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灰色
白眉本就沒想放過章心瑩，所以他出手及其狠辣，一掌冰魅便打向章心瑩的要害。
換作平常，哪怕章心瑩這個鷹王的實力，不如白眉一截，也能夠用盡渾身解數躲開。
可李萬絕就在她的旁邊，同樣受到白眉靈力的衝擊。
她不可能棄李萬絕的安危不顧，自己逃脫。
“欺人太甚！”
章心瑩咬牙，運足靈力，誓死都要抗住白眉一擊。
砰一聲，隨後是章心瑩的淒聲慘叫。
她並沒有受傷，李萬絕擋在了她身前，白眉那一掌，結結實實打在了他身上。
白眉也沒想到，李萬絕竟然會出身替章心瑩抵擋。
李萬絕隻是個普通人，中了這一掌表麵看不出傷痕，從柔到濁，直至攪爛他五髒六腑的冰魅，肯定是必死無疑。
章心瑩已經無心再戰，抱著李萬絕，大聲痛哭道：“萬絕，為什麽？
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心瑩，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了。
我不是什麽好人，當初救你，也是看在你長得漂亮，心中起了歹意。
後來知道你是古武高手，我便動了利用你，來稱霸花海市的心思。”李萬絕抬手抹去章心瑩臉上的淚珠，斷斷續續道。
章心瑩淒笑道：“我知道，我不是傻子。
可你難道沒像我愛你一樣，深愛我嗎？”
李萬絕心領神會，緊緊握住她的手。
他千言萬語都抵不過，剛才替章心瑩擋下白眉那一掌。
兩人四目相對，沉默著，眼睛裏卻帶著深情。
知道李萬絕命不久矣，章心瑩道：“萬絕，我先替你去下麵探路。
咱們兩個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章心瑩對著自己腦袋，橫手劈了一掌，眼神從凝聚到渙散，最後倒在了李萬絕懷裏。
木柒和白眉麵麵相覷，這是他們沒有想到的結果。
李萬絕眼裏閃過一抹深深愧疚，他環抱著章心瑩，卻使不上力，收攏手臂。
他喃喃自語道：“心瑩，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
木柒緩步走到李萬絕麵前，說道：“她會原諒你的自私，不然也不會先死在你前頭，好讓你放心。”
李萬絕抬頭看向木柒，突然笑了笑，“你是蘇家那丫頭的保鏢。”
“沒錯。”木柒也不避諱，直言承認。
“是蘇家要亡我？”
木柒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的決定。”
“哈哈，你跟我年輕時候很像啊。”李萬絕咳嗽幾下，沉聲道：“但你比我更有前途，我用了八年時間做到的事，你用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推翻了我。
血鷹殿殿主都被你殺了，以後花海市就是你的天下了。
你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市井百姓，突然站在了這個位置，是不是很激動啊？”
李萬絕早就清楚他的資料生平，木柒是知道的。
木柒沉吟一下，點頭道：“是有些。”
“那就好。”李萬絕對木柒的身世，其實是懷著質疑。
從一個普通人，突然就變成了實力強大的古武高手，李萬絕想不通木柒是如何做到。
不過他現在快死了，也就釋然了許多。
得到木柒心中有些激動的心情，李萬絕這才覺得，木柒是真實存在，而不是一名玄幻的人物。
今日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李萬絕能感受到章心瑩的身體，正在他懷中變得僵硬起來。
他也能感覺到自己沒有兩分鍾，就快要斷氣了。
“木柒，成王敗寇，你滅了我李家沒什麽。
但你搗毀了血鷹殿，最好小心血龍殿會派人來問你的罪。
你總歸是年輕，不該輕易殺了血鷹殿殿主。”
木柒不懂李萬絕為什麽要跟他說這些，權當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隻能沉默以對。
“這並不是一個是非分明的世界，我從控製血鷹堂開始，就沒打算做個好人。
不過，壞人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這一切除了黑白，還有很多看不清、摸不透，朦朦朧朧的灰色。
這些灰色的東西，把我變得也不全都是黑色。
我知道你為什麽要來推翻我，為了那可笑的正義感。
我並不正義，但我沒想要牽扯進普通人。
但這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世間難得兩全法。
總有一天，你也會從黑色，變成自己都看不清的顏色。”
“你無法保持初心，那隻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
你看看，你費盡心思，用了八年時間，才將血鷹堂建立到如今規模。
我隻是用了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就把它給摧毀。
你的失敗，在於你比我弱小。”
聽了木柒的話，李萬絕怔了一下，他還想說些什麽，可張嘴就吐出一口血。
最後斷斷續續說道：“請你把我們兩個葬在一起吧。”
“可以。”木柒點點頭，道：“血鷹堂那邊，我不打算趕盡殺絕。
我要控製血鷹堂，還得做足樣子才是。
你放心，我會給你們準備一場隆重的葬禮。”
“那就……謝謝你了。”說完，李萬絕就失去了生機。
他用最後的力氣，將章心瑩緊緊抱在懷裏，臉上帶著解脫的表情，還摻雜著幾絲複雜、不甘的情緒。
“木先生，王副幫主那邊已經控製了血鷹堂總部。
洛幫主和其他弟兄，也已經控製住了血鷹堂的幾個分堂。”阿薩走到木柒麵前，神情複雜地看了眼斷氣的李萬絕，對木柒回複道。
木柒叫人把李萬絕和章心瑩的屍體抬下去，冷凍起來保存。
轉身對阿薩問：“血鷹堂裏，沒有反抗的人嗎？”
“我按照你的吩咐，把李家現場的視頻，發送給兩位幫主和其他帶頭的弟兄。
尤其是李萬絕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特寫照片，一起發送過去後。
血鷹堂那邊，沒有一個敢帶頭反抗的人。”阿薩答道。
“嗬，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李萬絕再怎麽不濟，作為血鷹堂幫主，總歸有幾個出生入死的弟兄。
他們看到李萬絕瀕臨死亡的照片，卻沒一個敢站出來反抗，木柒有些不信。
看來不光是李家和白眉他們，其中還有一股勢力，也得到了他要洗牌花海市地下勢力的情報。
能擺平血鷹堂，讓眾人聽命的。
除了李萬絕，還有那個叫陳老的人物。
既然陳老幫木柒擺平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木柒總得去見見那個陳老。
木柒正想著，手機鈴聲響起，他拿起手機，發現是張雪打來的電話。