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要看你的笑話,何須我親自出馬
「凌老夫人,您最近性情倒是溫和了不少,曾經在凌家您立下的那些規矩,是打算作廢了?」邢沁央面色不悅地喝了一口茶。
凌老夫人道,「凌家是凌家,簡家是簡家,怎麼可以用凌家的那些規矩在簡家的當家主母面前班門弄斧。
更何況你的女兒靳蕾好歹也是我家那個缺心眼孫子喜歡的人,這愛屋及烏,我怎麼也應該好好地照顧照顧她。」
「你可以出去了。」簡太太不再掩飾自己的嫌棄之意對著靳蕾低吼道。
靳蕾下意識地準備站起來,突然一隻手就這麼抓住了她的手腕。
凌老夫人同樣站起身,她道,「看來簡太太是忘記自己身在何處了,這裡可是凌家不是你的簡家,即使要趕人也是我們凌家才有資格,簡太太是不是越俎代刨了。
也罷,畢竟我這個人隱居了多年,這個社會新陳代謝太快,我這個人,老了,也就沒有人稀罕了,更沒有人放在眼裡尊重。」
簡太太急忙站起來,賠笑道,「凌老夫人這話怎麼說的,我就算不理會任何人,也不能不理您啊。」
「那我心喜的人你怎麼就故意趕走了,這不是明擺著拆我的台嗎?」凌老夫人面無表情的走上兩步,「我這個人脾氣不怎麼好,既然別人不想著見,我也就不逢場作戲了。」
所有人本本分分的退後兩步,不能吭聲,不敢吭聲。
「叩叩叩。」緊閉的門被人從外推開。
凌少軍目光清冷的從一群人身上掃過,最後將視線投擲到人群中間的一抹單薄的身板上。
靳蕾聽見身後有動靜,本能地回過頭,復古奢華的木雕門徐徐打開,男人不苟言笑地昂首挺胸,他的眸光泛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最後視線交匯的剎那,他眼中那平靜的神色似乎微微盪了盪,有了些許微不可察的變化。
「我這個一出場就金光閃閃的孫子終於過來了。」凌老夫人朝著凌少軍伸了伸手,「還不快過來讓奶奶好好看看,奶奶年紀大了,看得一回是一回。」
凌少軍並沒有理會周圍一雙雙直勾勾的眼珠子,徑直上前,敬禮,「奶奶。」
「這次瞧著,感覺越來越有擔當,成熟了,俗話說得好,男人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人就會自覺地變得穩重起來。」
凌少軍面上鎮定微微一僵,他看了看老夫人那雙別有目的的眼瞳,再看了看她身後一言未發顯得形單影隻的靳蕾,似乎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凌老夫人伸手扯了扯旁邊沒有動靜的靳蕾,笑意淺淺道,「今晚不介意讓靳蕾陪我這個老婆子吧。」
「奶奶喜歡就好。」凌少軍抬眸,目光從靳蕾身上一閃而過,爾後不顧眾人的各種目光上前給她披上了輕薄紗的披肩。
靳蕾自然地攏了攏,如鯁在喉,他該不是又像上次那樣把她一個人給扔下獨自面對這種難堪的情狀吧。
從那噼里啪啦就堵住了自家母親的陣勢看來,凌老夫人的戰鬥力絕對不弱啊。
「靳蕾,注意你的分寸。」邢沁央沉了沉語氣。
「是,簡太太。」靳蕾答。
然而靳蕾在想,既然你那麼不在乎我,我又為什麼在乎你所說的話呢?你對我凶無非就是認為我霸佔了自認為配上的凌少軍,這個在你眼中本該是屬於簡子媚的男人。
「叫你簡太太?」凌老夫人望向簡太太,咂咂嘴,「這簡家的孩子原來是這麼尊稱長輩的,果然是高門大院,規矩都與眾不同。」
「不夠資格的人只能和著外人一樣稱呼我一句簡太太。」邢沁央目光一挑,直接落在靳蕾身上,如此赤果果的表示,誰會看不出簡太太指的是什麼意思。
「我父親曾經教育過我,凡事留一線,畢竟誰也說不準過後幾年誰比誰狂。」凌老夫人從眾人身前走過,最後站在簡子媚身前,「按理說簡家規矩那麼深嚴,你是靳蕾的妹妹,見到自己的姐姐怎麼就不見你禮貌地喊一聲?」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這無疑是當從給了簡子媚和簡太太最響亮的一個耳光,打得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恥辱,這個恥辱,是她靳蕾帶給她們的。
如果她不是出現在這裡,如果她不是出現在凌少軍的身邊,她們怎麼會受這等恥辱!
靳蕾本來就淡出了她們的生活里,既然已經消失了那麼多年了,為什麼還要重新回到她們的視線里,還和她搶男人?!
