穿透身體時會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在體內爆炸。」
「如此兇狠,不是劫船。」
「我們剛剛那麼大的動靜,對方肯定已經有所準備,現在游輪行駛又完全脫離一軌跡,我們該怎麼辦?」
凌少軍將武器遞給她,「你在這裡保護好這些人,我去船長室。」
「你一個人去?」靳蕾有意地想要跟著他一起行動。
凌少軍問,「你會開游輪嗎?」
靳蕾搖頭,「我可以協助你。」
「聽從命令。」凌少軍謹慎地走向頭等艙位置。
靳蕾站在船艙內,手裡緊緊地握著武器,她回頭看了一眼把他們當成可怕人物的遊客,沒有吭聲。
「這位小姐,我們剛剛不知道你是不是——」
「軍人,不會因為民眾的質疑就忘記自己的身份,哪怕當時你們拿著刀劍敵對我,我也要義無反顧地保護你們,這是我的責任。」雖然她不是一名正式的軍人,但是從每一位特戰隊員的身上,靳蕾看到這些特質如是說道。
她環顧眼前的一群人,繼道,「剛剛已經打草驚蛇,現在對方全部埋伏了起來,安全起見,所有人不要離開這裡一步。」
「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的話?你說你們是軍人我們就相信你們是軍人?你說他們是壞人她們就是壞人,雖然女服員身上有槍讓我們很奇怪,但你們身上也有槍,你不奇怪嗎?
如果你們是軍人怎麼會無端端地上這游輪里來?如果是因為度假,據我所知軍人假期期間是不能帶著配槍出來的,你別欺負我們什麼都不懂。
如果這游輪是真的有危險你們是來執行任務的,那怎麼明知有危險還讓我們這些遊客上這艘游輪,而且怎麼只有你們兩個軍人在這裡?很明顯你是在撒謊。」人群中一位年輕女人尖著嗓子指著靳蕾問。
「所以你是懷疑我的身份?」靳蕾反問。
一名老者上前開嗓問道,「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們是軍人嗎?」
「很抱歉,我的軍裝軍徽全在軍營里,我唯一能證明的就是我問心無愧,你們若信我也好,不信也罷,我的責任是保護所有人員安全撤離,你們若不想讓我保護,我尊重你們,你們可以現在離開這裡。」靳蕾被氣得不輕,慍怒道。
「不,我不走,要走也是你走,剛剛一切都是好好的,就是因為你傷害了這裡的服務員之後這裡就開始亂了,現在游輪也不知道會開去什麼地方,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年輕女人帶著哭腔雙手蒙面,顯得無助又害怕。
靳蕾從所有人臉上不約而同地看到了害怕甚至質疑,包括剛剛上前問話的那名老者,所有人臉上都寫著抗拒她的存在。
突然間,心裡泛著酸。
我把所有危險擋在身前,而我身後拼了命保護的人卻是不留情面地捅我一刀,不顧我的生死任我血肉淋漓滿目瘡痍。
「我的責任是保護你們,如果我離開了,誰也不敢保證下一刻這裡會不會被人襲擊。」靳蕾一字一句地說著。
「你走了那些人就不會找過來了,我們什麼武器都沒有,他們不會對我們做什麼。」一人吼道。
靳蕾可笑地看著說話的人,殺人的時候還會過問你是不是有威脅嗎?
