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你給我清醒點好不好
寇珊珊緊了緊拳頭，繼續道：「沒錯，曾經我們是很相愛，我也很感激他罷了，感激他給了我一個夢一樣美好的曾經，從我無知到成熟，從衝動到沉靜，我很感激他，曾贈我一場恰如海市蜃樓的空歡喜。」
席少哲沉默，從她眼底瀰漫的無奈失望又是因為什麼？
他問，「如果他突然有一天回到你身邊，哪怕你現在說的再絕情，只要他一伸手，你依然會撲過去，那時候，身為跟你合法夫妻的我，是不是就是最大的一出笑話？」
寇珊珊詫異地看著他，苦笑道，「你覺得我會是這麼毫無底線與原則的女人？」
「一個人愛到極致，會失去分寸。」
寇珊珊咬了咬唇，高傲地抬起頭，目不轉睛地瞪著他，道，「對，你說的沒錯，我是愛過他，很愛很愛，我曾掙扎過放棄過後悔過，可是我還是很愛他。那又怎樣？對於他，不過就是那些年月里，我飲過的最烈的酒，認認真真的醉過一次。」
「……」
「然後呢？酒醒后，除了一夜宿醉，還有什麼可殘留的？我討厭那種宿醉的痛苦，我厭惡那種想要清醒卻又混沌的意識。」
「……」
「自從得知三年前他其實並沒有死，只是棄我而去時，我已經清醒了，就算他現在站在我面前，我也只會當做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席少哲單手扶額，想笑，卻又發現自己憑什麼可以嘲笑她？想哭，可是自己又為什麼難過？
寇珊珊低下目光，「現在的我，是真的想和你試著發展走下去，我是真心的。」
席少哲深思片刻，面色凝重地注視著她的雙眼，「珊珊，你應該記得我曾經告訴過給你知，在我家是沒有離婚這一條例，現在我還沒有把你正式介紹進我家裡，如果一旦正式進來了，你就得知道你只有一條路可以離開那座宅子，那就是死亡。
否則，我相信你的名字會一直刻在上面，並且就算死了，也只能以我妻子的名義下葬，也就是說，你這輩子都只能嫁給我一個男人。
我想你從醫院裡出來，現在應該也知道了自己為什麼會進了醫院，如果你覺得自己還沒有考慮好，可以想著不要，我會尊重你的選擇。」
「我知道，我很清楚，一開始你就說得很明白了，這個孩子我會盡自己所能地保住他，他是我的生命的一部分。」
席少哲點點頭，「既然如此，我會盡量做好為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至於你，珊珊，也請你做到絕不後悔，無論是誰向你伸手，你的手都只能扣在我的手裡。」
寇珊珊看了一眼橫放在自己身前的右手，右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最終還是落在了他的掌心裡。
……
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席少哲坐在椅子上，一縷煙自他的指間騰升而起，護士不止一次過來徵求請盡量不要抽煙。
他沒有吸，他就這麼點燃，他覺得只有聞著這股煙味才能平復好自己的心情。
凌少晉大步上前，將他手中快要燒到手指的香煙熄滅丟進垃圾桶，輕嘆一聲，「這是好事，你這麼苦大仇深的做什麼？」
席少哲單手扶額，「她剛剛又說肚子痛，如果我沒有離開醫院，她就不會跑出去。」
「……」
「不是說女人這種時候會有危險嗎？如果出了事，我該怎麼辦？」
凌少晉雙拳緊握，吼道，「你給我清醒一點好不好？她是懷孕，不是患癌，你這種表情，讓別人看見，還以為她是不是快死了。」
席少哲毫不遲疑的捂住脫口而出這句話的二弟，咬牙道，「把那個字給我收回去。」
「……」凌少晉推開他，真是恨不得想要一拳將這個夢魘住的男人給打醒。
「不行，我不應該這麼糊塗地抽煙的，我身上有煙味她聞到會不舒服的。」席少哲急忙脫下外套，「把你的衣服給我。」
「……」
席少哲見他不為所動，索性自己動手。
「大哥，你給我冷靜一點。」凌少晉忍不住地仰頭長嘆一聲，「我告訴你，你身上一點味道都沒有，還有她快醒了，你最好趁著這段時間去弄點易消化的小米粥過來。」
席少哲恍然大悟，「你說的對，她等下肯定會餓了。」
凌少晉站在原地，瞅著急匆匆恨不得從十樓位置跳下去的男人背影，再一次忍不住地長嘆一口氣，他幾乎能預料到自己未來的這將近十個月里，估計會不得安生。
幸好三弟那裡還沒有弄出一個出來，否則他估計會被他們折騰得想死的心都有。
病房內，淡淡的百合清香浮動在窗前，虛敞的窗戶湧進一股清風。
席少哲坐在床邊，一陣風激醒了他的神思，急忙走至窗前將窗門關上。
床上的女人，指尖微乎其微的顫動了一下，隨後，眉睫闔動一下，茫然地睜開雙眼。
席少哲回過頭，正巧對視上她因著初醒氤氳著一雙霧氣的雙眼，他疾步而過，緊緊地握住她泛著暖意的小手。
寇珊珊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微微一笑。
席少哲溫柔的拂過她蒼白的面容，親吻一過她的手背，「還痛不痛？」
寇珊珊搖搖頭，想要說話，嗓子卻乾的發啞。
「喝點水好不好？」他小心地端著水杯遞到她面前，勺子一點一點地染濕她的雙唇。
「我怎麼了？」寇珊珊徹底清醒過來，白色的病房，白色的床，她剛剛難道又暈過去了？
「沒事，肚子餓不餓？」席少哲打開粥盒，卻被她緊緊的握住手腕。
寇珊珊不禁伸手摸向肚子，察覺到他的慌張，心緒越是不安，「孩子——」
霎時，席少哲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悸動，「還在，好好的，我真想告訴全世界，我要當爸爸了。」
「……」被他這麼一緊抱，寇珊珊有些呼吸困難，驀地從他懷裡掙脫。
席少哲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一點一點的摩挲過她的臉頰，怕她摔著，再一次護她在懷裡，「不要著急，深呼吸。」
寇珊珊深吸一口氣，又長長地吐出，手，扣在他的肩膀上，「你好像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