簡子媚臉上好不精彩,雖然凌老夫人喜歡靳蕾勝過自己,可是憑著她的乖巧以及能說會道,這些年也算是凌家的常客,更是深得席月柔的寵愛。
「原來我是隱居了那麼久?今晚讓我覺得彷彿一恍隔世,這城裡的還真的是一出比一出精彩,也難怪簡太太不喜愛靳蕾。
不過沒法子,我那個整天只知道耍刀弄槍的孫子看著挺喜歡她的,他喜歡的,我這個老婆子也喜歡。」凌老夫人站在靳蕾面前,笑意滿面。
「請各位夫人小姐們先出去。」不知何時進來的席月柔毋庸置疑地道。
她聽說凌老夫人和簡太太談得很不愉快,就匆匆地過來看看。果然一進來,就瞧見簡太太沉著面色,還泛著怒意。
所有人井然有序地退出宴客廳,偌大的宴客廳霎時安靜下來。
靳蕾本是準備隨著眾人一起離開,卻聽得身後的聲音再次響起。
「靳蕾留下。」邢沁央再次說著。
靳蕾如芒在背,規規矩矩地站在一旁。
凌老夫人嘴角微揚,「這些年不見,簡太太還是如傳聞那樣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好像巴不得所有人都聽你的話似的。」
「凌老夫人,我尊您是我的長輩,別再跟我陰里怪氣地說話了,您不嫌累得慌,我都替你感覺到累。」現在那些各大名門貴婦人名媛都出去了,邢沁央說起話來也顧忌少了些。
她坐回沙發上,故作高貴地敲了敲茶杯,「我今天是來做客的,來給您祝壽的,不是來找茬的,不知凌老夫人是不是對我有什麼地方有誤會。」
「簡太太這話說得好像我這個老人家太不識抬舉似的,你不遠千里地趕來凌家的宴席錦上添花的,我自然歡迎得很,可是簡太太可不能這麼喝斥我凌家的人啊,這是哪門子的尊敬?怎麼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凌老夫人,您應該知道靳蕾是我和前夫所生的孩子,您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先是誇讚靳蕾,後來又點名道姓地指齣子媚的無禮,你這不是明擺著告訴眾人我邢沁央眼裡就是一個嫌貧愛富之人,讓大家都來看我的笑話嗎?
我思前想後還真的想不明白自己哪裡有冒犯得罪了凌老夫人,讓凌老夫人對我如此不滿。」
「簡太太這可是污衊我了,我只是實話實說,更何況要看你的笑話,何須我親自出馬?
你讓簡子媚站在這裡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你這個當母親的也應該知道子媚的姐姐靳蕾已經和我的三孫子結婚了。
可你今晚的意圖,明眼人都看得清楚,你是想讓自己的小女兒替代了大女兒的位置,簡太太你不覺得好笑,荒唐嗎?」
邢沁央啪得一聲扔下了杯子。
凌老夫人聞聲看了一眼桌上被打翻的茶杯,「簡太太別動怒,人終歸也是會走向一死的,再怒,萬一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倒了下去,能不能救回來怕是得看天意了,我老婆子怎麼著也是應該走在你的前面的,你總不能連這個勁頭也跟我爭吧。」
「凌老夫人這是要趕我走的意思?」
「過門都是客,我怎麼能做這種無禮這事,只是希望簡太太記住靳蕾已經是我凌家的人了,而凌家的人並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別人欺負的,否則我這個老婆子第一個就不會放過。」
簡太太起身就帶著一身的怒氣離開宴客廳。
「這麼快就無話可說了?」凌老夫人坐下身子,斜靠在沙發扶手上,對著席月柔,笑意盎然道,「也對,瞧瞧著簡太太這些年的氣色,和你比起來確實是陰沉了不少,你看起來就比她陽光多了。
畢竟野心太了啊,思慮過重,一個人啊,就得認命,不能把自己想像得跟二八少女似的精力旺盛,什麼事情都要逞強地爭個一二。」
「母親,您今晚實在是任性了,好歹簡太太是簡家的當家主母,簡家和我們凌家關係友好那麼多年,您這下為了逞一時嘴巴痛快開罪了簡家,你讓大夥日後見面,臉都往哪裡擱?」席月柔苦笑地說著。
「我也乏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我要去見見大孫媳婦和曾孫子,你去讓珊珊那個丫頭到我房裡來吧。」凌老夫人倒是心情甚好,笑聲朗朗,笑聲經久不衰地回蕩著。
席月柔搖了搖頭,凌老夫人弄得這場鬧劇,這下她該怎麼收場?看來明天她得親自上簡家登門道歉才行了。
這些麻煩糟心事都是誰帶來的?
席月柔看向一旁的靳蕾,帶著怒意低斥道,「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