「你快走吧,我們看到你手裡的東西就害怕。」
靳蕾退後兩步,看著義憤填膺想要驅逐她離開這裡的一行人,自嘲一般地滿臉冷笑。
「哐。」游輪劇烈地顛簸了一下。
大部分人重心不穩,半數的人跌倒在地上。
「啊,啊。」有人失去鎮定地抱頭大叫起來。
顛簸還在繼續,看得出來比剛剛那一刻還劇烈,好像隨時都會失去控制地傾斜沉船一般。
「嘩嘩——」整個船艙開始閃爍紅燈,安全指示燈亮起來,示意所有人坐回座位系好安全帶。
而此時此刻整個船艙卻是沒有一個人敢有動作。
靳蕾站穩身體,看著一雙雙並不友善盯著自己的眼睛,咬了咬牙,緊了緊拳頭,緩步退出。
「哐,哐——」游輪失去平衡,明顯感覺到船正在往著一側傾斜。
靳蕾瞥到從船尾處衝過來的一道身影,男子的手裡握著一把MT008,似乎已經瞄準好了形單影隻的靳蕾。
不過就是一呼一吸短促的兩秒時間,靳蕾眼疾手快的舉起配槍,毋庸置疑地扣下扳機。
「嘭!」男子劇烈地晃了晃,仰面直挺挺地倒下。
「啊!」突如其來的一幕,有鮮血濺在旁邊的兩名普通民眾身上,兩人相視看了一眼,下一刻,失心瘋般大吼大叫起來。
「閉嘴。」靳蕾不確定還有多少人藏在船尾,從過道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
「壞人,壞人。」小女孩脫下自己的另一隻鞋子就想著向靳蕾砸過去。
靳蕾目無表情地瞪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的胡鬧,警覺地朝著船尾處走去。
「砰!」靳蕾又一次扣下扳機。
剛剛準備還擊的男子身形一頓,倒了下去。
靳蕾繼續朝前走去,她掀開布簾。
「咚咚咚。」什麼東西從地上滾了過來。
靳蕾神色一凜,往後急退兩步。
「嘭。」催淚彈被打破,濃濃的煙霧瀰漫散開,整個船艙嗆咳不止。
「趴下,所有人趴下。」靳蕾大叫一聲。
多數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陣噼里啪啦的刺耳聲音。
濃烈的煙霧遮掩了大部分視線,靳蕾掩嘴咳了咳。
「砰砰砰」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靳蕾從座椅上一步一步緩慢地行走著,她透過座椅縫隙看著兩個戴著防毒面具走來的身影,在確定對方位置的瞬間,不假思索地連續射擊。
兩道身影同時掙扎了一下,最後身體一倒,就這麼掛在了座椅上,血液順著傷口濕了一片座椅。
「媽媽,我怕。」小女孩的聲音從座椅下響起。
靳蕾緊繃的神經還沒有得到舒緩,一顆子彈穿透空氣,正中小女孩的手臂。
「啊,痛,痛,痛。」幾乎是剎那,小女孩扯著嗓子就開始嚎叫。
靳蕾鋌而走險地從自己的掩體后跑出來,刻意地暴露自己吸引著敵方的目標。
「砰砰砰。」
彈痕落在船艙壁上,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凹痕。
靳蕾撿起地上失去戰鬥力的男子的武器,即刻還擊。
船艙里劇烈的聲音扣緊了所有人的心臟,沒有人敢發出聲音,直至整個船艙內的聲音落幕。
靳蕾氣喘吁吁地看著地上所有失去戰鬥力的人,疲憊地坐在椅子上,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被流彈不小心擦破了一塊皮肉,絲絲縷縷的疼痛襲來,她深深地喘兩口氣。
「快救救我女兒,誰來救救我女兒。」女子虛弱的哭喊聲從座椅處傳來。
靳蕾站起身,看著小女孩身上的血跡,扯下自己的衣角準備替她簡單地包紮。
女人卻一把將靳蕾扯開,怒目而視,「就是因為你,就是因為你,我女兒才會受傷的。」
靳蕾沒有動作站在一旁。
女人哭花了妝容,抬起手指著靳蕾,目眥欲裂地道,「你不是說你們是軍人嗎?既然你們是軍人你們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我的女兒,是不是因為她剛剛罵了你,所以你們就打算假公濟私地讓她受傷了?
有你們這樣當軍人的嗎?還是說你們剛剛說自己是軍人根本就是騙人的?」
「……」這樣的神邏輯思維,靳蕾真的是無言以對。
女人戚戚然地哭著,「你們口口聲聲說你們是軍人,你們為什麼不替我們這些普通人擋子彈?」
「我也是人,做不到萬無一失。」靳蕾語氣有些憤恨,在心裡暗罵自己都救了些什麼人!
真有種想甩下這些人,一氣之下一走了之,但是一想到凌少軍,她相信面對著這樣的情形,凌少軍絕對不會做那樣的決定的。
正如剛剛她自己所說的,即使被誤會也不能放棄自己的責任與信仰。
於是,她還是咬咬牙忍了下來。
「都是因為你,如果我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女人拚命地想要揪扯一番。
突然一隻手鉗制住她的手。
女人吃痛,花容失色地看向自己的身側。
凌少軍面無表情地將她推開幾步,雙目陰鷙地落在瘋瘋癲癲的女人身上,他道,「脫下軍裝,我們也只是普通人,可以選擇做還是不做,更何況你沒有權利指使我的兵做什麼。」
「你們——」
「軍人的使命是保護大眾,而不是被你拿來擋子彈的,在你三番四次質疑我們身份的時候,我們有權利拒絕保護忘恩負義的人。」
全場死寂。
「我最後再說一遍,這艘游輪燃油已經清空,現在只能支持我們再駛行二十公里左右,現在身處在太平洋海域處,而且大家都明顯感覺到了船身正在緩慢地下沉,而離最近的島嶼還有二百公里,如果你們還在懷疑,我可以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跳船,二是給我安靜地待著!」
「那我的女兒怎麼辦?她受傷了。」女人慌亂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